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試圖把陳星月扶到床邊,但陳星月一把拽住了秦景的領帶,兩個人一起倒下。
起初只是急促的呼吸織在一起,隨后是親吻,是互訴衷腸,是耳鬢廝磨。
最終,二人的服全都落在地,月照在他們的上。
難自已,舊夢重溫。
……
然而,就在秦景最地喊出了陳星月的名字時,外面突然響起了——
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秦景的作一下子僵住了,他像是驟然清醒了,飛速地起披。
當他穿著皺皺的襯衫來到門邊時,發現門竟沒有關嚴,留著一條。
而我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他。
「諾諾……」
我輕輕地說:「寶寶睡不著,我抱著轉一轉,你們靜太大了。」
秦景深吸一口氣,鬢角直接滲出了冷汗:「寶寶剛剛……」「嗯,寶寶剛剛和我都在門外,看到了。」
秦景的面驟然變得一片死白。
我看著他,從眼神到語氣,俱是心如死灰:「秦景,看到了,和我一起看到了。」「當然,你可以說還是個嬰兒,什麼都看不懂。」「可還是看見了,會長大,你要永遠讓看這些嗎?」
我每說一句,秦景的臉就再白一分。
最終,我走到書房,再回來時,手上是那份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秦景,這是唯一的辦法。」「簽了它,你也還是孩子的父親,而這也是你對,最后的保護。」
秦景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抬頭看我,眼中帶著無盡淚意。
「諾諾,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和兒……」
我沉默,將目移向別。
他深深嘆了口氣,拿起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星月在臥室里發出泣聲,秦景看了看我,長嘆一聲,回去安了。
他走后,我回到臥室,兒在嬰兒床上睡得香甜。
我拿出手機,里面是段錄音。
剛剛兒并沒有和我一起在秦景門外,那段撕心裂肺的哭聲,是我提前在網上找好的。
我絕不會讓兒到一點傷害,是我為挑了個不好的父親,那麼這個錯誤,也應全部由我來承擔和解決。
我抱起,從今往后,只是我的孩子。
10
陳星月大概是覺得,自己終于贏了。
我去秦景的公司取東西,在電梯里和相遇。
趾高氣揚地沖我笑,挑釁道:「安士來我男朋友的公司做什麼?」
我端詳著臉上的神,問:「你的抑郁癥好了?」
陳星月笑意更盛:「能和心之人終眷屬,我自然是好了。」
我抿了抿,輕聲道:「哦,那恭喜。」
出了電梯,我來到秦景的辦公室,他不在,只留書告訴我:「秦總說了,您要取什麼,都取走就好了。」
我環顧這間辦公室,它曾經有我心打理的痕跡,靠窗的位置擺著我種的吊蘭和多,書架上是我幫秦景購置的字畫和藝品,桌上的照片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你都拿走吧。」陳星月跟了進來,站在后面,抱著胳膊看我。
我將東西一樣一樣收拾進箱子,拿便宜的東西時,陳星月都只默默看著,但當我拿起書架上的翡翠擺件時,立刻按住了我的手。
「不好意思,這個我喜歡,阿景說他送我,所以你不能帶走。」
我沒說什麼,放下了翡翠擺件,轉而去拿另一幅畫。
「不好意思,這個你也帶不走。」陳星月再次按住我,粲然一笑,「阿景也說送我。」
「安諾,不好意思,這間辦公室的好東西都屬于我,你能帶走的,也就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陳星月拿起桌上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扔給我,然后在里面擺上了和秦景大學時的合照。
我沉默兩秒,看著手上的照片。
它拍攝于兒白天前,照片中,我抱著兒,秦景站在一旁,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表。
我想了想,將照片從中間撕開,拿走了自己和兒的那一半。
收拾好所有東西,我拎起箱子,看著坐在辦公桌后的陳星月。
笑得那樣甜,得意于自己終于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陳士,你可以先坐在那里,不過很快,你就得走了。」我輕輕地說,「因為這間辦公室,我會出手轉讓。」
陳星月臉上的笑意停留了兩秒,突然消失了。
「你什麼意思?」
「看來秦景沒和你說啊。」我低聲笑了笑,「這家公司是我和他聯合創辦的,離婚后,他將他手中的權贈與了一半給我們的兒,而我是兒的監護人。」
「再加上近期從其他小東中收購的,現在我持百分之五十一,也就是說,這家公司,現在我說了算。」
陳星月張大了,像只缺水的魚。
良久,開了口,聲音是變調般的尖厲:「秦景把權送給了他兒?」
「嗯,不止,其余的你自己去問他吧。」
我拉著箱子推開門,回眸淡淡一笑:「所以那個翡翠擺件和畫留給你,幾千塊錢的東西,你可以換點生活費。」
說完,我推門離去。
后面傳來巨大的聲響,好像是陳星月一下子把桌上全部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隨后是尖利的哭聲、書的勸告聲,而我連頭都沒有回。
是的,我刻意地制造了秦景的愧疚,也利用了這份愧疚。
和前友重溫舊夢時聽到兒哭聲這件事,給他造了極大的心理沖擊,再加上我一個人帶兒自然是極度不易,因此秦景提出將房子、車和大部分財產都留給我,他本人幾乎是凈出戶。
我恰到好地推讓了一下,但很快便全都收了下來。
其實秦景也沒有想到,我能那麼快地拿到公司的控制權,畢竟他送給兒的權不算太多。
但事實上,早在他日日給陳星月剝蝦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為最壞況做準備,找公司的小東談話了。
當陳星月花費著全部心力,步步為營地攻略秦景時。
