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皇上，我不會選擇走那條路，也不會給你擋箭的！”

翁汝舟的聲音在空的審訊房回，案臺上的燭芯“嗶啵”一響。

火一下便熄滅了，衛予卿的面容在那一瞬間匿在黑暗之中。

翁汝舟本不知道，此時此刻，衛予卿的表有多可怕。

甚至能聽到近在耳前，手指關節攥的咯吱聲。

過了許久。

落在襟上的手漸漸松了，沒有了力度的支撐，翁汝舟的脊背一下子著墻面落，重重坐在地上。

黑暗放大了的五。

寂靜中，和衛予卿兩相對立，二人一言不發，一站一坐，氣氛在這一瞬間凝滯到了極點。

暗流悄然涌。

翁汝舟甚至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他們對立了許久許久。

久到翁汝舟都快沉不住氣，前面才傳來一聲極輕的響。

靴子很輕，很慢地過地面，踩著滿地的細碎干草，慢慢向審訊房的大門踱去。

黑暗中，翁汝舟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攵學3肆

袂過鐵門，“咯吱”一聲，審訊房的鐵門被打開，再“嘭”的一聲重重關上。

像是帶著那人極深極深的怒氣。

他道，“給朕看翁汝舟，人不見了，唯你是問！”

門外，大理寺卿連忙討好又小心翼翼的回答，“臣遵旨！”

寂靜夜中，紛至杳來的腳步聲響起，還帶有劍鞘過盔甲的聲音。

大理寺牢獄的守衛人手增加了。

翁汝舟再也沒有逃離的勝算。

慢慢蜷子，仰起頭，直視黑暗。

*

過了十日，翁汝舟被判流放。

出獄的那日，天公不作，十二月的京城飄著鵝大雪。

翁汝舟被差戴上枷鎖，押上了道路。

長長的隊伍迎著大雪艱難前行，翁汝舟走在隊伍里面，薄薄的囚只能勉強蓋住的子。

面對著疾風大雪，那一件單薄的服，顯然沒有什麼作用。

翁汝舟走在同樣被刑流放的罪眷里面，夾雜在人群當中，勉強能擋一擋冰冷刺骨的寒風，但終究收效甚微。

“走快點！”

差兇神惡煞地吆喝著，大冬天出來押人，他同樣凍，脾氣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況且這些都是犯人，本不需要怎麼諒，死在流放途中的犯人多得是，一個又能如何。

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作響，差不耐煩地催促，“再慢點鞭子可不長眼了！”

離鞭子近的犯人頓時如臨大敵，拼命向中間前面，隊形一下子就了。

瘦弱的人一時間沒有提防，被倒在地，踐踏了一番。

差見狀哈哈大笑，“原來就這副德行？”

話音剛落，馬蹄忽然自街頭響起，銀鈴聲清脆響亮，如玉擊石。

差聞聲回頭，見是貴人的車駕，面大變，急忙嚷嚷道，“都給我站邊去，別擋著貴人的路！”

最后一個字音才落下，差的后便停了一輛昂貴豪華的馬車。

車前的侍衛沉默的躍下了車轅，將矮凳擺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