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一個哭得比一個大聲，屋子里一時間吵吵嚷嚷，云錦斕眉尖蹙，看向宋舒，“宋公子難道不打算給個說法？”

云芙的哭聲一噎，眼里包著淚，通紅的眼睛轉向一旁候立沉默的宋舒，放置在膝上的手微微一。

不知道宋公子會不會察覺出端倪來。

云芙的心口砰砰跳，但很明顯，宋舒并沒有察覺出不對，他低低垂著頭，聽見云錦斕的問話，只抿了抿干的，像是掙扎一般，艱難地從嚨里出一句話:

“我當時神智不清……以為、以為是賢弟。”

啊？

翁汝舟有些茫然地抬頭，眼眸向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就可以了嗎？

云錦斕的眸顯然冷了一瞬，聲音也跟著寒了幾分，“就算是也不行。”

宋舒頓時反應過來，臉上有幾窘迫和懊惱，他低聲和翁汝舟道了歉，接著道:“我不知道云妹妹為何在這里，只是喝完水頭昏腦脹，一醒來就看見了……”

“宋公子是什麼意思？”

話還未說完，云芙尖聲出口打斷，“難道您不認嗎？”

“不是的……”

宋舒慌擺手，云芙已經坐在凳子上崩潰大哭，接著蓄力猛地推開旁的丫鬟，一頭沖上墻壁，“我不活了，我撞死算了——”

丫鬟一時沒拉住云芙頓時嚇得大，云錦斕反應極快地手拽住云芙的后領，止住沖撞之勢，扯了一個趔趄。

“不要胡鬧。”

云錦斕眉心皺，直接把這個麻煩丟給了前的丫鬟。

云芙摔進丫鬟的懷抱里，哭得止不住，單薄的肩頭一一，整個人蜷著著，看起來十分可憐。

云錦斕沒有理。

他提步來到黑漆木的方桌前，抬手拎起茶，白瓷的茶壺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云芙的哭聲微微一滯。

咬，繼續哭著，只是視線時不時在云錦斕的手背上打轉。

瓷壺已經空了，一滴水都不剩，云錦斕繼而放下茶壺，拿起一旁倒扣的茶杯。

里面也是空的。

一點殘留的水漬都沒有，想查有沒有人下藥都不行，倒像是有人故意將杯盞凈了一樣。

只是杯壁上仍然殘留一點口脂的痕跡，十分淺淡，似是沒有被人干凈。

云錦斕視線漫不經心地一轉，徘徊在云芙上，接著目一定，落到云芙素袖口上。

今日穿的是白的裳，頗素，所以袖口那一點淡紅的痕跡十分顯眼。wenxueзч.net

云錦斕的目緩緩抬起，注視云芙的。

口脂的。

是云芙倒掉了杯中水，慌忙用袖子凈了杯盞和瓷壺，卻沒將杯壁的口脂干凈，依舊殘留淡淡的痕。

及云錦斕微冷的目，云芙心口跳半拍，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云芙約約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哥似乎猜出了什麼。

將手中的杯盞放下，云錦斕收回目，看向跟個樁子一樣立在原地的宋舒，直截了當地問:“你打算如何？”

雖然已經猜出了這是云芙的手腳，但云錦斕不至于揭穿自己的親妹妹，免得云府的名聲跟著被連累，還討不著好。

所以，宋舒自然要出來當這個背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