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婧看了眼關上的衛生間門，坐到竇老夫人邊，「，我們薇兒就是厲害，畢業了不僅找了份好工作，還給您找了個好孫婿呢。」

這話，讓竇老夫人一愣。

「你見過小賀？」

不是說小賀一直在國外沒回來嗎？

當初竇薇兒哄老人家來京城，跟老人家說了結婚的事暫時先保，連竇金文一家子都不能告訴，省得他們節外生枝，等婚期確定下來再對外公佈。

老人家一想，也是，小兒子一家總背著向薇兒手要錢買這買那，薇兒這要結婚了，小兒子肯定要獅子大開口向男方索要一筆彩禮。

要求也不高，只要男方老實本分，能吃苦賺錢養家就行，這男談婚論嫁，按理說應該是男方登方門，竇薇兒為小賀說盡好話，說他事業剛起步，正是關鍵時候，太忙了，說他對特別好。

老人家也就放下心裏那點芥，來了京城。

可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人連個影兒都沒見著，老人家這心裏越發不踏實。

「你什麼時候見到小賀的？」老人家追問了一句。

胡婧被反問得也是一愣，張剛想說什麼，衛生間的門『唰』地打開，竇薇兒立在門口，邊挽著笑，眼神卻很冷，「昨前段時間大哥不是說以後讓嫂子你管賬？還給你報了個夜校學會計，今晚不去上課？」

「啊？」胡婧懵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順著竇薇兒的話說，「哦，今天星期天啊，夜校老師也要休息，明晚再去。」

「那什麼，我還要去買點東西，，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胡婧拎起包起就往外走。

「我送送你。」竇薇兒放下手裏洗到半拉的服，了張紙巾邊手邊跟上胡婧。

出去后順手帶上病房門。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胡婧笑瞇瞇地看向竇薇兒，腔怪調地道：「你現在可算是我們家的頂樑柱了，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送我。」

竇薇兒沒理，帶頭往電梯的方向走。

胡婧看著高挑的背影，撇撇。

現在是晚飯的點，出去買飯的人多，電梯有些擁。

從電梯里出來，胡婧直白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竇薇兒轉頭看向胡婧，「大哥當初做生意沒錢，是我出的錢，我們簽了合同，那些錢算是我的投資，我若想撤資，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就是要付出一些代價，但如果有人讓我不高興了，我不介意付出一些代價。」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胡婧有些不高興。

「我的私事，不需要你在這多舌，有什麼話，我會自己和說。」頓了頓，又道：「撕破了臉皮，對誰都沒有好，可對誰的壞更多一些，你自己掂量吧。」

言罷，竇薇兒轉進了電梯。

電梯又進去幾個人，竇薇兒被兩個個子高的男人擋在最後面，約出一抹栗捲髮。

胡婧抿著，嫁給竇金文也有兩年時間了，一直都覺得竇金文這個堂妹人傻錢多，最近，卻越來越覺得不好掌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竇薇兒回到病房，推開門，就迎來老人家質疑的目。

「您怎麼不睡呀？都八點多了。」

竇薇兒一面說著，一面走向衛生間，沒關衛生間的門，方便老人家和說話。

「小婧是不是見過小賀？你不是說結婚的事先不讓他們知道？還說小賀一直在國外嗎？怎麼回事？我都糊塗了。」

「，我可沒騙您，他真的一直在國外。」竇薇兒用手著老人家的服，這些活忙的時候都是護工在做，不忙的時候，就自己手。

「那小婧說——」

「嫂子那是誤會了，昨天我不是跟您說出去跟朋友過生日麼？在吃飯的地方遇到大哥大嫂了，他們非要跟我一塊吃，就見了幾個我上學時的同學，其中一個要好的朋友結婚了，來時帶了個朋友過來，男的，條件不錯，嫂子就誤會了，以為是我朋友給我介紹對象。」

「是這樣？」老人家半信半疑，「那你怎麼不讓小婧說完？害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以為小賀沒在國外卻不來見我呢。」

竇薇兒笑兩聲，「怎麼會，您孫長什麼樣您還不知道，想娶我的人從這裏能排到老家去，我同意嫁給他，他高興都來不及，敢不把我放心上。」

「凈說大話。」老人家笑嗔，「等小賀回來，一定要早些領他來給我瞧瞧，我給你把把關。」

「知道了，您快睡吧，一會洗完了，我也睡了。」

「你今晚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你在這休息不好，我惦記著你，我也休息不好。」

「家裏就我一個人，冷清清的，不如在這陪您。」

「你這孩子。」老人家嗔了一句，默了片刻，竇薇兒出來去臺晾服，老人家著自家段姣好的孫。

長得好，不都是好事，尤其是窮人家的漂亮孩，面對的和力都更大一些，接花花世界多了，難免被外面的燈紅酒綠迷了眼，起不該有的心思。

「薇兒啊，小賀多大了？」

「比我大幾歲。」

老人家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大幾歲啊？說話怎麼模稜兩可的。」

「大五歲，他今年二十七。」竇薇兒晾完服進來，走到老人家邊坐下，「您有什麼要問的，一次問完吧。」

故作正經的模樣，逗得老人家笑起來，「我還不是為你好，你怎麼還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跟說說小賀這人格怎麼樣？家裏都有些什麼人？我早就問你，你神兮兮地非要讓我自己問，這倒好，人影兒都沒看見一個。」

對於來京城幾個月了沒見到孫婿的面這件事，老人家頗有看法。

「我回頭就讓他來給您負荊請罪，讓我等這麼長時間，可不能饒了他。」竇薇兒順著的話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之前不告訴竇老夫人有關那個『小賀』的事，是一時編不出什麼像樣的故事，今天出了胡婧這節外枝，竇薇兒不敢逆老人家的意思。

