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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三爺醒了,三爺終于醒了。”
他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人的抱住了。
“兒啊,我的兒啊……你真真要把娘急死了。”
娘?
他腦子里一片茫然。
娘和妹妹還在大火里,生死不明,怎麼他們都活下來了嗎?
“慈母多敗兒,你快放開他。”
婦人一邊抹淚,一邊依依不舍讓出了位。
他的眼前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素落拓,長得比爹好看,眉眼間很是溫潤。
那人在床邊坐下來,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想開口,好像又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半天,那人嘆息著說了一句。
“三兒啊,只要你子好起來,爹什麼都依你。”
說罷,那人轉過,引袖拭了一把淚。
他恍恍惚惚地問:“我是誰?”
那人剛拭干的淚又落下來。
“三兒,你別嚇爹,爹經不住嚇的,你是爹的兒子,是爹的三兒啊!”
我才不是你的三兒呢。
我是鄭家的小子。
他閉上了眼睛,眼淚落下來。
一只冰冷的小手過來,輕的掉他眼角的淚,不用睜眼,也知道是晏三合。
謝知非抓住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聲音帶著一點哽咽。
“我沒有想到,會是他們。”
“謝知非,裴太醫說你的心悸病又犯了,有些嚴重。他還說,這病沒有藥可治,就得靜養,緒不能跌宕起伏,要平心靜氣。”
晏三合湊近了,緩緩道:
“他要求去別院,你沒醒來,我不敢答應。現在你醒了,得做個決定,是跟著我們一起去別院,還是留在謝家養病?”
“去別院,不問個清楚,我的心悸病好不了。”
晏三合拿下手。
謝知非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非常的渙散,好一會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那人眼里有緒在翻涌,是擔憂。
“我沒事。”他說。
“你知道裴太醫還和我說了些什麼?他還說,心悸這個病如果發作厲害,昏過去也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晏三合猶豫好一會。
“謝知非,你知道我是從來不勸人的,但這一回,我想勸勸你,我不敢拿你的開玩笑。”
傻丫頭啊,等有一天,你知道我真正是誰,就不會這樣說了。
謝知非故作輕松道:“我也不和你開玩笑,我還沒和你房呢,死不了。”
“謝知非!”晏三合聽不得死這個詞。
“好,好,好,我錯了。”
小甜不合時宜的重出江湖。
“我向你保證,你問他們的時候,一定平心靜氣,一定不會激,一定不再犯病。”
晏三合沒說話,不是不相信,是他心悸病發作的那一幕像刀刻一樣,刻在腦子里。
是怕。
謝知非抓著的一手指,放在齒間輕輕咬了一下:“晏三合,夜長夢多,別再耽擱了。”
男計還用上了?
晏三合在心里嘆口氣,出手指,扭頭:“陸大。”
陸大上前:“三爺,我背你。”
謝知非悶著“嗯”一聲,剛剛和晏三合說話時,臉上薄薄的一點旖旎之,褪得干干凈凈。
往常,背他的人只有朱青。
“陸大,你去把朱青來。”
晏三合朝陸大做了個“先別去”的手勢,“朱青在外面跪著,你他做什麼?”
謝知非:“就問他一句話。”
晏三合:“一定要嗎?”
謝知非:“一定要。”
晏三合不再堅持,扭頭看了陸大一眼。
陸大轉離開,片刻又再進來,后跟著朱青。
謝知非深目看著他:“我問你,晏姑娘的世你有沒有和我爹說?”
朱青搖搖頭。
謝知非:“別的人呢?”
朱青還是搖頭。
謝知非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穩,冷笑道:“你還不算喪心病狂。”
朱青子狠狠一,又愧地低下了頭。
……
書房里,一燈如豆。
裴寓一臉的憂心忡忡。
“你家老三的病,怎麼一下子病得這麼重,前些天我給他診脈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這是了什麼刺激?”
謝道之繃著臉,不說話。
裴寓一看他那樣子,想著最近自個過的日子,不由重重嘆氣。
“兒大不由爹娘啊,一個個翅膀了,眼里還能裝得下誰?都是孽畜,都是來討債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晏姑娘除了世不行,別的真真兒是拔尖的,你就是看在你家老三的子,也該往后退一步。
兄弟啊,聽我一句勸,別再較真了,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好。”
“老爺。”
丁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晏姑娘說,要出發了。”
裴寓一驚:“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
沉默了半天的謝道之這才起道:“我送老三去別院。”
“他這子……”
裴寓說到一半,氣得又一拍桌子。
“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為著一個姑娘連家里都呆不住,整天別院別院,何統。”
謝道之走到老友邊,拍拍他的肩,“行了,罵幾句吧。”
“咦?”
裴寓一怔:“你臉怎麼也那麼難看,來,來,來,我來替你把個脈。”
“把什麼脈啊,我就是被那小畜生氣的。”
謝道之走到門邊,忽然轉過,“你說對了,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好。”
“就是這個理兒。”
裴寓跟著走出去,一抬眼就看謝總管筆直的站著。
謝道之沖裴寓抬了抬下,“你先走,我和謝總管待幾句話。”
“。”
待什麼呢?
主仆二人四目相對,一個不知道說什麼,一個不知道問什麼。
“老謝啊。”
良久,謝道之拍拍謝小花的肩,“有些話,記得要爛在肚子里,這樣才活得久一些。”
謝小花心里咯噔。
“是,老爺。”
……
去別院本來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但三爺子不好,不能顛,生生走了近一個時辰。
謝知非被丁一扶下車,目一抬,看到自家的老父親正站在幾丈開外,目擔憂地看著他。
老父親的邊,一個跟著的人也沒有。
“明亭,去扶我爹一把。”
裴笑到此刻,腦子還是一片混沌。
他已經不震驚朱青是鬼了,他震驚的是,居然是謝道之要殺嚴喜?
為什麼?
他們倆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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