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罪魁禍首’商戶張玉,在差上門查他前,包括稚在,全家一百二十口,皆畏罪服毒自裁。依著大周律法,就他這罪名,就算判了,也禍不及妻兒命,況且虎毒不食子。何至于弄到全家上下都死為止。”
李目微凝,不再多言。
可田秀才卻似開了閘一般停不下來。
“要我說,這事跟那位不開關系。”田秀才說著指了指南方。
雖沒指名道姓,但在坐眾人都明白,他指的是江南道節度使蘇晉遠。
李眼一沉:“你的意思是攝政王這次去江南道,是要那位……”
田秀才輕蔑地朝李瞪了眼:“?怎麼可能。”
“那位可是攝政王的老子。你聽過兒子敢老子的嗎?真要也得師出有名。正所謂百行孝為先,攝政王若真了手,那可是要臭萬年的。”
“上回那位足足貪了五十萬兩雪花白銀,可你見他有什麼事?還不是好好地當著他的節度使,誰敢說那位一句不是。這回也一樣,你且瞧著吧。”
田秀才喝著酒,早已忘了型:“要我說,這攝政王當得就兩個字。”
“窩囊!”
話音剛落,田秀才忽覺左邊臉頰傳來一陣劇痛,哎呦哎呦了起來,抬頭見大人正怒瞪著自己。這才意識到剛剛是被這位人那絹扇扇了一個掌。
他指著明儀:“你、你做什麼?”
明儀嫌棄道:“失禮了,我見你臉上有只蚊子,一時沒忍住。”
田秀才著自己剛挨了打的臉:“有、有嗎?”
李看了眼倒在地上半醉不醒說胡話的田秀才,嘆了口氣,把人拉到一邊,讓他吹吹冷風清醒清醒。
明儀猶自在原地生氣。
謝紓卻看著生氣的樣子笑了:“手疼嗎?”
明儀哼了聲:“手不疼,就是臟了扇子。”
“莫氣了。”謝紓溫聲對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扇子,回頭我尋給你。”
明儀忽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之,人家罵他,他不氣卻先替他氣了好半天!
“你不生氣?”
謝紓看向遠方,不以為意道:“天下悠悠眾口,各說紛紜,總有人厭你惡你,如若把每句難聽的話都放心上,你夫君怕是早氣死了。”
明儀著他寬闊的肩膀發愣。
他肩負重擔,承的比任何人都多,卻從未道過一聲苦,說過一個難字。
有他在的地方,總讓人莫名覺得安定。
客船行至湖中央,夜暗沉,湖面夜風不知怎麼漸漸大了起來,謝紓下上外袍,披在明儀上:“這風大,莫要著涼。”
明儀攏了外袍,朝他側靠去,頭剛到他的肩膀,整個人就被他橫抱了起來。
明儀一驚:“做什麼?”
謝紓不語,抱著快步進了船室,“嘎吱”關上了客房的門。
明儀眼睜睜地看著客房的門在自己眼前閉,下意識瑟了一下。
“明儀。”謝紓道,“可以嗎?”
明儀往后推了一步,靠在墻上,著他:“可是……”
這地方隔音太差了,若是真做些什麼,影響不大好吧?
“無妨。”謝紓道,“隔壁那人醉了。”
“不會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