「說到格，他這個人呢……格還算可以，對邊的人都很好，家裏父母爺爺健在，有個弟弟，還有個妹妹。」

「他弟弟妹妹應該不大吧？」

「也不小了，他妹妹跟我一樣大，還跟我一個學校。」

「哦，那還可以，他父母多大年紀了？怎麼樣？還有他爺爺怎麼樣？」

「，查戶口都沒有您查得仔細。」

竇老夫人嘆口氣，「我這不是想多了解一點對方的家庭況，我們家條件一直不好，早些年的艱苦你也明白，不求你找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最起碼找個沒有家庭負擔又踏實肯乾的青年，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行。」

「我知道，他爺爺都有退休金，很朗，他父母呢在國企單位，還有好幾年才退休，工資穩定，他弟弟妹妹也都自己工作了，沒有什麼負擔，您就放心吧。」

老人家的想法現實了點，但卻真實。

沒有一個做家長的，願意自家孩子嫁個有家庭負擔的男人。

竇老夫人聽了竇薇兒的話本該放心的，現在卻皺起眉頭來，「小賀家庭條件不錯，你跟人家說清楚家裏的條件了嗎？他父母知道我在京城醫院嗎？」

如果男方父母知道竇老夫人來了京城，且還住著院，但凡是真心想將竇薇兒娶進門的，於於理都該來醫院探。

該不會是人家父母那邊不同意吧？

竇老夫人又有了新的顧慮。

竇薇兒看出老人家的想法，笑說：「您放心吧，他家人對我都很好，我沒告訴他們您住院了，不想他們跟著心。」

「，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什麼都不要想。」

竇薇兒扶著老人家躺下，起關了燈。

護工買完飯就回去了，將護工平常晚上睡覺的摺疊陪護床拖出來打開，鋪上被子躺下。

竇老夫人還想說什麼，見時間不早了，沒有再開口。

竇薇兒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賀際帆的種種行為，給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隔天。

竇薇兒一場活結束，主辦方邀請眾人出去聚餐，聚餐結束又K歌，等徹底結束，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帶著一疲憊回到中華園的家，推開門，又一次看見胡婧。

竇薇兒沒有心思搭理，徑直回主臥。

胡婧跟在後，一臉言又止的表，竇薇兒洗完澡出來，胡婧還守在房間里。

竇薇兒邊頭髮邊問：「有什麼話說吧。」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那個，金文他想跟朋友搞個房地產項目，不過你放心，不是來管你要錢的，就是前天晚上見過的那位賀先生哈，說很看好你大哥的項目，說肯定能大賺，還說他可以讓說服他的公司投資金文的項目，不過——」

「賀先生？」竇薇兒沒有順著胡婧的話問。

「就是前天晚上給你送花的那位賀先生啊，賀雲宵的，你哥跟我說，他在一家很大的集團做副總，很有前途的——」

竇薇兒再次打斷胡婧的話，「他要投資讓他投就是了，不用告訴我。」放下巾，帶上髮帶，撕開面，出保華水往臉上拍，不客氣地道：「都這麼晚了，大嫂也早點回去睡吧。」

「薇兒，賀先生說幫忙說服他們公司投資可以，但是得有點什麼由頭，不能無緣無故地就幫咱們，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了一家人才肯幫助我們嗎？你要是不喜歡他，先答應著，吊住他，等投資下來，你再跟他分手。」

竇薇兒停下手裏的作，轉頭看過來，測測地道：「你們也不怕他發現自己被騙了，整死你們？要知道，在這京城，有錢有勢的人整死你，比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沒、沒那麼恐怖吧？」胡婧被竇薇兒森森的語氣嚇到了，咽了口口水，道：「我前晚看他人和氣的。」

見那麼不經嚇，竇薇兒冷笑一聲，「錢雖重要，命更要，別到時候弄得有錢沒命花，至於大哥那個房地產的項目，等他什麼時候賺足了千八百萬上億的，再說吧。」

竇金文心比天高，竇薇兒也知道。

有那個宏圖大志是好事，但，不是這麼去實現的。

讓先答應賀雲宵，騙得投資再分手，虧他們想得出來。

那個賀雲宵也真是本事，把大哥大嫂的底細都給清楚了。

胡婧來時也知道這個法子有些缺德，竇薇兒不會同意，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倒也沒有太灰心。

只是臨走前，又道：「對了，賀先生說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你手機是不是出問題了？他還問你前天晚上幾點回來的，我已經幫你編了個謊圓過去了。」

竇薇兒：「……難為你了。」

胡婧：「不客氣，應該的。」

竇薇兒：「……」

胡婧沒有逗留，竇薇兒很快聽見戶門關上的聲音。

上面，從包里掏出手機躺在沙發里，通訊錄里只有兩條賀雲宵的未接來電，短訊箱沒有其他有關賀雲宵未接來電的通知。

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打開來電攔截，裏面麻麻全是賀雲宵的號碼。

竇薇兒心裏忍不住翻白眼。

這個賀際帆，如此狡詐，居然給將賀雲宵的號碼加進了黑名單。

竇薇兒鄙視他，一面準備把賀雲宵的號碼放出來，轉念一想，又作罷。

接下來的幾天，竇薇兒和以前一樣忙於工作，一忙起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胡婧來跟說了幾次賀雲宵的事，竇薇兒不做理會。

周五晚上，從一個奢侈品牌的活上出來，已經晚上十點。

十二月初，京城氣溫又降了許多，穿著駝絨大，著穿靴子，時尚漂亮，卻也冷。

站在門口等助理開車過來的空當，一輛石墨藍保時捷911徐徐停在面前。

看這風的車型，就能猜到裏面坐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