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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在村口待了一早上。
連玄景帝給他們帶來充的烙餅,都沒能把他們的注意力拉回來。
四周不斷蹦出的“驚喜”,實在是讓人太“驚喜”了。
蘆葦附近,垂髫小們蹦蹦跳跳牽著大人的鐵手,笑燦爛,“鐵叔叔,我們今天還去摘小紅果嗎?妞妞昨天在林子那邊找到好大一片小紅果,又大又紅!”
鐵手大人腳跟一轉帶著小們就往瘴氣林里鉆去。
田里開水灌田的漢子用石頭、泥把水口堵上,教旁邊穿短打挽著的人,“放進去的水沒過淤泥一指就了,別太,也別太多,懂了嗎——十一!別往田里躥!說多次了那是田!不是害蟲,不用逮著往外扔!你又把稻禾踩倒了!!”
鐵人立刻從田中間倒躥回來,又帶倒一線稻禾,“……”
“鐵十一!你就是來找田玩兒的吧!”
河邊婦人裳洗好了,把棒槌洗洗一并放進裝的木盆,準備回家,“七七、八八、九六,別在河里玩太久,上來了去嬸嬸家一趟,給你們把水干,仔細泡水多了生銹。”
河里又蹦起一團水花,把河邊沒走的婦人們砸個一頭一臉,同時各裝的木盆里都多了條昏過去的魚。
婦人們朗笑,“一群皮猴子,正好了,今兒加菜,做紅燒魚!”
……
這一幅幅場景,實在沒法不教人五味雜陳。
聞人靖心最為復雜,他炮制過鐵衛,同樣是鐵制的人,但是他手中的那些跟眼前所見絕無可比。
鐵人以腦蟲嵌腦中,需要也只能通過鐵哨聲來控制。
可眼前所見,四周這些鐵人是能聽得懂人話的,且還會給予回應。
只要不出鐵皮,看起來就是個表寡淡的活人。
他垂眸啃下一口烙餅,蔥香味兒的餅松香,勾人食。
“玄景帝,這些是神兵吧?數量不。”
另外六人聞言,全看向旁邊干干凈凈一清爽的青年。
魏離給幾人遞上水壺,“喝點水,吃烙餅會干。”
至于聞人靖的問題,他毫不諱言,“是神兵沒錯。”
七人齊聲,“哪來的?”
“白彧從閆重明手里搶的。”
“搶了多?!”
“五百。”
“……如何搶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聽明月郡主提了下,閆重明此前帶五百神兵圍殺白彧,白彧單槍匹馬應戰,把五百神兵全拿了過來,閆重明跑得快,僥幸撿回一條命。”
七人沉默。
南桑殺東濮,出的神兵也不過數百,卻已經能讓東濮北襄兩強國聯手而無法招架,兵敗如山倒。
神兵之威,說以一敵百都是保守了。
不用吃喝睡覺,只要不散架,可以從年頭打到年尾不停歇,始終于全盛狀態。
之軀如何跟神兵打?耗都能被耗死。
這樣的神兵,白彧憑一己之力,從閆重明手里搶來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他們以前雖然都未親眼見過所謂的神兵,但是東濮戰事已經拉開數月,戰報實況他們都是耳聞了的。
同樣是神兵,可南桑派出的那些神兵,絕對沒有今日他們見到的這些通人。
說明白彧與蘇九霓不僅有搶奪神兵之力,更有真正的縱神兵之能,比南桑的控更高級。
所以閆重明攜五百神兵意圖絞殺白彧,才會遭遇鐵盧,那本不能稱之為絞殺,分明是主給白彧送菜。
東濮皇閉眼,苦笑,“恨天不眷顧啊,若白彧與蘇九霓在我東濮,我東濮皇室定將他們供著!”
魏離挑眉,“東濮皇,這話就不中聽了。”
“瑰寶是大越的,我等只能扼腕妒羨,吐槽兩句還不行了?”東濮皇笑罵一句,把最后一口烙餅咽下,轉往村里走,“走了,去給明月郡主答復。”
“不繼續考慮了?”
“不考慮了,命數已定。”
嵐皇立馬趕上,對此很是不滿意,“我昨晚就考慮好了,本是第一個投向明月郡主的。被你們一通攔,現在可好,第一沒有了。真是一群老狐貍!”
幾人紛紛笑開,放下糾結后竟覺渾輕松,也有了玩笑的心,“既是一塊來的,自當凡事齊頭并進,哪能讓你一步搶先?那我們幾個豈非陪襯了麼?”
嵐皇老眼一斜,冷哼,“也不是沒人搶先,漠北王不就搶先一步斷臂嗎?這麼一想,搶先確實不多好,看看漠北王,白白損了一臂。要是稍微等等齊頭并進,今天還是個全乎人啊。”
江山要給明月郡主了,不當皇帝了自然無所顧忌,說話也用不著太客氣了,嵐皇亮出利刺無所畏懼。
聞人靖角。
沒有他斷那一臂,霍子珩昨天未必會從院里走出來。
嵐皇這個老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
另幾人自然不會跟著去他痛楚,岔開話題。
“閆重明原來還活著,果真是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活著未必是幸事,老狐貍這次定要失算了。”
“五百神兵從他手里被搶走,至能氣他個半死。”
“無事一輕,權之后我們也無事可干了,索聚在一塊下下棋喝喝茶,等著看南桑是何下場。閆重明那個老狗不笨,不知道他可有想到自己的結局。”
魏離跟在幾人后步子慢慢悠悠,眼角眉梢笑意淺淺。
閆重明老狗是何結局還需些時日才能分曉,但是眼前這幾位,確是甜寶手里待宰的羊。
羊嘲笑老狗……毒爺爺又有新的故事可以講給娃娃們聽了。
幾人邊走邊聊,行到蘇家小院門前的一路,高低笑聲不斷。
有些事,攥著的時候總認為無論如何都不能放。
可一旦放下之后,心境便是前所未有的豁達。
院子里人聲喁喁,堂屋廊檐下幾只啄食的土羽靚麗,間咕咕。
毒老頭在一青年背上手足鎖,威風八面囂,“白,把他們全給爺爺拽出來!小王八犢子把爺爺藥房鉆得全是地,我今兒摔下去差點爬不上來!”
堂屋里銀發老婦人追著梳了半邊發髻的中年婦人跑出來,啄食的被驚得撲棱翅膀四散,“石英!頭發還沒梳好呢,不急著跑!待會再去給毒老逮人——這子咋恁急呢!”
廊檐蹲著一排年輕的小伙姑娘,捧著瓷碗笑得歪七扭八,碗里粥香氣四溢。
飛狗跳又讓人看了心愉悅的日常。
七人在門外拱手揚聲,“明月郡主,諸位,我們前來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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