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賀素娥垂下眼睫,「我一次次在你面前提及此事,故意氣你,你為什麼也不告訴我真相?」
「因為不確定。」
「不確定什麼?」
「不確定告訴你當年和你在一起的不是你的那個人,你會不會傷心失落,會不會更加討厭我。」
景綜輕輕挲賀素娥的臉頰,像最珍貴的寶。
賀素娥心裏被莫名的緒塞滿,「我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對待……」
「你沒有什麼值得我這樣對待,你不是最漂亮,不是最有才華,甚至不我,不溫,每天都是冷冰冰的模樣,還鑽牛角尖。」若說賀素娥的缺點,景綜可以說出很多,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完的人,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將他的心整顆挖走。
「只是很不巧,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賀素娥抱住景綜,眼淚落在他脖子裏,滾燙的,「現在外面都知道我十六年前給你戴綠帽子,你不怕別人拿異樣的眼看你嗎?他們一定會在背地裏嘲笑你的。」
「只要你在我邊,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小娥,你還不懂嗎?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其實賀素娥時常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讓這個男人這般對待。
可能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有時候不管對方多麼差勁,另一方都得深骨髓。
解釋不清的是,解釋得清的,是喜歡。
當夜凌晨,還發生了另一件意外。
躺在醫院的傷者心跳驟停,一番搶救,命是保住了,可主治醫生說傷者最多能撐兩天,兩天之必須找到合適的肝源換上,否則回天乏。
第三天,傷者的家屬就帶著一幫親朋好友,召集各路記者堵到了博威集團樓下,要求肇事者捐肝救傷者。
新聞為了賺流量和提高知名度,打著替傷者討公道的名義,直接在直播平臺上搞起了新聞直播,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直線飆升,很快高達幾十萬人。
這段時間車禍的事弄得沸沸揚揚,傷者家屬像無賴一樣難纏,記者比無賴更難纏,樓下的保安也不敢來的,只得報警。
警察來了又糾纏了好半響,那些人才不不願地離開。
景博淵始終沒有面,甚至除了保安和前臺,那些人連博威裏面的員工都沒見上一個,新聞直播的主持人故意引導觀眾,說景博淵見死不救等等。
網上很多人在評論區罵博威老總是頭烏、丑得沒法見人云雲,更有激憤的人直接詛咒博威老總斷子絕孫等等,還有人將事往賀素娥昨天的那件事上扯,說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娘人,兒子也不是什麼好種,一時間,各種惡毒語言充斥在網絡上。
一旦有人替景博淵辯駁,網上那些噴子立刻群起而攻之。
葉傾心知道這件事時,正在教室上課。
同班級的一個男同學看到直播,扯著嗓子一嚷嚷,所有人都打開手機看直播,看見滾的那些髒話和詛咒,大家都朝葉傾心投去同的目。
傷者心跳驟停過、需要立即換肝的事,並不知。
只知道景博淵昨夜裏接了個電話,問他什麼事,他說解決一些麻煩事,昨天賀素娥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景博淵回到家之後還一直在打電話,用關係杜絕其他跟風報道。
理所當然以為是賀素娥的事。
「網上這些人說話也太難聽了,不行,怎麼說博威老總也是我們師哥,我們可不能看著師哥被這麼罵,趕快,大家都發評論,懟回去!」
中國是人社會,護短更是國人的一種潛意識行為。
只是,班裏的幾十個人本罵不過網上千上萬的噴子,於是有人就在校網上發了帖子,說他們的企業家師兄被人攻擊了,發大家替保護師兄。
B大整個學校有上萬人,參與進來的不,網上迅速崛起一波博威老總的擁護者,和那些網絡噴子展開口水戰,只可惜依舊不是千上萬噴子的對手,又敗退之勢。
葉傾心知道事之後立刻請了假,打車去博威集團。
自從撞了人,葉傾心就對開車有了心理影,從淮明鎮回來后就沒過方向盤。
等趕到博威集團,那些鬧事的人已經被警察驅散。
不過也還有記者蹲點在集團樓下,葉傾心一下車,記者們就舉著長槍短炮圍過來,葉傾心見況不妙,拔就跑。
樓下增加了保安人數,立刻有人過來替擋住記者的圍追堵截。
葉傾心不認為那些記者認出是博威老總的妻子,可能此時此刻,任何一個博威的員工都有被採訪的價值,那些記者以為是博威員工的可能更大。
景博淵此時正在開會。
葉傾心站在會議室外面,過明的玻璃隔斷牆看進莊嚴的會議室里,景博淵安然地端坐在主位上,西裝革履,頭髮一不茍,表十分認真地聽底下人發言,偶爾點頭,偶爾擰下眉,毫不外界的干擾,依舊是那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博威老總。
似有所,他轉頭朝葉傾心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對上葉傾心時,眼神深刻了一些,很快他又收回目。
葉傾心沒有再看,上樓去總經辦辦公室等景博淵。
路過宓書長的位子,葉傾心停下腳步,「今天博威的市況如何?」
這不是什麼,宓書長如實回答:「這段時間集團票一路走低,幾度險些跌停。」
很糟糕的消息。
這段時間商業報紙以及商業網站一直很關注博威集團的市況,葉傾心看過各種各樣關於博威集團未來的預測,各路專家非專家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預言,所有人都不看好博威未來的發展。
甚至有人猜測,博威發展過快,資金大量積累,威脅到了國家的經濟,政府有意將博威集團歸為國家所有。
現在聽集團部人員親口說出市幾度險些跌停的話,葉傾心說心沒有波那是不可能的。
葉傾心坐在辦公室沙發里,宓書長立刻送上一杯鮮榨果。
「謝謝。」道了謝,等宓書長出去關上門,葉傾心打電話給陳霆。
「太太。」電話接通,那邊傳來陳霆的聲音。
「醫院那邊找到合適的肝源了嗎?」
「還沒有。」陳霆說:「傷者的家屬全都拒絕做配型,一定要讓景總負責,傷者所剩的時間不多,醫生說傷者況隨時可能惡化,繼而死亡。」
移植,嚴格來說,親人的配型功率更大一些,傷者家屬拒絕做配型,分明是害怕自己配型功。
對於此,葉傾心也能理解,誰願意平白無故的從自己上割下一半的肝臟給別人,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人,也要掂量再三。
「陳律師,麻煩你跟程醫生說一聲,讓他多想想辦法,快點找到合適的肝源。」
「我知道,太太放心。」
掛了電話,葉傾心心口沉重得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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