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賀際帆這頓晚飯可以當宵夜。

飯桌上。

賀際帆細心地照顧賀池州吃飯，賀池州卻看也不看他，一雙眼睛帶著笑意和喜歡看著竇薇兒，一瞬不瞬的。

「州州，轉頭看一看爸爸。」賀際帆覺了冷落，舉著勺子喊了好幾聲，賀池州終於轉過頭施捨了道眼神給他，只是在看向他的時候，小傢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了下去。

那小眼神，怎麼看都是不待見爸爸的。

再看向竇薇兒，小傢伙的臉上再次揚起笑容。

賀際帆：「……」

傭人在一旁笑道：「小爺很喜歡竇小姐，知道竇小姐要來，一直不肯睡覺，在樓下等竇小姐。」

竇薇兒有些，食指了小傢伙的下，道：「那是因為我長得比某些人討喜，是不是州州？」

賀池州兩手拍著面前的小餐桌笑起來。

竇薇兒心忽然變得很好。

一頓飯沒吃完，賀池州就開始打哈氣要竇薇兒抱，一沾竇薇兒懷抱，他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看著小傢伙甜的睡，竇薇兒一顆心都要融化。

不明白，小傢伙怎麼會這麼喜歡。

「送他去房間睡吧，我也該回去了。」竇薇兒說著把賀池州送進賀際帆懷裏。

賀池州這次睡得很沉，離開媽媽懷抱也沒有驚醒。

賀際帆卻沒有接，抬手邊鬆開領帶邊說：「他的房間在樓上左轉第二間臥室。」

竇薇兒皺了下眉，想說什麼，賀際帆兜里的手機卻響了，只得收回出去的手，把賀池州摟進懷裏，賀際帆從兜里掏出手機的瞬間，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個人的名字。

鄴雨時。

這麼晚，人給男人打電話，竇薇兒不會單純地認為他們是普通關係。

尤其，那個男人是賀際帆。

竇薇兒不聲轉開視線，低頭看向賀池州的臉。

賀際帆垂目掃了眼屏幕，沒接，了掛斷，把手機方回口袋。

竇薇兒再次把賀池州塞進他懷裏，邊的笑疏離：「州州已經見過我了，現在也沒我什麼事，告辭。」

賀際帆沒有接賀池州，長臂一，連同竇薇兒一起摟進懷裏，小傢伙橫在兩人之間。

傭人識趣地趕出去，廚房燈璀璨，氣氛忽地變得曖昧。

竇薇兒不及防，被他抱了滿懷，想逃離，顧及著懷裏的小傢伙不敢太用力掙扎。

「你這是幹什麼？」

「今晚就在這睡吧。」賀際帆拉近兩人椅子的距離，俯湊近，說話時呼吸灑進竇薇兒耳脖，淡淡的煙草味混著男士香水味撲面而來，「兩年了，我一直想你。」

姿勢曖昧，竇薇兒一抬頭，一轉眸，對上賀際帆含脈脈的桃花眼。

那裏面朦朧不清，卻很亮，像大海一般，要將溺進去。

竇薇兒心頭一，趕撇開目，儘力維持臉上波瀾不驚的表，笑、道：「我男朋友要是知道我在另一個男人的住睡覺，會生氣的。」

「你沒有男朋友。」賀際帆篤定。

「我有沒有男朋友，難道還沒你清楚？」竇薇兒覺後摟在腰上的手往下，立刻敲起警鐘，「你再這樣我要反抗了，到時候傷到孩子可別怨我！」

賀際帆的手停在腰窩的位置，不輕不重地著，竇薇兒有種背後被人拿刀抵著的覺，渾的孔都張開了。

「你、把手拿開！」

賀際帆順從，拿走的時候在腰接了一把。

「州州的房間在樓上，我們送他上去睡。」

「你送，我就不去。」賀際帆的話落在竇薇兒耳朵里，總覺得沒安好心，哪裏敢上去。

「不上去也行。」賀際帆的和話音一同落下，兩人的輕輕相，賀際帆的話從間溢出，「你信不信，自從和你睡過，我就對別的人提不起興趣？」

竇薇兒一面往後躲，一面毫不猶豫地否定，「不……」

『信』字沒來得及說出口，賀際帆的舌頭進來。

竇薇兒又氣又急，一手抱著州州，另一隻手用力推賀際帆，賀際帆沉得像座山。

親了好長時間，竇薇兒快窒息了，賀際帆才放開。

「今晚留下來。」賀際帆的嗓音有些沙啞。

竇薇兒紅腫，簡直惱怒，「你還要不要臉？孩子還在這，萬一醒了看到怎麼辦？」

「放心，我會告訴他，你是媽媽，我是爸爸，爸爸親媽媽天經地義。」

「你……不要臉！」

「送州州上樓睡，今晚在這陪我，我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但你要是現在就想走，我就什麼都不能保證了。」賀際帆的視線曖昧地落向的口。

