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出的人到安心了。

「安心別睡，求你了，是我錯了……」

沈言周慌張又懊悔的嗓音響起。

不是，他擱這唱雙簧呢？

錯愕間，我好像再次看到了當初那個「我」被他剝骨靈的現場。

突然腦海中靈一閃。

啊，原來這就是系統口中那個——

從我這拿走的所謂的男主真啊！

「沒錯，見識到我的厲害了吧。」

久違的系統再次出現，乍一出聲把我嚇了一跳。

「所以境里的靜是你搞出來的？」

「是啊，專門為了把點節提前設置的。」

「從今天開始，你就會被男主棄如敝履。」

「謝謝你啊。」我真誠道謝。

然后系統又不說話了。

它是不是玩不起啊？

有系統給的剝骨依舊頑強不死的自愈能力，安心短暫昏迷幾天就半復活。

自從蘇醒以后。

沈言周待如珠如玉，寸步不離。

只要兩人的視線在一起，沒有一個時辰本分不開。

問我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被何長老派去照顧安心去了。

「說到底，也是為了救你才變這副模樣。」

「當初你取靈救昏迷，也是主提出到你邊看顧。」

如果把給我療傷的藥統統喂給盆栽也算看顧的話。

心中非議，面上不顯，我安靜垂眸繼續等著何長老的下文。

卻見他眼也不抬地揮手就讓我退下。

合著沈言周這個劊子手你是一句也不提起啊。

我抬起頭直視上方打坐的何長老。

「還想請問何長老，沈言周殘害同門，依照宗規——」

「放肆！大比當前你竟如此不顧全大局，果真是子，慣會斤斤計較！」

「更何況他那麼做不也是為了你？！」

說完，長老甩袖走人。

我差點沒咬碎牙。

為了我？

若不是他一開始強行斷我劍骨我靈，怎麼會有今天這番局面？

他真正為的，從來都是自己的私。

憋了一肚子火氣來到安心所在的住所。

剛踏進一只腳，一盞茶壺被人從房中扔出。

摔碎在我足尖前。

「這里不歡迎你，許師姐請回吧。」

沈言周繃著臉攔在房門口。

握住側劍柄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空氣之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如果目能捅人的話，我怕是剛出現就已經被他刺上好幾刀了。

看樣子。

認清自己所之后，他又把一切事的矛頭指向我了。

反正什麼都是別人的錯。

唯獨他一人清風朗月，與世無爭。

左右我也只是來這里走個過場，他既然這麼說了，我轉就走。

「許師姐，半月后的宗門大比，我不會與你客氣。」

語畢，房門「哐當」一聲在我背后砸上。

嘖。

他怎麼就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呢？

大比上他本就沒機會要與我客氣。

因為他的實力不允許。

9

大比當天，沈言周攜安心一勁裝出現比試場。

時隔半月，他上銳氣越盛。

隔空對視之間，眼中的寒芒能凍死個人。

我疑心他這段時間又進階了。

不然安心也不會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樣。

甚至路過我時還有膽子給我放狠話，「許師姐，希一會你不會輸得太難看。」

……

一個連上場資格都沒有的人，到底在得瑟什麼？

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沒搭理。

狠話落在半空沒人去接，安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好不彩。

所以說，做人別老自取其辱。

宗門大比實質上就是各宗親傳弟子的個人排位戰。

大榜排名實時更新，打敗一人便可以取代 TA 的排位。

而對手，則由弟子們自行挑選。

一開始，我和沈言周都心照不宣沒有選擇對方迎戰。

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反正我心思不純。

畢竟我和他之間的賬。

可還沒好好算過。

連著三天的車戰，大榜前十局面基本已定。

沈言周第一，我第二。

接下來，重頭戲該上場了。

兩日休整時間一過，我與沈言周各自站在比試場一方。

鑼鼓聲乍然作響，我和他遙遙對視一眼之后，同時拔劍而出。

「賜教。」

「賜教。」

話音剛落，沈言周單腳在沙地一點，直襲我面門而來。

一出手便是凜冽殺意。

我隔劍擋位，詫異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沈言周從哪里得來這麼一把靈劍。

與他的金系靈配合起來幾乎難有對手。

我謹慎跳出他的攻擊圈，卻聽一道悉舊音響起。

「近攻下路，別讓有機會拉開距離！」

難怪安心這般有恃無恐。

原來是他們得了系統的幫助。

有全知視角的第三方指引，沈言周招招堵我退路。

我只能被選擇防守，頻頻于落下風的局勢。

所幸日常實戰經驗富，見招拆招下還可應付一二。

勉強在快要輸時生生扭轉局面。

但一味退讓可不是我的子。

眼看已經退到比試場邊緣，觀看席上噓聲傳來。

「勝敗已分，我就說沒什麼懸念吧。」

「劍修能拿個第二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要不是顧念是個姑娘，我還真不一定能被打贏。」

