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勒到我了。」葉傾國力氣大，須盡歡被他勒得不上氣。

葉傾國趕放開，張又自責地問：「我勒疼你了？」

須盡歡搖頭，轉頭看見一臉興地拿著手機對準這邊拍照的導購和寥寥幾名顧客，拉著葉傾國離開。

好在來這裏的顧客大都是媽媽級的人，即便追星，也不會像小孩那樣瘋狂和不顧一切。

「把口罩戴上。」須盡歡道：「省得一會再被認出來。」

葉傾國戴上口罩，眼睛盯著須盡歡的肚子，半響，仍心有遲疑地問道：「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嗎？」

須盡歡停下腳步，轉，捧住他的臉，認認真真地回答：「是的，我的肚子裏有了我們的結晶，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葉傾國再次抱住須盡歡，只是這次力道很輕，「謝謝你歡歡。」

……

葉傾心得知須盡歡懷孕，已經是半個月後。

劇組殺青，須盡歡給自己放了假，的妊娠反應越來越嚴重，這半個月是強撐下來的。

葉傾國向葉傾心討教怎麼照顧孕婦，葉傾心才知道自己要當姑姑了。

「你小子，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

葉傾國笑笑，「歡歡說要給你個驚喜，讓我當面告訴你。」

葉傾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回頭把要注意的事項用電腦羅列出來，你好好學學。」

「謝謝姐姐。」

「你把一些不是十分重要的通告都推一推，多多陪歡歡是正經。」葉傾心道：「行了，早點回去吧，好好照顧歡歡，等我羅列好了發你郵箱。」

葉傾國一走，葉傾心就鑽進了書房。

景博淵下午跟人打完高爾夫回來，孩子們都在睡覺，他找了一圈沒看見葉傾心，問張嬸才知道在書房。

去書房找人，看見的是一張燦爛得不行的笑臉。

「有喜事？」景博淵走過去，在書桌不遠的沙發區坐下。

葉傾心頭也不抬，「我要當姑姑了。」說完，又補充一句：「小國要當爸爸了。」

景博淵深邃的眼底過一抹意外，隨即又匿不見，「確實是件好事。」

「我把懷孕需要注意什麼，吃什麼好，什麼不能吃都羅列出來，方便小國照顧歡歡。」

景博淵靠在沙發里，閉上眼睛假寐。

葉傾心抬頭間看見他刀削斧琢般深刻的側，心頭一片平靜，任外面寒風肆，此溫暖如春。

兩人沒再說話，氣氛溫馨寧靜。

不知過去多久，外面傳來孩子的哭聲，景博淵豁然睜開眼睛，起走出去。

葉傾心抬頭看了他一眼。

聽聲音是肖肖的，景博淵向來偏寵兒，沒一會，就抱著肖肖和妙妙過來，肖肖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掛著晶瑩剔的金豆子，妙妙則瞇著眼睛打哈氣，顯然是沒睡飽。

「肖肖怎麼了？」兒慘兮兮的小臉惹得葉傾心一陣心疼。

「做噩夢了。」景博淵坐下哄著兒，那溫的樣子，與他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老總作風實在不協調。

妙妙下父親的，『蹬蹬蹬』跑向媽媽，裏還甜甜地喊著：「媽媽，我好想你」

葉傾心彎腰把妙妙抱到上，小姑娘已經五周歲了，分量不輕。

「妙妙，又重了，媽媽都要抱不你了。」葉傾心了臉頰的，的，忍不住又了一把。

「媽媽，你再，我的臉就要破掉了。」妙妙聲氣地抗議。

葉傾心：「媽媽力道很輕，不會破你的臉。」

「會破掉的。」妙妙憂心忡忡，「玉儂叔叔說我的臉吹彈可破。」

葉傾心失笑，「你知道吹彈可破什麼意思嗎？」

「玉儂叔叔說，就是一臉就會流的意思，所以不能讓別人我的臉。」

葉傾心無語，這個程玉儂，都教的什麼七八糟。

……

吃完晚飯，景博淵哄孩子們睡覺，葉傾心繼續泡在書房裏，九點多，將一份文件發送到葉傾國的郵箱裏。

葉傾國看得十分認真，有很多他已經從網上和書上了解了，也有一些他還不知道的，他將那些不知道的記在心裏。

須盡歡躺在床上，覺自己出氣多進氣，胃裏十分難，連口水都不能喝，一喝就吐，已經連著很多天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飯了，渾無力，真的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歸西。

