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陌生的街景,發現這條路不是去長島的。
早上從長島去教堂,沒看到過這些觀景樹。
幾乎下意識的繃了,但很快又鬆懈下來了,這個送的人是季予南邊的面孔。
「這是去哪兒?」時笙問。
「季吩咐我送您去另外的地方,長島暫時不能呆。」
時笙點頭,表示知道。
大庭廣眾下持刀殺人,還有目擊證人,一天沒擺平就一天置於危險中,季予南會做這樣的安排很正常。
但是……
時笙了側,的手機和銀行卡都在手包里,剛才掉在了走廊上,走的時候也忘記拿了。
所以,現在不止無分文,還斷了和外界的聯繫。
「把你的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
今天的事如果被報道出去,又聯繫不上自己,南喬肯定會擔心,指不定又要和莫北丞吵起來。
他們好不容易熬過陸焰的梗,時笙不想再因為,致使他們鬧得不可開。
保鏢目視前方,專註的開車。
聞言,沒有猶豫的回道:「對不起太太,季吩咐,您暫時不能和外界聯繫。」
時笙:「……」
……
半個小時后。
車子在海邊的一棟別墅停下。
保鏢下車替拉開車門,一手撐著車頂,「太太,到了。」
時笙下車,視線自周圍掃過——
海邊的別墅群在另一個方向,這邊就只有這一棟孤零零的坐落在此,周邊都是片的椰林和亞熱帶植,離海邊還有一條公路的距離。
如果沒什麼特殊況,本不會有人走到這邊來。
保鏢見時笙站著不,勸道:「太太,這只是暫時的,等事理好,季就會來接您回長島,他是一片苦心。裏面吃穿用度的東西都已經備好了,您不需要擔心。」
「嗯,你不用跟著了,我有點累,想睡一覺。」
時笙說這話其實沒抱特別大的希,以為季予南安排的人會二十四小時守著。
但是沒有。
聽完的吩咐,保鏢朝微微鞠了一躬,果真就站在原地沒了,「太太如果有什麼吩咐,可以站在房間的臺朝這裏揮手,我不會離開。」
……
別墅的裝修是和長島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不,但多多能看出點化。
這若不是季予南臨時買的,就是借住的。
但這麼短的時間,買了還要完全搬空,難度很大,藉助的可能比較大。
時笙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去研究,直接上了二樓。
沒有騙保鏢,現在是真的想好好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按著長島的習慣推開了主臥室的門,恰好,也是這棟別墅的主臥。
房間乾淨整潔,向,今天天顯得線有些暗淡。
梳妝臺上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化妝品,都是慣用的牌子,還未開封。
時笙走進去,拉開櫥——
裏面掛滿了當季的服,都是未拆商標的,時笙用手撥了下,都是世界奢侈品的牌子,迪奧、香奈兒、紀梵希。
腦子裏回憶起這次被季予南帶回國,他們爭吵時的對話——
「我就是廉價,哄老男人他至還溫溫的對我,怕我疼怕我委屈,出名車接送,送出手的都是香奈兒迪奧范思哲。」
「合著,是在跟我抱怨我沒送過你的香奈兒迪奧范思哲是吧。」
時笙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件服上,這是這季的新款,全球限量發行。
的角微微勾起。
整個櫥就一件拆了商標的服,是在長島常穿的睡。
時笙去浴室里洗澡,當溫熱的水珠沖刷過的,才開始回憶事的經過。
沒殺過人,所以刀尖沒一寸和沒一半對的衝擊都是相同的。
殺人這種事和商業談判不同,不僅需要強大的心理承能力,還需要足夠心狠。
而顯然,兩樣都不太備。
……
大概是洗澡的時候想多了那些腥的事,躺在床上后已經不想再睡了。
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遙控板,打開電視。
本想看看婚禮的後續發展,但打開后才發現是網絡播放,只能看電影電視劇和綜藝節目。
翻了幾頁,將遙控板丟在了一旁。
睡不著,也沒有興趣的電視劇和電影,手機也沒有,連看個小說聽聽歌都不行。
之後幾天,季予南一直沒來過,一個電話都沒有,也沒人來看過。
住進別墅的第二天,保姆、廚師、園丁就上崗了,他們尊稱太太,但卻不和多說話。
時笙覺得自己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腐爛,不是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與世隔絕,聽不到外面的事,外面的人也不到的存在。
