顧寒秋一邊說一邊拿著帕子眼淚，「祖母最疼的就是姐姐，如今姐姐被人懷疑，只怕也擔心害怕的厲害，老人家原本子骨就不好……」

皇子的正妃和側妃想要回一趟家，可不是像平常人家那樣隨意的想走就走，顧寒秋這會兒要拿到三皇子的口頭承諾。

以孝道作為由頭，不相信燕和會拒絕。

看哭得那麼慘，燕和也吃不大下去了，瞧了瞧著眼淚的顧寒秋，「我這幾日還有些事兒要忙，如果你想回去的話就回去吧，人安排馬車就是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如願以償顧寒秋，立刻破涕為笑。

但等燕和離開之後，看著滿桌沒吃完的飯菜，回想起剛才對自己的態度，端茶杯的手有些抖。

當時有多深，現在就覺得有多嘲諷，對於燕和而言，如今的不就是和當年的顧爾冬一樣嗎？

可是現在都已經嫁過來了，顧家即便是能夠過去住兩天，那也已經不是的家了。

……

這天晚上顧寒秋收拾了行李。

一向出風頭的居然沒有用軒赫的轎子，反而是隨便找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沒人注意就已經到了顧家。

老太太半夜坐在床上，睜著眼睛著臥室門，旁邊伺候的方嬤嬤一臉擔心。

老太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呀？冬兒救回了郡主，竟然反咬一口，要是冬兒想要的命，還用得著手打？」

方嬤嬤知道老太太說這話只是自言自語而已，用不著去回話，便也沒，而是去倒了杯水。

「這大半夜的，秋兒匆匆跑回來，我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別不是三皇子覺得冬兒會連累秋兒，所以把秋兒直接趕回來了。」

老太太一尋思，越發覺得有可能，唉聲嘆氣，拿著帕子拍了拍手。

當時就不應該從王府搬出來，那樣還能夠稍微看著點兒那個什麼郡主，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真是個白眼兒狼。

方嬤嬤倒好水遞過來，含著笑看著還有些惱怒的老太太，「怎麼說大小姐聰明伶俐，王爺又是皇上得力的助手，這郡主就算是反咬咱們大小姐一口，現在不還沒什麼事兒嗎？更何況東楚，那只是一個應該俯首稱臣的角罷了，老太太您啊用不著太擔心。」

老太太立刻瞪著眼睛，回眸還有些發懵：「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水雲月郡主在王府里住了那麼久，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後院的人心思最是歹毒，什麼事兒都趕得出來。

「不行，既然秋兒都回來了，那我也得把冬兒回來，不能夠讓在王府里腹背敵。」

「老太太，在王府里怎麼能腹背敵呢？王爺那般疼王妃，不可能讓王妃出事兒的。」

老太太完全沒把方嬤嬤說的話聽進心裏。

這男人的心思還真就不好把握，前一秒對你的深沉，后一秒說不定就跟別人去了。

更何況水雲月郡主在王府里住了許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此人……哎！

「你明天就去王府，就說我想大小姐了，讓回來！」

方嬤嬤瞧著老太太是有些急了，趕忙應承下來，「我記得好像您那些長壽蠱也差不多該取了。」

第二天一早，顧延沒去上早朝，就先到了老太太的屋裏。

後還跟著，剛出門沒多遠，就被回來的方嬤嬤。

老太太正打算去佛堂，就瞧見這一幕：「你這是做什麼？」

「娘，你是不是打算讓方嬤嬤去王府把顧爾冬接回來？您老是怎麼想的呀？現在這外頭傳什麼樣子，你在這府里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把人接回來，那不是給咱們顧府招惹麻煩嗎？」

說完顧延就轉過頭對著方嬤嬤怒吼道，「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這般跟著糊塗？」

老太太乾脆拍了桌子站起來，猛的這麼一兒，嚇得顧延一言不敢發，只是看著。

母子二人對視，老太太又是失又是不敢相信。

「到底是你的仕途重要還是兒重要？」老太太從旁邊接過龍頭拐杖，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顧延。

仔仔細細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多年之前，明明還是一個正直的人，怎麼這會兒又是糊塗又是功利。

百善孝為先，就算是百之首，丞相大人，顧延這時候面對自己的老母親，竟也有一種無的覺，是沒敢抬起頭來。

「冬兒怎麼說都是你和雲氏的孩子，你對不起雲氏，如今還要對不起冬兒嗎？」老太太舉著龍頭拐杖沖顧延過去，一接著一。

「可是……」顧延本能的想要反駁兩句，「現在外面……」

「我管你什麼可是什麼不可是的，顧家是冬兒的娘家，想回來就能回來！」老太太一把抓起龍頭，拐杖朝旁邊的桌子摔過去，用盡了力氣，發出猛烈的響聲。

旁邊的丫鬟婆子有幾個沒忍住，尖出聲。

一下子了這麼大的怒，老太太只覺得頭眼發昏，有些站不住了，一旁的林嬤嬤趕上前攙扶。

可老太太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是直勾勾盯著顧延，面目全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