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將銀票接來，手上一掂，厚厚的一沓。

倒也不數，似乎十分信任翁汝舟，隨意地將銀票塞到袖囊里，抱拳道:“謝謝大人。”

翁汝舟微微頷首，正要走，南惜又忽然住，“大人！”

翁汝舟站定腳步，回過后看。

“那個......”

南惜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前方的人已經停下，輕咳一聲，面上掛著一靦腆的笑，著頭皮道:

“我聽下人們都稱呼你為大人，想必你一定在京城識人甚廣，就是不知道你知是否知曉平南王府在哪里？”

平南王......

已經許久沒有人提到這個名字了。

翁汝舟不著痕跡地打量一眼，“平南王府已經被前朝皇帝抄家了。”

南惜聞言頓時一愣，英氣的臉上出幾分呆然，“也就是說沒有平南王府了？”

翁汝舟憾點頭，“是的。”

南惜一時間驚異。

翁汝舟看向，“姑娘是最近才下山？”

不然怎麼連江山易主了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問平南王府在哪里。

南惜點點頭，“我是來尋師兄的，師兄是平南王府的人，他幾年前就下山了，我要找他履行當初他許下的婚約。”

“平南王府的人？”

翁汝舟看向，“是誰？”

南惜毫不扭，爽快道，“師兄說他是平南王府的世子，我學有所，就下山來尋他。”

翁汝舟心神微震，“衛予卿？”

“對！”

南惜忙不迭點頭，雙眼發亮，“原來你認識他？大人，您能帶我找他嗎？”

似乎并不知道衛予卿現在已經坐上了皇位。

翁汝舟微微垂下眼簾，掩下眸中復雜緒。

“可以，但得等我忙完手頭的所有事。”

*

回到云府，翁汝舟穿過回廊，走到院子里，正好看見的繼兄坐在廊下落子。

白狐的披風搭在他的肩膀上，云錦斕落下白子，又慢慢一手執起黑子，姿態閑適，自己和自己對弈。

耳朵捕捉到腳步聲，他沒有抬頭，只是問，“今天心不好？”

翁汝舟停在他側，垂眼去看局勢難分的棋局，“你怎麼知道。”

云錦斕道:“腳步聲有些重，因為什麼憋著怒火？”

翁汝舟沒有回答。

子耿直，在在意的人面前并不想說謊。

察覺出的抗拒，云錦斕低下頭收拾棋局，慢慢將棋子收回棋簍里，“走吧，去看看繡娘。”

*

柴房暗腐臭，窄小仄。

翁汝舟看著眼前的阮娘，額頭蒙著薄薄的汗，一頭鬢發糟糟的，瘦小孱弱的軀虛弱無力地趴在地面，雖然看不清臉，但想必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翁汝舟目緩緩下垂，看見的十指染上鮮。

“招供了嗎？”

云錦斕朝旁邊瞥了一眼。

立即有隨從將供紙遞上。

翁汝舟輕掃一眼，看清供紙上的字，眉頭頓時蹙。

“是魏俢澤的母親？”

“怎麼了？”云錦斕看，“你似乎很意外？”

翁汝舟點頭，“我一直以為，這個名字是假的。”

卻未想過現實中當真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