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喝點粥吧。”

紫鵑掀起簾帳，手上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這幾日翁汝舟因為病痛折磨胃口不好，今日這一天什麼東西都沒吃。

沒見帳子里的人出聲，紫鵑舀了舀手中的細米粥，低聲道:“夫人也來看您了，若是見您什麼都不吃，肯定會擔心的。”

說完這句話，停了一會兒，等了不久，就聽帳子里的人道:“端過來吧。”

紫鵑連忙將手中的粥捧過去，在床畔半跪，吹了吹湯匙里的小米粥，見熱氣散了幾分，便喂向床上的人。

翁汝舟勉強撐起子。

臉上的紅斑漸漸加深，有潰爛的痕跡。

想，自己怕是撐不了多久，就要全潰爛流膿，直至亡了吧。

翁汝舟吃了幾口便不想吃了，是進食，便廢了很大的勁。

回幔帳，聲音猶帶幾分沙，“拿走吧。”

紫鵑見勸不，便端著瓷碗下去，出門時，正巧和呂氏遇上。

呂氏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接著過門檻，向床榻邊走去，開床帳，看見床上形容枯槁的人，頓時眼眶一熱，半蹲下來。

握住翁汝舟的手，輕聲安:“汝舟別怕，老爺為你尋了一個僧人，聽說他有奇傍，四游歷，懸壺濟世，指不定能治你的病。”

奇傍？

翁汝舟邊扯出一虛弱的笑。

怎麼覺得是騙子呢。

說不定就是騙子，拿準云家救人心切的弱點，才跑上門來招搖撞騙。

“汝舟，讓他看看，好嗎？”

為了不讓呂氏擔心，翁汝舟虛弱地點頭。

很快，寂靜的庭院傳來腳步聲，接著，屬于云老爺渾厚的嗓門在門外響起，“大師，就是這里了。”

稍頓片刻，只聽另一道陌生的聲音道:“這間房子氣重，敢問里面的施主纏綿病多時日？”

門外，云老爺聽見僧人的話頓時愣了一瞬。

這位僧人竟然能察覺到里面呆的人是子？

他心中越發覺得玄乎了，忙道:“病了半個月，藥石罔效，不知道大師可有把握？”

僧人搖搖頭，雙手合十，“得小僧看過才知。”

云老爺忙招呼婢拾掇拾掇，接著請僧人進去，轉過一道屏風，約約可以瞧見帳子里躺著的人影。

呂氏見人來連忙起，細細的腕子從床帳出，站在床畔的嬤嬤非常有眼地將一張帕子搭在翁汝舟的手腕上。

僧人先向呂氏行過禮，接著坐在下人搬來的杌子上，垂眼去看患者的手臂。

手上的皮紅斑滿布，幾皮已經潰爛，滲出。

他輕輕皺眉，再次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接著出兩手指搭在帕子上，把了會兒脈。

頃刻，他又回手，兩指捻著帕子邊沿，掀開了素帕，果然見帕子下面的皮顯出了兩枚小小的指印，是他剛才把脈的時候摁上去。

這位施主的皮已經糜爛到稍微一摁就會留有印子，久久不消的地步。

他眉心皺得更，清秀白皙的眉目出屬于佛子的憐憫，接著從袖中抖出一瓶藥，拔開塞子，將綠的藥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