竇薇兒穿著高領的，什麼都沒，口聳起的弧度，卻更加勾得人心尖發。

「你的保證我不信。」

「州州的房間有獨立衛生間，也有床有被，你進去之後反鎖門，我便沒法進去了。」

竇薇兒半信半疑，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賀際帆的尿，保不齊在餐廳里就能幹出乾柴烈火的事。

「你不要跟來，我自己上樓。」

賀際帆笑著直起子，還自由，聲音低低地應了聲：「好。」

竇薇兒抱著州州，尾被燒了似的，跑得毫不猶豫。

賀際帆跟在後面出來，傭人大約是聽見外面的靜，從房間里出來，看見賀際帆雙手兜站在餐廳門口，很小聲的喊了聲：「先生。」

賀際帆看過來，懶懶地說：「進去收拾一下。」

「是。」

賀際帆在一樓了兩煙，才上樓。

主臥旁邊的房間，門閉。

他走過去，站在旁邊盯著閉的那扇門看了許久，抬手握上門把，想擰開，片刻之後放開了手。

門，竇薇兒幾番確認房門已經鎖死，靠著門板有些迷茫。

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又回到以前的那種份了麼？說好聽的，是他眾多朋友中的一個，說不好聽的，是個**。

他從來沒有對哪個人認真過，就連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的時影，他也可以如此冷漠，這種人，看似多，實則最無。

不想等他哪一天玩膩了，像甩開時影那樣甩開。

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只是賀氏集團的實力，不僅在國，在國外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若不然，GC那邊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改變原定的計劃。

不知道賀際帆是怎麼做的，但一定和他有關。

總覺得自己就是貓玩老鼠中的老鼠，被他玩在鼓掌之間，想逃的時候，他就出猙獰的牙齒，嚇得不敢逃，不逃的時候，他像擺弄玩那樣，欣賞的窘迫。

想了很久，直起去衛生間，看見衛生間盥洗臺上擺放的東西，一愣。

都是沒拆封的護品，都是平時喜歡用的牌子。

賀際帆準備的？

他會有這麼細心？

或許可以說是，心機？

今晚會出現在這，他早有預料？

一連幾個問題，讓竇薇兒忽然有點看不那個男人，明明，他以前，從不細心周到。

卸了妝，簡單洗了個澡，裹著浴袍出來，頭髮也不想吹，竇薇兒直接往床上一攤。

鼻子嗅了嗅，床上只有淡淡的新布的味道，沒聞到人的香水味。

忍不住嘲諷，不知道是第幾個躺在這張床上的人。

迷迷糊糊，竇薇兒被臉上的驚醒，睜開眼睛，眼的是賀池州燦爛的笑臉。

他額頭鼓起來的一個青大包十分顯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從嬰兒床上爬下來的時候摔的。