我盡全力克制住了緒,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邊養兒,一邊步步為營地打著我的反擊戰。
——等的一直就是這一天。
而秦景,他陷在和陳星月的糾葛之中,對于我的種種作,居然完全沒能察覺。
新租的房子里,閨在給兒喂輔食。
兒長大了,學會了坐,學會了笑,閨給喂桃子泥時,會發出高興的咿咿呀呀聲,出兩顆剛冒出來的小牙尖尖。
「聽說陳星月去鬧了,要你把房子還回去。」閨說。
我一邊幫兒整理玩,一邊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和秦景的那房子,陳星月日日上門,要我將它還回去。
據說還帶著自己的媽跟弟弟,那兩個人在門口撒潑打滾,而陳星月只是一味地哭,向周圍的鄰居傾訴我有多麼吃人不吐骨頭,欺騙了我那純良老實的前夫。
「幸好你早有預見,租了房子搬出來,不然帶著閨被每天這麼煩,鬧心死了。」閨說,「現在好了,陳星月再鬧也只能對著房產中介鬧,等房子賣出去、新住客搬進來,再敢干什麼,人家肯定報警。」
我把玩整理好,將一個會打鼓的小熊放到兒面前:「我陪秦景白手起家過一次,既然陳星月和秦景是真,那麼也應當經歷一遍這個過程。」
閨笑起來:「沒錯——不提了,你閨的新名字起了嗎?」
「時寧。」我說,「安時寧。」
11
日子過得很快。
工作日我忙于打理公司的事,周末則全都用來陪兒,每天都讓我有新的快樂——
吃早餐時第一次了媽媽。
在園和禽類們用嬰語聊得有來有回。
參加社區抓豆豆比賽喜提第二名,贏回了一個絨公仔當獎勵。
第二天就把絨公仔的鼻子給揪了下來。
……
秦景起初常來看,我也都允許了。
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法律規定他有探視的權力。
但后來,秦景來得越來越,原因很簡單——陳星月鬧得很兇。
甚至會跟在秦景后一起來,我嚴令止,將他們擋在門外,陳星月尖著嗓子跟我對峙,問我是不是趁著不在,要跟秦景重歸于好。
「安諾,你要不要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借著看孩子的名義求復合!秦景是我男朋友,搶別人男朋友有意思嗎?!」
聲音太尖,秦景攔都攔不住,兒在房間常被嚇哭,這樣重復了幾次后,秦景便來得了。
我聽到消息,說他和陳星月準備要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但這個消息傳了很久,一點兒實際進展也沒看見。
我原本對此事也不是很關心,但周五下班的時候,我卻被秦蕾堵在了停車場。
徑直擋在我面前,問:「我哥和星月姐關系惡化,是你搗的鬼吧?」
「告訴你,安諾,我討厭你不止一天兩天了。」
「明明我哥和星月姐才是真心
相的一對,我還是個的時候,就看到他們怎麼相、怎麼相,他們兩個代表著在我心中最好的模樣。安諾,我告訴你,真永遠不會敗給現實,無論你再怎麼耍手段,我哥也不會回到你邊了。」
從我剛開始和秦景談時,秦蕾對我就談不上友好。
秦景當時的解釋是,他妹妹天生格叛逆,又太依賴他。我覺得秦蕾年紀小,也就沒有過多地和計較。
但現在,我看著秦蕾這張愚蠢又理直氣壯的臉,只覺得一陣陣犯惡心。
「秦小姐,我和秦景已經離婚了,他和陳星月怎麼過怎麼過,都跟我沒關系。」我說,「麻煩你讓一下,再這麼攔路的話,我要報警了。」
我想越過秦蕾走向車子,秦蕾卻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直接陷進了里:「不可能!如果不是你搞鬼,我哥怎麼會對星月姐冷淡,你這個賤人,連帶著你生的那個賤崽子……」
忍無可忍,我回過頭去,想要直接甩秦蕾一個耳。
「啪」!
停車場響起了清晰的一聲。
秦蕾被直接打得偏過頭去,幾秒鐘后,的一邊臉頰便高高地腫了起來。
但打的人……并不是我。
我晚了一步。
出手的人站在秦蕾側,著氣。
秦蕾捂著臉,震驚地看向他,不敢置信地說:「……哥。」
秦景的臉黑得像鍋底,秦蕾剛剛開口,他就又招呼了一個掌在的另一邊臉。
秦蕾的兩邊臉都紅腫了起來,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秦景,一時間連哭都不敢哭。
「滾回家去,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秦景低聲道,「還有,再敢讓我聽到你罵我兒,我打斷你的。」
秦蕾哭著走了,秦景看向我,啞聲道:「諾諾。」
借著昏暗的線,我打量著秦景,他瘦了,兩頰深深地凹陷,眼睛里全是,看上去過得并不好。
「我們能不能聊一聊?」
看在他養費按時打了的份上,我同意跟他喝杯咖啡。
「諾諾……」咖啡店里,秦景的手反復地挲著盛卡布基諾的瓷杯,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一樣。
半晌,他才輕聲道:「我們能不能復婚?」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我。」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復婚?」
秦景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
「諾諾,我知道你生氣,你覺得我一直的都是陳星月,只是拿你當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欺騙了你的——但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我你,你出現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期,陳星月出國之后,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人的能力,但你像一束一樣照亮了我,那麼溫暖,那麼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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