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冥拿著這面銅鏡，其中倒映出來的，并非是冥的面龐。

而是過鏡面，能看到鏡面之下，存在了一雙眸，一對月耳，一只巧鼻，以及……一張朱。

隨后，冥將手中的銅鏡，輕輕碎，從那碎裂的銅鏡中，立時有流顯現。

這些流，全部朝著冥的面龐飛去，融其中！

便見在冥的面龐之上，出現了眸、月耳、巧鼻、朱！

轉瞬之間，冥就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無面，而是為了一個絕人寰的傾城子。

其仙靈氣質，就算比之一旁，天生就不染人間煙火的方清云，也不遑多讓。

也終于，在有了五之后，冥可以隨意地去展神。

但所展出來的神，卻只有深深的凄婉。

尤其是在看向那眾鬼時，在冥的眼中，更是涌現出無比濃郁的復雜！

而眾鬼，也在同一時間，看清了冥的面容，這副面容，讓他們無比悉，從冥中道宇鬼化的那一刻，便銘刻于每一尊鬼魂的記憶里！

下一刻，在無數孤魂鬼的眼中，出了嗔，涌現出怨，就如之前他們看見道冥子一般。

這種嗔怨，是他們的本能，是他們鬼化后，留在記憶中最深的恨！

就連那些意志鬼，都不可避免，也出現了這種嗔怨！

但與之前他們看見道冥子時，還是有所不同！

盡管這眾鬼眼中有嗔怨，他們此刻的軀，也并未被任何力量束縛。

可眾鬼，卻沒有任何作，沒有那種想要不顧一切沖上去，啃食其乃至神魂的瘋狂念頭！

眾鬼最多的，也只是在咆哮，在怒吼！

冥看著眾鬼，看著他們眼中那濃烈的嗔與怨，眼中的復雜更濃，凄婉也更深！

孤小星與方清云彼此對視了一眼，但都沒有去說什麼。

依然是冥率先開口，對著眾鬼說道：“萬古歲月前，我編織了一個謊言，欺騙了你們，也欺騙了自己……！”

“我在這個謊言中，沉淪太久，以至于幾乎將它當了真，當了我的夙愿！”

“可謊言，始終只是謊言……！”

說道這里，冥躬下腰，朝著眾鬼低頭一拜。

“今日，我以道冥庭冥主之這個份，代表道冥庭，代表冥主，代表道冥子，也代表我自己，向冥中道宇眾生鬼……致歉！！”

這一拜，讓此地眾鬼，紛紛一震，尤其是在那一眾意志鬼的眼中，更是出現了一抹痛苦掙扎。

驀然，有兩到驚天咆哮，響徹星宇。

這兩聲咆哮，來自那兩尊意志鬼王，他們眼中的痛苦掙扎，最為深刻。

隨后，他們于軀抖中，朝著冥，緩緩跪拜下來！

這兩尊意志鬼王眼中的痛苦掙扎，就好似會傳染一般，使得其他意志鬼眼中的痛苦與掙扎，也逐漸深刻。

接著這些意志鬼紛紛發出了驚天咆哮，跟著也跪拜下來。

直至所有的意志鬼，全部跪拜，那一眾孤魂鬼，似乎也到了影響，一樣在痛苦咆哮后，匍匐在地！

冥微微抬頭，愣愣得看著這一幕，的神，因眾鬼的跪拜，而陷了呆滯。

作為讓這個冥中道宇鬼化的源頭，這些鬼，本應該無比恨才對。

可此刻眾鬼眼中的痛苦，要明顯大于恨！

驀然，有一滴淚水，自冥眼中落，但的臉上，卻流出了笑意！

那是一種釋然的笑！

就連一旁的孤小星與方清云，看著如此景象，神都不沉凝，也有復雜與悵然。

眾鬼心中固然有恨，有無窮恨，可萬古以來，冥庇護眾鬼，為眾鬼凈業力，也為眾鬼開回！

這又讓他們對冥這里，無法去恨！

所以這無窮的恨，便化作了人間最痛苦！

“走吧！”

冥輕聲開口。

明白，自己是時候離開了，若是繼續留下來，只會讓眾鬼在無窮恨的掙扎中，更加痛苦！

那強行為自己編織的夙愿，也該終結了！

孤小星點頭，隨即將抬起的手，轟然落下！

頓時，他們所在的那一寸，剎那下沉，沉到了大河之中！

此乃，殘星晷！

在此之下，三人眼中的景象，不斷倒退。

他們就存在于這一寸，孤小星就是這一寸的源頭，帶著方清云與冥，于中，不斷倒流，又看到了之前發生過的一幕幕！

只是這其中，已經沒有道主的影！

終于在片刻之后，三人重新見到了道冥子的影！

此刻的道冥子，正存在于這寸過去之中，正面對新天道之力形的浪！

這片浩瀚汐，要道明子完全磨滅！！

這新天道形的浪，正是來自道主的引導！

但道主的影，卻已經不存在這一寸過去里！

因為，他已經真死！

無論是過去、現在，或是未來，都不會再有道主存在！

但顯然，道冥子并非是真死，所以過去的他，還存在于此！

只是，孤小星的殘星晷，終究只是去往過去之，而他，是“現在”之人！

所以，這一寸過去，對孤小星等人而言，就像是“死”，是定格的畫面！

若道冥子還沒死，他或許可以在這過去中，察覺到孤小星等人的到來。

但道冥子已經死了，其“活著”的源頭，已經消失，存在于這過去中的他，僅僅只是其存在過的痕跡，而并非是真實活著的生命！

所以，從“現在”而來的三人，很難再去對道冥子做什麼！

這可以說是道冥子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也可以說是的記憶！

冥本就是第五古境的強者，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能再見到道冥子，依然激！

“哥哥……！”

一聲呼喚，冥瞬間紅了雙眼，眸泛起了淚。

可在這一寸中的道冥子，沒有回應！

孤小星三人明明就站在他的前方，可他卻如沒有看到三人一般！

這時，孤小星松開了方清云的手，一步步上前。

所過之，那新天道凝聚的海，自行分化，一條道路就此開辟，孤小星就這麼沿著這條道路，筆直前行，很快走到了道冥子面前。

孤小星默默注視著道冥子，于微微沉思后，他忽而手，一指點在了道冥子的眉心！

當初，三荒曾對孤小星說過，若能力足夠上，便能以通天手段，回到過去中，將死去的人，撈出來，讓其存活于現在。

曾經的孤小星，做不到此事，現在也做不到！

但孤小星總覺得，自己似乎能做一些其他事！

----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