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終于停了。

冰冷的雨水順著茅棚的邊角滴落，將泥土打，漉漉的一片，一腳踏過去，滿腳都是黏黏的泥土。

因此這個屋子的主人專門拿了個破舊的木桶過來在屋頂下接水。

雨水滴滴，一點一點落在木桶的水里，激起漣漪。

一只小小的手搭在水桶里面，打散漣漪，又了回來。

水珠頓時落下來，將的袖子沾，五指細細瘦瘦。

四歲的翁汝舟抬起頭，看見自己家的籬笆外正站著兩個男人，虎背熊腰，兇神惡煞。

此時兩個男人正盯著，接著抬眼打量著眼前破舊不堪的茅草房子。

然后，兩個男人踢開籬笆門，大著步子踏了進來。

“翁如意呢？”

四歲的孩子雖然不通人世故，但也對危險有預知力。

糯的小孩扶著桶沿站起，著拳連話都不說，扭頭便往里屋跑去。

奈何兩個小短本跑不過兩個年人，一下子就被逮住了。

“小崽子，你爹呢？”

翁汝舟習慣抱頭，十分練得回答，“不在家！”

抓住的男人頓時怒喝一聲，“怎麼又不在家？”

另一個人跟著道，“翁如意欠了我們那麼多錢進京趕考，三次都落榜了，這錢他是打算不認賬嗎？”

“不認？這孫子的老婆孩子都在這里，我瞧們長得都好的，到時候把們拿去抵債！”

“翁如意可是欠了八百貫錢，加上利息都一千二百貫，你就算把們賣了也湊不出那麼多錢！”

對面的男人聞言，剛下的火氣又升了上來，他咬牙切齒，“這孫子！我就不信他能一輩子不回這個村！”

說著，他覺手上的孩子掙了一下，男人面不耐，低下頭。

見這小孩生得面頰白，五有幾分瞧起來像那個窩囊爹，男人狠狠盯了幾眼，忽然將的頭猛地摁進了水桶里。

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涌口鼻，窒息包圍著。

翁汝舟嗆了幾口水，一張臉紅得可怕。

拼盡全力揮雙手，抓住桶沿想探出頭來，但抓在后頸的手卻遲遲不松，發狠地將腦袋砸進水的更深。

耳朵咕嚕嚕地灌冷水。

翁汝舟覺到死亡的近。

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絕。

“汝舟——”

呂氏凄慘的聲從后面傳來。

*

“汝舟！”

翁汝舟突然醒來，渾都是冷汗，心口跳得極快。

上的服黏在皮上，極其難。

抬頭正好看見架子床的致紋飾。

這是屬于富貴之家才有的裝潢，而不是以前那個破落之家。

翁汝舟了一口氣，下難言的心悸。

“汝舟......”

手背傳來溫熱的，翁汝舟側過眸，這時候才發現呂氏坐在床畔。

張了張，發出沙啞的聲音，“娘——”

翁汝舟出聲才發現嗓子不像自己。

嗓子很疼，每一次吞咽如同刀割。

翁汝舟覺自己頭疼裂，不由得手了自己的腦袋。

呂氏忙道，“你發燒了，燒了三日，一直昏迷不醒，廚房一直煮藥，大夫也一直不敢走。”

說著，呂氏手將翁汝舟鬢前發捋下，“是夢魘了嗎？怎麼一直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