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出嫁以后，繡娘自然沒有了用。

等云芙的轎子一抬走，呂氏便給了一筆錢將繡娘打發走，離去前夕，阮娘捧著補好的服找來茴音的下人房，將折疊好的袍放在托盤里遞了過去。

“這些日子幫三小姐繡嫁，手頭活多，所以這裳得比較慢。”阮娘臉上掛著一歉意的笑，將服遞上，“姑娘不會怪我吧？”

茴音忙擺手，“怎麼會，我還得謝謝你呢。”

這繡娘似乎擔心服弄臟弄皺，還專門把服折疊好擺在托盤正中，指尖握在托盤邊沿，規規矩矩，生怕把服臟了。

茴音心下覺得這婦人老實，一手將裳打開，瞄到上面的白鷴補子已經好了，圖案活靈活現，頓時滿意。

如今時辰不早，還得伺候翁汝舟洗漱穿，當下不敢耽誤，將袍接了過來，忙著要走，

“那我先伺候主子去了，若是日后有機會說不定還能再見。”

阮娘面上帶笑，“好。”

*

翁汝舟一如既往地來到墀臺。

今日又要早朝，等在金鑾殿的門外靜靜候立，邊的員已經來得七七八八，宋舒也在行列之中，見到翁汝舟，當下笑道:“賢弟，咱們如今算是親上加親了！”

翁汝舟:“……嗯。”

云芙只是做妾而已，這關系讓他攀得，屬實有點扯了。

翁汝舟臉寡淡，毫沒有一點當親家的稔，宋舒悄悄了鼻子，想著莫不是對方因為自己奪了妹妹清白在怪他，于是又帶著一討好攀談道:

“賢弟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云妹妹，不悉宋家，但院里的小妾們心良善，會多多幫襯的。”

小妾……們？

翁汝舟轉頭，“你后院有多個人？”

宋舒一愣，也不知道為什麼翁汝舟忽然問這個問題，咳了一聲，“八個，加上云妹妹，一共九個。”

翁汝舟目難辨，“哦。”

這還未娶妻就納了九個小妾，應該還有一些是通房丫鬟，宋家自詡書香世家，其實也不過如此。

翁汝舟轉過頭，更加慶幸自己逃出家門，沒有依照婚約嫁給宋舒。

宋舒察覺到神冷淡，一時微愕，還想再說些什麼，金鑾殿的門轟然大開，金吾衛面目肅然，分立兩側。

皇上起朝了。

他頓時閉上，和百一道按班次邁殿中，一如往常地跪地山呼萬歲。

龍椅之上，玄纁裳的帝王眉眼闃寂，神淡淡地轉著食指上的玉扳指，待眾臣叩首行禮，才揚袖一揮，“平。”

翁汝舟隨著朝臣站起，料隨著作過周，忽然覺到脊背上過一陣輕微的意。

那意稍縱即逝，翁汝舟只當是料的緣故，沒太在意。

朝會上百一如既往地奏事，翁汝舟百無聊賴地站著，下意識瞄過三品的位置，看見那里空了一塊。

云錦斕牽連，至今還未復職。

翁汝舟垂下眼，一時有些黯然。

“臣有事要奏。”

前面的員奏事完畢，中書令尋得空擋，當先步出文之列奏請，“陛下既已許諾選秀，那打算何時廣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