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從大理寺出來的時候,正好上來公房取卷宗的羅瑜。
狹長的雙目睨了一眼翁汝舟,羅瑜問,“你不是還帶了一個人過來嗎?”
閑雜人等不能在大理寺停留太久,他必須確保這些人離開。
誰知,他話音剛落,二人便聽到一陣鳴鼓聲,敲得又急又快,像是帶著滿腔的怨怒。
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是放置鳴冤鼓的地方。
羅瑜心頭一跳,頓時抬眼看去,果然看見一位婦人正握著棒椎拼盡全力敲擊著碩大的圓鼓。
發白的鬢發隨風飄。
布滿繭子的雙手看起來枯瘦卻十分有力。
羅瑜覺得此人十分眼,不由得多看一兩眼,瞧清的面目之后,頓時又驚又怒。
“怎麼是你帶來的人?!”
天殺的,他都準備下值回家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人擊鼓鳴冤!
“我不知道。”翁汝舟語氣里帶著幾分無辜,“見到了魏俢澤之后緒失控,突然沖出大理寺獄,我攔都攔不住。”
羅瑜聞言只覺得雙眼都要噴火了。
翁汝舟看他那不滿的樣子,疑地問,“你不是父母嗎?”
怎麼連理百姓的冤都這麼不滿?
羅瑜頓時一噎。
他自小就在金窩銀窩里長大,面對下層百姓,雖說每次審案都秉公理,但面對著底層的人,多多都帶有幾分高高在上。
為了避免被史彈劾,羅瑜咬牙,把外袍披上,轉便回去上值。
此時,阮娘已經被人帶到了堂上。
驚堂木一拍,羅瑜看著跪在下面的婦人道,面肅然,看起來有幾分冷閻王的味道,“堂下何人?”
面對著大,阮娘平時都是戰戰兢兢,子發,但此時此刻,卻維持連自己難以相信的鎮定。
“民婦阮荷,在此狀告戶部府倉大使頂替我兒份,朝為!”
羅瑜眉頭頓時凝。
誰?!
戶部府倉大使,魏俢澤?
他前一段時間才被同僚彈劾獄,現在又被一個民婦狀告了?!
況且還是頂替他人仕的罪名,這可是殺頭之罪!
羅瑜問,“你的兒子是哪方人士?”
“我兒是葭縣人,原名就是魏俢澤!”
羅瑜的眉頭凝得更了。
他記得現在的威寧侯爺的婿也是葭縣人,但說話的口音卻是典型的江南口音。
難道真的是冒名頂替?!
那原主呢?
被頂替的原主去了哪里?
羅瑜顯然覺到了這件案件的棘手。
“那你的兒子呢?”他問,“為何是你來狀告,當事人在哪?”
阮娘心口發,鬢邊的白發在此時瞧起來越發滄桑。
“自我兒進京趕考,我兒就已經十幾年未曾歸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如今一路趕上京城,就是為了尋我兒的,但那個人,不是他。”
十幾年未曾歸家?
一個跛腳的母親在窮鄉僻壤住著,作為孩子,怎麼可能忍心十幾年不回家?
羅瑜敏銳地意識到。
這個人或許已經死了。
看著這個滿是風霜的婦人,他的心底開始涌上一不忍。
應該還堅信自己的孩子活著。
“你的兒子,上可有什麼特征?”
問完這話,羅瑜頓時覺這話像是白問。
一個人的樣貌口述是無法描述的,依靠寥寥幾句在茫茫人海中無法找尋一個活人。
他擺手,“算了,本給你找個畫師。”
“回大人。”婦人卻是抬頭回稟,“我兒左手天生六指,為了防止他被當做妖怪被村民死,民就把他第六指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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