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慶王視線的那瞬間，辛柚就明白對方來意不善。

有什麼關系呢，從對戴澤說了那番話，等的就是這一日。

說圖窮匕見也好，直接暴也罷，今日只要能取慶王命，于來說就是功。

辛柚步伐平穩走過去，從容向慶王行禮：“見過慶王殿下。”

慶王抬了抬下：“小王微服出門，寇姑娘不必多禮。今日前來，有些話想與寇姑娘說。”

“慶王殿下請隨我來。”辛柚領慶王走向待客室。

慶王轉，吩咐跟在后的兩名侍從：“你們在這里守著就是。”

有些話，越人知道越好。

至于寇姑娘——慶王眼底涌過殺意。

若真是觀相占卜推算出一些訊息還能考慮留一命，倘若有心算計，絕不容活著！

待客室中，青花瓶中著的依然是山櫻，只不過由換了雪白。

劉舟送進來茶水又退下，待客室的門也關上了。

兩杯清茶隔在中間，慶王打量著對面。

眉目致，清貴天，令他本能不喜。

慶王不愿承認，面對這個與姑母容貌有些相似的孩兒，會控制不住生出一忌憚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緒令慶王心更加惡劣，一開口就是冷的：“寇姑娘，小王不喜賣關子，就直說了。”

辛柚握住茶杯，微微前傾，作出認真聆聽的姿態：“慶王殿下請說。”

慶王也把玩著茶盞，卻沒有喝一口的意思：“寇姑娘對戴澤說我舅舅的死與我有關，是什麼意思？”

對面面上有了張：“戴公子對慶王殿下說了？”

“這些不重要。”慶王一臉不耐，“小王只想知道，我舅舅的死與我有什麼關系！”

辛柚仔仔細細打量慶王。

慶王嗤笑：“寇姑娘是在給小王看相？”

辛柚抿了抿，表冷淡下來：“看來慶王殿下并不信這些。既然不信，殿下還是請回吧。”

把玩著茶盞的手松開，在桌子上一拍，那張明明俊的臉在這一刻只剩狠戾：“本王稱你一聲‘寇姑娘’，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王面前自恃清高！”

小小的待客室，沒了第三人在，慶王毫無顧忌釋放了他的居高臨下與刻薄。

氣氛陡然張，面上出被辱的憤慨：“民不敢在慶王殿下面前自恃清高。只是慶王殿下既然不信，何必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見起往外走，慶王一把把人拉住：“站住！本王允許你走了麼？”

一拉一扯間，二人近在咫尺。

慶王比辛柚高了三寸，雖還未及冠，男子的骨架也不是能比的。

這些日子以來的力，知道真相的迫切，面前不夠乖順的被冒犯，以及力上占據絕對優勢的常識認知，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讓本來不夠悉也沒有取得慶王信任的辛柚得到了接近目標的機會。

“慶王殿下堂堂親王，這般為難我一個小小民，不怕傳出去影響名聲嗎？”

這話令慶王越發惱火：“你還敢威脅本王？”

他一手住下，毫不顧惜收：“本王真不明白，是什麼給了你在本王面前不卑不的底氣？昭長公主？還是你捐出去的那五萬兩……”

這些諷刺的話從辛柚耳中進去，沒在心里留下毫痕跡。面上維持著憤怒屈辱的表，頭腦卻驚人的冷靜，在慶王越說越暢快時一只手悄悄抬起。https:/

在指間是薄如蟬翼的鋒銳刀片，只消在這被激怒的男人間一抹——

一聲響傳來，隨后是慶王侍從的呼喝聲：“站住！大膽！”

辛柚與慶王齊齊過去。

被踹開的待客室門外，賀清宵朱依舊，眉眼如雪，清凌凌的目投向二人。

二人的距離很近，哪怕被他突然的闖驚住，也能看出劍拔弩張來。

慶王甩開手，怒氣沖沖走過去：“賀清宵，你這是什麼意思？”

門外還守著他的人，竟然敢踹門而，賀清宵是瘋了不？

一連被冒犯，慶王怒火漲到極點。

面對怒火高漲的慶王，賀清宵平靜拱手：“不知里面的是慶王殿下，還慶王殿下恕罪。”

“不知道？你沒看到門外本王的侍從？”

賀清宵循著慶王的目看向兩個侍從，淡淡道：“臣急于辦案，見這二人著尋常沒有認出是殿下的侍從，他們也未報明份，驚擾了殿下實在抱歉。”

“你——”慶王想發火，看著一朱服的賀清宵和跟在他后的錦麟衛，生生憋住了。

錦麟衛辦案，可大可小，沾上了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隨著待客室的門打開，錦麟衛的出現，辛柚刻意營造出的氣氛消失殆盡，慶王的理智也回籠了。

“小王想不出，侯爺辦案為何會闖進寇姑娘的待客室。”慶王看看賀清宵，再看看辛柚，意味深長問。

面對這樣的疑問，賀清宵從容不迫：“只因要查之事與寇姑娘或許有些關系，需要把寇姑娘帶回衙門詢問。”

慶王聯想到這幾日街上出沒的錦麟衛心頭一，對賀清宵的話倒是了大半懷疑。

賀清宵拱手：“若慶王殿下沒有別的事，臣就把寇姑娘帶走了。”

慶王側開子：“沒有什麼事，只是來問寇姑娘，松齡先生還有什麼新故事。”

說到這，他深深看辛柚一眼：“寇姑娘，你說是吧？”

辛柚垂眸，明顯了一下，久久才吐出一個字：“是。”

這般反應令慶王滿意幾分。

要是一開始就認清自己的斤兩，別在他面前擺出不卑不的樣子，他也不是不能耐心聽聽的胡言語。

“寇姑娘，新書的事還沒問完，改日小王再來討教。”慶王說完，大步離去。

賀清宵開口，打破短暫的靜默：“寇姑娘，走吧。”

辛柚跟在他后，一言不發走出書局，被帶到了北鎮司衙門。

這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從進去到被帶到一屋中，一直面無表。

賀清宵示意手下退下，室只剩二人。

他看著許久，才輕聲問：“寇姑娘，這世上……沒有你在意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