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笑得凄然不已。
「傅景琛,你還記得那天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他角了,卻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敢說。
「你說我只是你出于同撿回來的一條流浪狗,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我的。」
「那是故意說給江盈聽的,念念,如果我不這麼說,不把你送進神病院,就會把你送進監獄。」
我失地笑了。
「所以,你至今還是選擇了相信,相信我給下毒了是嗎?」
他沉默了。
「念念……」
「傅景琛,真希你從未收養過我。」
我使盡全力將他推開,流著淚道:「求你還我流浪狗的份,這輩子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推開車門下車。
傅景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夕下,他深邃的眼底布滿著不舍與懊悔。
「念念,別拋下我。」
10
「這三年來,我也很想你。」
「念念,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敢接你的嗎?因為爸媽不同意,他們覺得這不合適。江盈是他們給我安排的結婚對象,但我并不喜歡。」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傻到對下毒。」
聽到他的話,我掙扎著要甩開他的大掌。
他卻將我抓得更。
「念念,原諒我當初智商不足,居然相信了我媽和江盈的詭計,因為怕江盈報警盡可能地討好,當著的面對你說那些難聽的話。」
「我已經想好了,等你出院就帶你回去跟父母攤牌,請求他們同意我倆在一起。」
他細細地看著我的臉,眼眶一點一點地紅了。
他是心疼我的。
就像他一直以來都是真心寵著我的一樣。
「念念,我現在信了,你不是那麼惡毒的人。」
他信我?
他終于信我了?
只是……
我輕輕地去眼中的淚花,哽咽道:「傅景琛,已經遲了。」
「只要念念還在,就不遲。」
「可是現在的念念,已經不傅景琛了。」
「為什麼?」
「因為喜歡傅景琛的那個蘇念,在神病院里面死掉了。」
我平靜地說完,不理會他眼底的痛楚。
掙開他的手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我來說。
當年他為什麼不肯接我的心意,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要把我送進神病院……
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已經不他了。
11
不知道是不是傅景琛出面的原因,后面好長時間江盈都沒有再為難過我。
我也總算能安穩地干自己的工作了。
白天在咖啡廳上班。
晚上在年宮學我最的油畫。
灰暗的生活漸漸地有了些許。
當然,這些都是喬今北的功勞。
從他第一天接手咖啡廳時,就一直對我很好,很照顧。
還特地請了位水平極高的咖啡師教我制作咖啡,他自己也在旁邊跟著學一點。
才幾天,我制作咖啡的水評便提高許多。
今天喬今北有事出去了。
我和兩位新來的員工一起看店。
下午,員工小琳將一只致的紙袋子遞給我,語氣酸酸的。
「你哥又給你送下午茶來了。」
我正在學新的拉花,頭也不抬頭。
「謝謝,你們拿去吃吧。」
傅景琛幾乎每天都會給我送吃送喝的。
知道咖啡廳里最不缺的就是下午點,他便想著法子尋一些我們咖啡廳里沒有的點心和飲品。
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別送了,可他不聽。
員工一邊吃著傅景琛心挑選的點心一邊小聲議論。
「也不知道為何那麼命好,家里有個這麼帥的哥哥寵著,這里還有個這麼帥的老板罩著。」
「可能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唄。」
「可明明丑那樣子。」
「不懂啊!」
聽著們的議論,我卻心如止水。
說真的我也不懂。
傅景琛對我好是一直以來的事,喬今北為何也對我那麼好?
下午喬今北將一扎薔薇花送到我手中時,我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喬今北,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喬今北假裝無意道:「剛剛路過花店看到的,順手就買下了。」
「不可能,花店一般不賣薔薇。」
而且我喜歡薔薇花,除了傅景琛外也沒多人知道。
似是被我看穿了心思。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被苦替代。
「念念,你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我們認識?」
「你知道我為什麼從小就喜歡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我哥上傅家玩嗎?因為傅家有你啊。當然,你心里眼里只有傅景琛,對他的朋友都不興趣,更不可能留意到我這個跟屁蟲了。」
「……」
我回想過去。
傅景琛確實經常帶朋友回來的,他的朋友我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至于眼前這位男孩子,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坐在后院那一墻薔薇花下畫畫,那時候你大概只有十五歲吧,模樣兒被薔薇花映得恬靜和,遠遠看著如同一幅畫作。」
那一墻薔薇花是傅景琛親手為我種的。
也是我平日里最呆的地方。
只是我沒想到。
原來有個男孩早早就注意到我了。
「為了能每天見到你,填報高考志愿時,我選了跟你同一所大學。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跟你認識,你就出事了。」