葉傾國做了碗清淡的面端上來，麵湯里連油花都沒幾片，最上面擺著幾青菜葉子，素淡得不行。

只可惜，須盡歡夾了幾麵條剛塞進裏，就吐了，差點把膽兒吐出來。

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看起來十分憔悴。

葉傾國帶去醫院檢查過，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葉傾國心疼得不行，卻毫無辦法，他又不能替了這罪。

「對不起，歡歡，都怪我。」葉傾國坐在床頭抱著，小聲道歉。

「說什麼傻話，這是寶寶在跟我打招呼呢，ta是怕我把ta忘了，所以用這種方式不停地提醒我ta的存在。」須盡歡說句話的功夫都得不行，閉上眼睛歇了歇，又道：「我得謝謝你，給我這個小生命，我很ta。」

葉傾國摟著須盡歡，「等ta長大了，我會告訴ta，ta的媽媽有多麼ta。」

須盡歡微微笑著，「我先睡會兒，好睏。」

很快睡著了，葉傾國看著，眼神越來越溫。

在最初的記憶里，須盡歡是一個和姐姐一樣對他很好很溫的人，相久了之後，他會像對姐姐那樣，看不見就想。

後來，他在劇組裏經常會聽到關於須姐姐和他的閑言碎語，一開始他不懂那些話什麼意思，漸漸地他明白了，他們都在說他不是正常人，只有正常人才能和須姐姐在一起，像李不言那樣的。

葉傾國生出一個念頭，他想和別人一樣，日積月累，這個念頭似乎變了一種執念。

之後，他的一些意識慢慢地就變了，他的智力一點點發展，他自己其實能覺到那種奇特的變化，每天早上醒來，大腦對事的認知都會發生轉變。

比如，他原本很喜歡奧特曼，堅信爸爸是會打怪的超級英雄，可在某天早上醒來后，忽然就明白奧特曼只是別人編出來哄騙小孩的，爸爸也不會打怪，因為這世上本沒有怪，也沒有超級英雄。

隨著對邊事不斷刷新認知，他對須盡歡的也逐漸明朗起來，他想要變別人認可的正常人，然後待在須姐姐邊。

……

付明霞聽說兒妊娠反應嚴重，過來看兒，在看見須盡歡堪稱形容枯槁的樣子，眼淚頓時掉下來。

「歡歡，你怎麼變這個樣子？」這哪兒還是那水靈靈的花一樣的兒。

「我沒事。」須盡歡安：「就是胃口太差，沒吃好，等過了妊娠反應期，我保證很快吃回來。」

付明霞抱著須盡歡心肝地哭了一陣，下廚給做好吃的，可無論做的食須盡歡以前多吃，現在聞聞那個味兒都不了。

須盡歡吐了幾次之後，付明霞不得不放棄。

葉傾心來看須盡歡，見到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須盡歡的妊娠反應這麼嚴重，整個人被折磨得都沒個人形了。

「辛苦你了，歡歡。」人生兒育，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須盡歡無力地笑笑，「瞧你那表，好像我要不行了似的，等我一個月，保證又是一條好漢。」

