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面無表的掃了煙後面停著的車，「還他媽不開過來。」

……

時笙開著車並沒有立刻回長島，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兜圈，給傅亦打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但聽筒里傳來的，永遠是客服甜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時笙突然生出一種不安的緒，傅亦約了，在咖啡廳沒見到應該不太可能會關機。

他沒給打電話，甚至連一條消息都沒有。

越想越不安，時笙調轉車頭，朝傅亦住的小區開去。

以前做他書時早上開車去接過他，知道他的住址。

傅亦住的是高檔別墅小區，當然，和長島沒法比。

1601。

摁了摁門鈴，等了一會兒沒人應又按了兩下，著門道：「傅總經理，我是時笙。」

之所以這麼執著是因為在樓下看到傅亦的車了。

沒人回應。

著門聽了一會兒，裏面半點聲音都沒有。

「傅總經理？你在嗎？」

……

相比外面走道上的安靜，裏面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場景。

傅亦蜷著側躺在地上，頭枕著的地上有一灘跡，男人的息聲重急促，在安靜得如同墳墓得室尤為清晰。

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幾分鐘了，等疼痛緩過後他才掀起眼睛去看上首的中年男人。

「呵，」他冷笑了一聲，牽角的傷口，已經結痂的傷又開始流了，「我這條命是季董你救的，你如果想要，隨時收回去都行。」

季時亦嘆了口氣，在傅亦面前蹲下，「我不想要你的命，但是傅亦，我當初救你是看中你的能力，但你若是對我沒有價值，我也能廢了你。」

他閉了下眼睛，「是，所以這些年謝季董了，但季董，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孩，您就當積德，讓離開國就行了，看在季總的面上別趕盡殺絕。」

季時亦瞇了下眼睛，眼角的紋路很明顯，「看不出來，還是個多的種，自己都自難保了，還惦記著那個人。」

傅亦沒有反駁。

他實在是疼得沒什麼力氣了，眼睛半閉，手臂耷拉。

沒有回應。

季時亦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被這樣一個他救的、又一手捧到今天這位置的狗忽視，是他所不能忍的。

他突然站起來，暴躁的原地踱步。

傅亦已經習慣季時亦偶爾的瘋怔了，眨了兩下眼睛后就閉上了。

季時亦一腳踩在傅亦那隻指骨修長的手上，重重的碾了幾下。

能聽到骨節著地板發出的『咔咔』聲，他傾著，猙獰的道：「我給過機會，明明是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了，非要像只瘋狗一樣咬著不放，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鑽心的疼從被踩的指節傳來，傅亦閉上的眼睛豁然睜開，他不住咳了幾下，有從角劃下來。

「我當初救你，送你進最好的學校，送你去留學，讓你進季氏做總經理，這些都是為了什麼？你現在居然為了個人公然違抗我的命令，傅亦，我看你是翅膀長了，自以為能翻出天了。」

說著，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外面的敲門聲一直沒斷，傅亦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的道：「讓我給打個電話。」

「你以為憑能救的了你？」

「我的車停在樓下，如果敲不開門，找了管，開門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你說那些偽造的證據還會不會信？」

季時亦鬆開腳，「那正好，讓看到你如今這幅樣子，更會相信證據上的是確有其事，才惹得我這麼張。」

「那季總呢？時笙會相信，他會信嗎？」他腔里一片氣翻滾，像刀絞一般疼得要命，傅亦撐不住蜷著子劇烈的咳嗽，待緩和后，他才又接著道：「您親自來，費這麼大的周章，就為了我一句莫須有的話？」

外面的敲門聲停了。

季時亦將一個文件夾摔在傅亦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這東西給。你氣，可以不要命，但不知道你養在貧民窟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像你這麼氣。」

「你別。」

傅亦一激，咳得更兇了。

「你聽話，我自然不會你的人，你同時笙，可可不一定能謝你。」

他沒再阻止傅亦給時笙打電話。

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廢了這顆心培養多年的棋。

倒不是顧及時笙，而是怕季予南順藤瓜查出他們的關係，現在越來越不好往他邊安人了。

「季董，當年的事知道真相的人已經都找不到了，就算有那麼一兩個網之魚，又有誰敢為了時笙那樣一個沒權沒勢連自保都沒辦法的人和您杠上了呢，你給我時間，我會勸回國，以後再不來國，不出現在您和季總面前。」