……

「沈言周贏定了。」

那可未必。

右腳在墻面借力起躍, 我轉守為攻，故意出一破綻。

沈言周看準時機一劍狠狠揮下, 一擊落空。

在他停頓的空檔，我蓄力揮劍刺去。

沈言周眼疾手快扭避過。

距離拉開。

他神冷下來, 漆黑瞳孔中點點寒芒閃爍。

系統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我沒握劍的手起勢結, 劍意洶涌，頰邊的微風一瞬剛。

系統立時噤聲。

我輕笑, 「都是老朋友, 怕什麼？」

刀刀風刃急轉而去，在沈言周外上留下道道劃痕。

不留神間, 下顎也被劃出一道痕。

這下狼狽躲閃的人了沈言周。

在系統提示下才以劍氣為盾，擋下大部分攻勢。

但, 為時已晚。

我提劍直攻, 一招劍氣化龍, 后龐大水龍

自地面拔地而起, 虎視眈眈沖著沈言周的方向急攻而下。

他阻擋風刃的劍氣被我的劍意吞噬, 連帶著沈言周一起，被擊倒在地。

手中的劍再次點在沈言周的口。

勝負已定。

我的名字高高掛在榜首。

一片沉默之中, 杳然的歡呼聲格外清晰。

「第一！我們許師姐是第一！」

「歷代宗門大比里第一位拿第一的劍修！」

我搖頭失笑。

10

地上的沈言周偏過頭去吐掉口中的沫。

「恭喜許師姐了。」

雖是祝賀的話語，可他說話的口吻全無道喜的意味。

盯著我的瞳仁滿是不甘的怒火。

「你不服？」

「不敢，只是都說風水流轉, 不知道師姐能笑到幾時。就怕今日笑明日哭，白白替人增添笑料。」

「這就不勞煩沈師弟費心思慮了。」

他嗤笑一聲，「不是思慮，一月后的境歷練你就知道了。」

「是嗎？」我訝然, 「可惜你大概率是去不了了。」

沈言周角的笑意驀地僵住。

「你什麼意思？」

「剛剛大比對你手下留是規則束縛，現在大比結束，也該清算一下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了。」

象征大比落幕的鑼鼓聲適時敲響。

我不再猶豫，掌心匯出靈力凝聚拳狠狠砸向沈言周后背。

劍骨斷裂聲響起。

附著在他上的系統也就此徹底毀壞。

看臺上猛地發出一陣驚呼。

我依舊不管不顧，又將靈力變換劍, 趁沈言周痛到無暇顧及時一劍斬斷其丹田靈。

「許朝朝！你簡直無法無天，竟敢當眾殘害同門！」

我把事先備好的治傷靈藥全部丟到沈言周面前，這才轉面向出聲的長老。

「我只求一個公道。既然宗門不予, 那我便只能自取！」

「如此忤逆師長，我們宗門廟小, 是容你不得了。」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打量的目不停在我與何長老之間游移。

被逐出師門，不亞于自毀前路。

沒有人會瞧得起一個連師門都不肯接納的人。

臺下原本拉著臉的安心朝我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今日宗門掌門有事遠行, 一切事宜全權由何長老決定。

他這麼一說。

我被逐出師門一事幾乎是板上釘釘。

可凡事還是不要高興太早得好。

眾目睽睽之下, 我掏出懷中的掌門手書。

「掌門有令，若我在大比中拿下第一，青水峰長老一職由我擔任。」

「何長老，你我同為長老, 今后還請多多指教。」

有掌門手書在手, 我教訓沈言周也了師出有名。

自此，我與他們就如山鳥與魚。

再不同路。

回到宗門，掌門召我商議青水峰挑選弟子事宜。

「別的都按宗規要求執行，我只有一點私心。」

「青水峰弟子我只想收弟子。」

掌門輕輕頷首, 準許了。

我推開殿門走出去，西落的夕余暉灑在前行的道路上，映出一條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