「看你還有力氣開玩笑，我就放心了。」葉傾心道：「再過一個月就過年了，你可別躺在床上過年啊。」

「才不會，我還要去南山墅給孩子的幾位表哥表姐發紅包。」

「我們在家恭候你和孩子。」

葉傾心陪須盡歡聊了一會兒，見神不佳，便起離開。

剛從小區出來，葉傾心接到三兄弟班主任打來的電話，小傢伙們已經滿七周歲，上二年級。

「胡老師。」葉傾心先開口。

「景太太嗎？景懷瑾小朋友在學校跟人打架，麻煩您來一趟學校。」

葉傾心：「……」

三兄弟就讀於一所貴族學校，進得去的都是有權有勢又有錢人家的孩子，這已經是景懷瑾小朋友上那所學校第三次打架了。

前兩次都是因為宋羨魚家的兒，季念魚如今已經八歲，比三兄弟高一個年級，因為長得過於漂亮，在學校里總會有小男生喜歡故意逗，揪小辮子啦，或者用蟲嚇。

據聽說人小姑娘四歲就被父母送去跆拳道館練習跆拳道，揪小辮子的男生當場就被撂倒，疼得嗷嗷大哭。

景懷瑾小朋友得知后，是又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生打得鼻青臉腫。

從此以後沒人敢故意往季念魚邊湊，這是第一次打架。

第二次，是季念魚班裏新來了個男生，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往書包里放蟲，季念魚小手著蟲直接塞進新來的那男生的領里，嚇得那新來的男生嗷嗷大。

然後，又是景懷瑾小朋友，非要給人姑娘報仇，把那新來的小男生好一頓揍。

這次，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

葉傾心沒在電話里問，到了那自然會有人告訴。

開車到了學校，在門口遇到同樣開車過來的宋羨魚，葉傾心頓時就明白了，只怕還跟季家那得不像話的小姑娘有關。

年年那臭小子！

「心心，你也來啦？」宋羨魚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家念念又給你添麻煩了……」

葉傾心盯著宋羨魚看了片刻，季念魚真是把媽媽的貌繼承了百分百。

「是年年非要多管閑事，你家念念那戰鬥力，哪裏需要他跟在後面多此一舉。」

說到念念的戰鬥力，宋羨魚很是自豪，「你家年年也是保護念念。」

說話間，兩人到了老師辦公室，年年和念念站在一旁聊天，不知道說了什麼，年年笑得跟吃了似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念念的臉蛋兒瞧。

沙發里坐著個態的貴婦人，懷裏抱著個兩眼烏青的胖胖的小男孩，小腦門上還有個青紫的包……

「胡老師。」葉傾心喊年年的班主任。

「於老師。」宋羨魚喊的則是念念的班主任。

「你們誰是景懷瑾的媽媽？」沙發里的貴婦人斜眼掃過來。

還不等葉傾心回答，年年小朋友自己跑到媽媽邊，控訴道：「媽媽，小胖子欺負念念，我保護念念了。」

「年年，媽媽有沒有說過，和小朋友相首先要懂得尊重別人，你怎麼可以給同學取外號呢？」葉傾心聲音輕，語氣卻十分嚴肅，年年低下了頭。

「你現在該怎麼做？」

年年委屈地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走向那個胖胖的小男孩，「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喊你小胖子。」

胖胖的小男孩大約是被打怕了，往後躲了躲。

坐在沙發里的貴婦人見狀眼底過一抹怒氣，手用力推開年年，葉傾心一驚，急忙手撈住兒子。

葉傾心表沉下來，「這位夫人，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只能定義為小孩子打架，但你若是傷了我兒子，我可以告你待兒。」

貴婦人冷笑，「待兒，我還沒告你教子不當呢，小小年紀就學會耍狠斗勇，長大了也是危害社會的禍端！」

「這就不勞夫人你心了，我來這，是為了解決我兒子打你兒子的事。」葉傾心冷冷地說完，蹲下來看向年年：「現在告訴媽媽，你為什麼要打小朋友？」

「他想掀念念的子，被我看見了，媽媽你說過的，男生要保護生，不能欺負生，生被服蓋住的地方男生是不能看的，他做錯了。」

宋羨魚皺起眉，「念念，是這樣嗎？」

念念點點頭。

宋羨魚看向貴婦人，「看來這位夫人的兒子欠我兒一句道歉。」

胡老師和丁老師在旁邊冷汗涔涔，不知道該幫誰，這些學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這些家長也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