季予南沒對時笙表態，但一個男人對一個人起了獨佔的心思，就是的開始。

這一點，他懂，季時亦也懂。

季家雖然是黑道起家，但也做正經生意，這幾年也忙著洗白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殺人和警察對著干，除非是想一輩子刀口、見不得。

不能直接弄死，怕被人抓住把柄。

季家黑幕太多，經不起調查。

所以才會著自己將這份偽造的季氏違法犯罪的證據給時笙，為的，就是讓遞給法庭，到時候他再以誣告罪反告時笙，將送進監獄，到時候再買通幾個人，就能不沾腥輕而易舉的弄死。

另一方面，也能徹底斷了季予南對時笙的心思。

背叛，永遠是男人最不能接的。

他的話在季時亦心裏轉了好幾個圈，沉了幾秒后，他道：「好，一個星期，如果時笙沒離開國，你就……殺了，不過，最好做的一點，如果被警察查到，你就擔了罪名，當是還了我這麼多年栽培你的恩。」

說到『殺了』時，他眼裏芒大熾，駭人的很。

…………

時笙領著管匆匆上樓，季時亦已經帶著人從另一側的安全出口離開了。

管先是敲了敲門，「傅先生，您在嗎？」

「嗯，」半晌，裏面傳出一道沙啞的嗓音，「有事？」

「是這樣的傅先生，有位小姐找您，但一直敲門都沒人應，就委託我們上來看看。」

「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

時笙聽他聲音好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傅總經理，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剛才只是沒聽見而已。」

「那我們能談談嗎？你說要……」

「改天吧，我今天不太舒服。」

時笙雖然急，但也不好過分，「好，那你好好休息，等有時間了再給我打電話。」

「嗯。」

時笙跟著管從樓上下來，從包里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季予南的，看了一眼就直接丟進了包里。

到家已經十一點了，兩層高的別墅燈火通明。

停車后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才推開車門下車。

……

時笙用指紋刷開別墅的門，客廳里瀰漫著醇厚綿長的酒香，季予南坐在沙發上，頭頂的水晶燈只開了最暗的一檔。

聽到開門聲，他的視線迅速掃了一眼，半闔著眸漠漠的問：「去哪了？」

時笙不想跟他說話。

覺得這個男人真的煩了，一面對他，繃的神經就開始不控制的突突直跳。

時笙低頭換鞋子。

上樓要經過沙發，剛才還一臉聲不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起扣住的手腕，眉眼間佈滿了沉到令人心驚的暴戾，「你去找傅亦了？」

他的車，報個車牌號就能查出地址。

時笙覺得手腕快被他給斷了，眉頭一皺，厭煩的道：「我去找誰和你有關係？」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非賴著要嫁給我的，既然上了我季予南的標籤，就別再想著跟其他男人有什麼或心理上的牽扯。」

時笙張了張。

季予南知道想說什麼，邊挑起一道冷漠的弧度，波瀾不驚的繼續說道：「即便沒有法律哪一層關係，當然，若你想弄死他，我也可以幫你刀。」

時笙有點不舒服，腹部陣陣的疼痛讓煩躁，不是痛到不能忍那種，而是一點點的卻綿長不息的疼痛，就像是一把鈍刀，在慢慢的切割著的神經。

算算時間差不多是每個月的特殊時期了，中途去超市洗手間看了看，果然來大姨媽了。

在車裏就已經開始疼了，但沒有這麼難，難得像是整顆心都被丟在沸水裏，除了疼，更多的是煎熬、折磨。

推他，臉蒼白，聲音又急又怒，帶著明顯的厭惡，「我不舒服，我想上樓睡覺。」

男人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從接到電話起一直積蓄在心裏的怒氣因為的不配合達到了頂峰，他將時笙扯過來，時笙本來就站立不穩，一下子往前走了兩步，栽在他懷裏。

季予南低頭，溫熱的瓣朝了過來，醇香的酒氣帶著淡淡煙草的味道超撲來，不是令人討厭的味道，但因為是季予南，所以讓厭惡。

窩在他懷裏的一僵，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抬手，一掌扇在他的臉上。

『啪』。

清晰的掌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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