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牢牢抓著的手,面上是商家面對客人的熱絡:“昨日姑娘落了個荷包在書局,我們一直等著姑娘來取……”
要出手,卻被抓得更了。
“先進書局再說吧。”辛柚笑著,“我還擔心姑娘不知道落在這里了,不會回來找,見到姑娘總算放心了……”
慶王隨意往這邊瞥了一眼,帶著侍從走向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很快馬車駛,那些分散四周的暗衛也跟了上去。
這些暗衛雖然一副尋常打扮,很是低調,親眼瞧著他們跟上慶王馬車還是不難猜出來的。
臉眼可見變得蒼白,眼里閃過后怕之。
“姑娘隨我來。”見慶王一行人走遠了,辛柚收了笑,恢復了淡然模樣。
驚疑不定看著辛柚,卻從對方手上力氣明白不好,僵了片刻,微微點頭。
辛柚帶著走進書局,沒有進待客室,而是直接從后頭去了東院。
東院中綠蔭如蓋,鮮花盛開,鳥雀從一枝頭飛往另一,一派明春景。卻不安四顧,直到坐下來還渾繃。
“我是青松書局的東家寇青青,這里是我的住。”辛柚先自報了份,“姑娘怎麼稱呼?”蘇丹小說網
抿猶豫了一下,開了口:“我姓朱。”
“朱姑娘。”辛柚喚了一聲,明明平靜如水的語氣,說出的話卻如驚雷,“你為何要刺殺慶王?”
就在剛剛,看到這位朱姑娘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對方刺殺慶王的畫面。
畫面很腥,出事的卻不是慶王。
這位朱姑娘藏在袖中的匕首還沒來得及完全出,就被暗衛的弩箭中,然后死在慶王侍從的刀之下。
從畫面開始到結束,快得令人覺得可悲。
螳臂當車,以卵擊石,大抵就是如此。
這也是沒時間猶豫沖過去的原因。
敵人的敵人哪怕不能是朋友,也有為合作者的可能,何況這樣的死太不值得了。
如驚弓之鳥跳起,就要往外跑,后傳來的聲音令猛然停下。
“我若要對朱姑娘不利,就不會救你了。”
朱姑娘緩緩轉,煞白的臉上滿是困:“你,你怎麼知道的?”
“朱姑娘先坐。”辛柚把茶水往那邊推了推。
朱姑娘慢慢坐下了。
“朱姑娘是外地人吧?”
朱姑娘眼神一:“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辛柚彎:“朱姑娘不要張,我猜你是外地人,是因為你的口音與當地人有些不一樣。”
“你說我刺殺慶王——”
“我從朱姑娘面上看出來的。”辛柚祭出神算子的大旗,“我對觀相之略有涉獵,一見朱姑娘印堂發黑,乃絕命之兆,而你的注意力全在慶王上,于是有此猜測。”
朱姑娘咬許久,郁郁問:“這般明顯嗎?”
以為掩飾很好,正眼都沒敢往慶王那邊瞄,只用余估量著最佳時機,沒想到落在旁人眼里破綻。
這其實是辛柚糊弄對方了,那一刻滿眼都是突然出現的畫面,哪能留意這麼多。
“朱姑娘與慶王之間,有何仇怨?”
許是辛柚語氣太平靜,仿佛刺殺皇子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朱姑娘不覺冷靜幾分,反問道:“寇姑娘既然猜出我對慶王不利,為何救我?”
如果說一開始還氣惱這突然橫一腳的,等親眼瞧見慶王侍從的警惕和那些在暗的侍衛,再傻也明白這場刺殺本不會傷及慶王分毫,而定會落得橫尸街頭的下場。
想到這個結果,朱姑娘死死咬。
不能就這麼死了!
可實在看不懂這位寇姑娘。
慶王多次來青松書局,與這位寇姑娘應該關系尚可,至不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能比,何況要做的事是會誅滿門的。
寇姑娘為何會救?
“大概是因為——”辛柚想到那慘烈的畫面,決定坦白一些,“我也不希慶王好過。”
朱姑娘的孤注一擲,與又有什麼區別呢。能到朱姑娘對慶王的恨是不作假的。
辛柚這話令朱姑娘大為意外。
“你也和慶王有過節?”
辛柚頷首:“對,有仇。”
有仇,自是比有過節聽起來嚴重多了。
朱姑娘明顯放松了繃的,看向辛柚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戒備。
一路往京城而來,早不信任何人,但一個敢說與皇子有仇的人,可以相信幾分吧?
更重要的是,親眼看到了慶王的防護力量,讓絕意識到靠自己報仇毫無可能。
便是信錯了人,也不會更糟了,或許……這位寇姑娘真的能幫呢?
面臨絕境的人,難免生出一奢。
看出朱姑娘的搖,辛柚再道:“我常去長公主府做客,與錦麟衛鎮使也算悉,或許能幫上些忙呢?”
這話換個京中貴聽,只會覺得可笑,但朱姑娘卻被說了。
“我來自定北,太平鎮……”
朱姑娘一開口,辛柚的心就落定了。
刺殺慶王,外地人,加上賀大人對說的事,讓不由往定北災區那方面想。
“鎮上住的幾乎都是朱姓人,我爹是太平鎮的鄉紳,管著鎮上大大小小的事……地來了,鎮上房屋塌了不,卻遲遲等不來救濟,我爹去了縣上反應,卻發現為賑災奔走的大人被殺,他逃出來去街上攔慶王車駕,慶王當眾說會好好查明,可是——”
朱姑娘用力攥著拳,眼里的淚遮住了刻骨的恨:“我們鎮等來的不是救濟,而是兵的長刀……死了,他們都死了……”
哭泣的再次跌落進那煉獄般的場景,那是永遠無法掙的噩夢。
孤進京,只有一個目標,殺了那個狗皇子!
“進京后,我遠遠盯著慶王府,發現慶王常來青松書局。我想,偽裝買書人在慶王來書局時是最好的機會……”朱姑娘苦笑,“是我太傻了,我,我什麼都做不了……”
雙手掩面,淚水洶涌而出。
辛柚沉默著等哭夠,抬手輕輕拍拍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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