賀池州一邊笑，雙手一邊在竇薇兒臉上。

「小傢伙，怎麼不喊媽媽抱你，摔這樣，你爸爸見了得心疼。」

「媽媽……」賀池州會說的話不多。

「沒？」竇薇兒忍不住他的臉，鬆鬆的，起來很舒服，「等我一下，起來帶你下樓去吃飯。」

竇薇兒洗漱一番，牽著小傢伙的手開門出去，賀際帆就站在門外，靠著牆，手裏夾著煙，已經燃燒了大半，腳邊還散落幾煙頭，一地的煙灰，顯然是等了很長時間。

竇薇兒聞著空氣里濃濃的煙味，皺起眉，「你站在這做什麼？」

賀際帆隨手扔掉煙，抬腳踩滅，站直軀，上前一步了賀池州的腦袋，目及他腦門上的大包，愣了一下，開口說的卻是與之無關的話，「等你們，昨晚睡得還行？」

竇薇兒說：「要是在家的話，應該會睡得不錯。」

賀際帆無視話里藏的針，轉移話題：「下去吃飯。」

早飯吃到一半，竇薇兒的手機響，看了下來電顯示，是竇老夫人打來的。

起，「我去接個電話。」

賀池州以為要走，哭著喊：「媽媽……媽媽……」

竇薇兒看向賀際帆，「你哄哄他，別讓他哭。」

走出餐廳才接聽電話。

「薇兒，你在忙嗎？心心來了，人家來看我，你也過來。」竇老夫人的聲音傳過來。

「我坐一會就走，不用薇兒特意過來。」葉傾心的聲音約傳來。

「我不忙，一會過去，您讓心心多坐一會哈。」竇薇兒高興地道：「我正好有點話想跟說。」

掛了電話，一轉，賀際帆站在後，得很近。

竇薇兒嚇了一跳，拍著口怒道：「你嚇死我了！」

「要去哪兒？」賀際帆面不悅，居高臨下地俯視。

竇薇兒不爽他這副管天管地的樣子，「要你管！難不我去哪兒還要向你彙報？」

賀際帆：「不說也行，我帶著州州跟你一塊去。」

竇薇兒眸子一瞠，那還得了？被看見那個大個孩子媽，旁邊還跟著孩他爸，有十張也解釋不清。

「我……心心約我出去逛街，我們兩周沒見了，難得有空約我一會，我總不能拒絕吧？我們兩個人去逛街，你一個大男人應該沒興趣去吧？」

賀際帆想了片刻，認真道：「哪個商場？我和州州送你過去，在樓下等你們。」

竇薇兒：「……你一定要這麼我嗎？」

賀際帆凝視著的眼：「一直是你在我。」

「我你什麼了？」

「你若痛快地答應和我在一起，我也不用這麼費盡心思。」

「我們不可能在回到過去！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呢？我厭倦了和你在一起的生活！」

竇薇兒緒有些失控，「你有那麼多人，還不夠，非要再搭上一個我？」

「薇兒！」

賀際帆忽地住竇薇兒的雙肩，語氣加重，「我沒有讓你回到過去，我想和你重新開始，我承認，以前我是不負責任，有很多人，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沒再有過其他人，我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和上一次的遊戲心態不一樣。」

竇薇兒看著他的眼睛，激的緒霎時間歸於平靜。

四目相對，靜默在兩人之間盤旋。

良久，輕輕拂開他的手，「我去醫院看，我不好，不了刺激，我希你明白我的意思。」

「薇兒，我不是想你，我也希你能明白。」竇薇兒轉之際，賀際帆的聲音從後傳來。

竇薇兒沒有回頭，「可是，你已經在我了。」

時至上午十點，一輛石墨藍保時捷911停在京和醫院住院大樓底下。

竇薇兒沒說任何話，推開車門下車。

「媽媽……」賀池州在寶寶安全座椅上呆不住了。

「州州乖，媽媽去辦點事，一會回來陪你好不好？」

「媽媽……」賀池州不依，眼睛裏都是不舍。

竇薇兒不得不說狠話，「州州聽話，不然媽媽會不高興的，媽媽不高興，以後都不能陪州州了。」

賀池州委委屈屈地收住眼淚。

竇薇兒輕輕地了他的腦袋，「乖，媽媽很快就回來。」

下車甩上車門，走得頭也不回。

賀際帆著的背影，點了煙，往過那麼多人，第一次有這種拿一個人沒辦法的覺。

以前還好些，什麼事都擺在臉上，自從提出分開之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有想法都藏在了心底。

竇薇兒到竇老夫人的病房外，理了理頭髮，深吸一口氣，然後邊綻開一抹笑，推開門的剎那，裏面的人看到的只有一張燦爛的笑臉。

「心心，。」

葉傾心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寬鬆的服下，倒是看不出一點懷孕的跡象，沖竇薇兒笑得溫和，「我外公不舒服，在醫院裏，我想起竇也在這，過來看看，竇客氣，要給你打電話，沒耽誤你什麼事吧？」

「今天周末，沒事。」竇薇兒笑說：「本來也打算過來的。」

放下肩上的包，又說：「行了，這裏有護工阿姨照顧著，你陪我下去走走吧，我有話想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