「所以那天你突然出現在咖啡廳將我救下,并非巧合?」
「嗯,我無意間聽到我哥跟傅景琛的電話,知道你會到這里工作。」
他說:「我始終不相信你會給那位江小姐下毒,我也不介意你變什麼樣子。我只知道你跟傅景琛已經斷絕關系了,才敢站到你面前的。」
原來如此。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位男孩子地著我。
我很激他。
很真誠地向他道了聲「謝謝」。
被的覺總歸是好的。
他似是怕我為難,忙又添了句。
「念念,你不用到為難的,我喜歡你,但更希你幸福快樂。只要你還著傅景琛,我就會退回原來的位置上。」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不傅景琛了。
但我也沒有勇氣去另一個男人。
下班后,喬今北非要送我回家。
我抱著薔薇花下車。
他或許是怕我明天不去了,按
下車窗朝我說道:「念念,明天見。」
我回了他一抹微笑。
「明天見。」
開心地笑了。
我正準備上樓。
轉卻看到傅景琛的車子停在馬路另一邊。
12
這些日子來,我已經慢慢學會與他平靜流,也不再一看到他就渾抖了。
我走過去,與他打了聲招呼:「哥哥……」
他看著我,深邃的眼底都是傷。
「念念,你怎麼跟他走這麼近了?」
我回視著他淺笑。
「喬今北對我很好,他不嫌棄我的臉,也不介意我其實已經患上了抑郁癥。」
「那我呢?」
他朝我走過來,那張帥氣的面龐被夜暈染得清冷貴氣。
出口的話卻了幾卑微。
「念念,我對你不好嗎?我也不嫌棄你的臉,不介意你患上抑郁癥。」
他靠近我,輕輕地將我挽懷中。
「因為不管是你的臉還是你的抑郁癥,我都會陪你治好的。」
我又一次聞到了他上的干凈又好聞的氣息。
可它卻再不能在我心底激起一的漣漪。
「傅景琛,不用了。」
我在他懷中輕聲說。
「為什麼?」
他低頭看著我,眼神焦灼:「難道你真的上他了?」
「不管我沒上他,都不會再你了。」
我推開他,迎視著他。
「傅景琛,現實一點,聽你爸爸媽媽的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孩吧。」
「我不需要門當戶對。」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將我往車上拉。
「跟我走。」
「傅景琛你要帶我去哪?」
我掙扎著問。
他一本正經道:「跟我回去,回去跟我爸媽說清楚。」
「傅景琛你都多大人了,還這樣說風就是雨的?」
我掙他的大掌惱火道。
他看著他,目深得仿佛能把我吸進去。
「我并不是說風就是雨,我今天到這來,本來就是為了接你一起回帝都的。」
「我不去。」
我淡淡地拒絕。
他的母親并不喜歡我,也看不上我。
為了不讓我影響傅景琛跟江盈在一起,還跟江盈設計將我送進神病院。
當然,傅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會計恨于。
「傅景琛,拋開我已經不你這個事實,你當初說的對,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無視他眼中的失,無比平靜道:「這不是氣話,是現實。」
「念念……」
「我先回去了。」
我打斷他,轉朝大樓里面走去。
回到出租屋,我準備開燈的手指在按鈕上停住。
略一遲疑后,邁步朝窗邊挪去。
樓下。
傅景琛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站在那里。
他站姿規整,腦袋微微聳拉著,一副快要碎了模樣。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這樣子。
可我卻背轉子,沒有再多看一眼。
這三年來,我哪一天不是快碎了。
誰又來救我呢?
13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讓傅景琛心了,接下來的一周他都沒有再來找過我。
倒是喬今北對來越發的上心了。
除了每天上班給我帶一束薔薇花過來,下午還總喜歡親手給我做形狀可的小點心。
他說甜食可以讓人心愉悅,對我的病有好。
我信了。
因為和他在一起,我的心確實慢慢變得開朗。
沒有傅景琛在邊,我甚至連發病的機率都了。
休假這天。
喬今北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帶我去游樂場玩,還讓我穿得休閑一點。
我覺得這麼大了玩游樂場有些稚。
他卻給我發了張自拍照,表示他已經在我樓下等著了。
沒辦法,我只好去。
上一次去游樂場,還是 18 歲生日前幾天,跟傅景琛一塊去的。
在傅家父母的嚴厲管控下,傅景琛自小就沉穩斂,對游樂場這種地方從不興趣。
但為了我他不但去了。
還陪我坐了過山車。
吃了冰淇淋。
看了炫麗的煙火。
要不是他那麼寵著我,我也不會在生日那天看到江盈時那麼激,給了江盈陷害我的機會。
喬今北比傅景琛年輕,也比他會玩。
進了游樂場,立馬化孩子一般,拉著我到瘋。
我被他的快樂染。
仿佛回到自己十八歲之前的
樣子,無憂無慮。
按喬今北的話說。
當你忙著開心的時候,是不會有時間抑郁的。
我想應該是真的吧。
從游樂場出來,他又帶著我到一家私人餐館吃飯。
餐館是他一位朋友開的,沒有特別名貴的菜,但每一樣都很有特,每一樣都是我喜歡吃的。
老板趁他到外頭打電話的當兒,在我耳邊小聲說。
「這還是阿北第一次帶孩子出去玩呢,看來他是真的很你。」
我下意識地解釋。
「我們只是朋友。」
老板笑著打趣道:「還想騙我呢,阿北的電話是他媽媽打來的,我聽到他說改天要帶你回去給他媽媽見見呢。」
我看著落地窗外挪抹頎長的影,還有他那帶笑的側臉。
有些驚訝,又有些。
以喬今北的家世背景,長相學歷,應該有很多孩子喜歡才對。
可他偏偏對我這麼個容貌盡毀的孩專。
他的太專一。
我想我遲早會傷害到他的。
趁著他不注意,我悄然離開餐館。
又在回家的路上刪刪減減了一條短信準備發給他:喬今北,今天謝謝你,可我想了想還是不能接你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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