每天睡了吃吃了睡,無聊就和園丁學習修剪花木。
這天早上,起晚了。
傭人將早餐端上來時已經有點涼了。
「太太,我去熱一下吧。」
「不用了。」
沒多涼,今天天氣好,晴空萬里,也不覺得有什麼。
時笙吃了幾口,有點悶油,皺著眉放下筷子,「季予南呢?」
「抱歉太太,我不知道。」
「那他什麼時候來?」
「抱歉太太,爺的事我們做下人的,無權過問。」
時笙有點火了,被關在這種鬼地方,每天面對這群人都是同樣的回答同樣的表,是個人都得被瘋了。
抬高聲音,「那季時亦呢?死了沒有?」
「抱歉太太,我不知道。」
還是一樣的表,跟個死人一樣,雖然上說著抱歉,但並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知道自己不該將火氣發泄在傭人上,但是忍不住,心裏憋著一口氣,不發泄出來自己就要被憋瘋了。
「滾出去。」
「抱歉太太。」
時笙:「……」
傭人出去后,時笙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掀了,餐和碟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輕聲,時笙覺得痛快極了,踩過一地狼藉出了客廳。
傭人沒走多遠,就在門外候著的,見出來,躬了躬,「太太。」
「別我太太,煩死了。」
見傭人又要低頭說『是』,時笙擰了下眉,飛快的走開了。
……
春天到了,花園裏好些花都開了,園丁正在修剪花木,見到,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刀:「太太。」
態度畢恭畢敬,挑不出毫的瑕疵。
但時笙這幾天聽夠了這個稱呼,一聽到就想抓狂。
這幾天發脾氣,導致傭人看見都低垂著頭繞道走,估計私底下沒罵是潑婦。
都怪季予南。
「你下去吧。」
「是。」
園丁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時笙拿著花剪,慢慢的修剪著已經十分完的盆栽。
在這方面實在沒有天賦,再加上靜不下心學,所以現在,也就會剪一些殘枝剩葉。
專註的修剪花木,手指翻間,一道刺眼的線進眼睛。
時笙瞇眸,盯著那枚鑽戒出了神。
這是季予南送給的求婚戒指,當時放在手包里的,一併落在了教堂。
還是第二天傭人來報道時給帶過來的。
今天也不知道什麼心裏,在梳妝臺的屜看到,就鬼使神差的拿出來戴上了。
這個款式其實喜歡,如果不是季予南送的,肯定會不釋手一直戴著。
「時笙。」
有人在。
太長時間沒聽到有人名字了,不免有幾分恍惚,眨了眨因為長時間沒有閉眼而酸脹痛的眼睛——
回頭。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其實更趨向於是的錯覺,畢竟,真的有好幾天沒見過除了傭人之外的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每個深夜都上幾遍自己的名字,怕都要忘了,自己時笙了!
下。
南喬的影站在花園的口,邊,還站在同樣幾天沒見的季予南。
一黑西裝,俊臉微沉,看著,眸子裏一片幽深黑暗。
好友久別重逢,多的是話題。
時笙拿了兩瓶酒,拉著南喬上了二樓。
南喬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不知道你現在用不用,我順道帶來了,如果還不到時候,我就帶回去。」
來的時候下了兩個決定,一是如果時笙出事,就幫完願,將這份證據吊腳到法院,二是如果時笙沒事,就將這份文件給自己理。
時笙接過來,沒有打開。
這裏面裝著季氏這些年暗箱作的證據,是當時離開臨江的時候給南喬的。
當時回國,抱著必死的心,把這東西留給南喬,只是以防萬一。
時笙拉開茶幾下的屜,拿出打火機。
這幾天心實在煩躁憋不住的時候偶爾會煙,所以備了打火機。
點燃。
暖的火苗在兩人中間跳躍。
將牛皮紙袋湊過去,火苗順著那一角燃起,漸漸的將牛皮紙袋的下半部分包裹在了其中。
南喬並沒有阻止,「決定好了。」
「恩。」
決定好了。
永遠不會原諒季時亦,但是,季予南是無辜的。
他的人生還長,不該為了上一輩的糾紛買單。
「那你和季予南?」
「我和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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