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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人走進屋子的時候，人還穿著昨日的裳，頭上滿了羽，坐在桌前念叨著瘋話。

“是個瘋子？”

“村里人覺得，只有瘋人才能請仙上。”計倉說道。

楚落又控制著岄生傀儡四走了走，觀察到屋中陳設簡單，想來這個人平日里除了坐在家中說瘋話，也沒有其他的消遣了。

廚房中沒有米面，人沒有自己做飯的能力，應是要靠村民接濟過活。

倒是沒想到，扶乩當日那些村民都待畢恭畢敬的，平常過的日子卻是如此凄涼。

而后，楚落又走到了人邊，起的袖子看去。

那是一雙人手，怎樣看也不可能是鳥翼。

然后再朝著人瞎了的那只眼睛看去。

想要仔細看看人這只眼睛是因何而瞎的，但抬起來的手方一靠近，人便突然慘了一聲。

“啊！！”

猛地后仰，沒有坐穩便直接倒在了地上，盯著眼前的岄生仿佛看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一般，兩條掙扎著便往墻角跑去。

這樣激烈的反應也使得楚落一愣。

“不要害怕……”

話沒有說完，便見人跑到了墻角，突然從床底下出了一樣東西來抱在懷中，然后蜷起來，低頭看著地面，還在抖著。

方才沒有想到床底下還藏了東西，此刻岄生快步走了過去。

“啊！！”

岄生高大的影籠罩住了蜷在角落里的人，又下意識地驚了聲。

這聲音響起，楚落又趕忙控制著岄生離開，然后向著云若柏看去。

接到了他的眼神后，云若柏微微點頭，慢慢走上前去，聲音也放得緩了些。

“別害怕，大娘，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來，只是想跟您打聽個事兒……”

在云若柏不停地安下，人方才緩緩抬起了頭，那一只渾濁的眼睛仔細盯著云若柏看。

云若柏仍輕聲哄著，使漸漸松懈下來，然后又慢慢拉開抱在懷中的手。

方才從床底下拿出來的東西，也漸漸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那是一只小小的虎頭鞋，給小孩子穿的，已經舊得不樣子了。

云若柏又繼續安著，試著將虎頭鞋從手中拿過來。

一開始，人還沒有什麼緒變化，但就在虎頭鞋離手的時候，突然接連不斷地一聲聲尖著，一把從云若柏的手中將鞋搶了過來，對著又抓又打。

“怎麼了！怎麼了！”

聽到那尖銳的喊聲，馬大娘突然沖了進來，看到屋中的況后，二話不說便過去，將瘋人一把拽開了。

“哎呀你這瘋婆娘！又發瘋病！連老爺都敢打，你是不要命了啊你！”

馬大娘將人拽開后，為了讓安靜，又在上用力打了兩下，然后趕轉過來給三人賠不是。

“真是對不住三位爺了，你們瞧瞧，就是個瘋婆子，沒事兒就發瘋病，也就在請仙的時候有點用，爺們何必來看呢……”

計倉皺皺眉頭：“不是你們扶乩時的鸞生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的？”

馬大娘賠著笑說道：“鸞生不鸞生的，不請仙的時候就是個沒用的瘋婆娘，難道我們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能分一口飯吃，不死就算好的了，哈哈哈……”

“這麼說，你們也沒有多麼關心的命，難不死了這個瘋婆子，你們還能很快在村中找到第二個瘋子？”岄生笑瞇瞇地打趣道。

聞言，馬大娘臉上的笑容卻僵了僵，趕忙擺著手：“哪里哪里，怎麼會啊，哪里就有那麼多瘋婆子了，高僧可真是會說笑啊，哈哈……”

屋中沒有人應的話，馬大娘想了一想，又繼續開口。

“誒對了，我想起來村口不遠就有一條河，村里的漢子們就知道去林子深找水流呢，忘了這近的，幾位要不去那邊瞧一瞧？”

計倉眉頭皺得更，很明顯這馬大娘心里有鬼，剛要駁回的時候，岄生已經開口應下了。

“也好，不過施主平日里可要多結善緣啊，即便這是個瘋人，也莫要再打了。”

馬大娘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稱是，然后領著幾人一路往村口的河邊去。

這條小河雖然就在村門口，但觀察上游，也是一直延到了深林中去。

三人在河邊尋找了一番，別說崔雯的蹤跡了，這里連一蜘蛛都找不見。

找了大半天，正打算回去的時候，站在河岸的岄生忽然間看到水中有什麼白花花的東西沖下來了。

“你們看，那是什麼？”

伴隨著他的聲音，幾人都朝著那邊看去。

那沖下來的東西也越來越近了，形狀也清晰了起來。

云若柏面上一驚：“好像是一段嬰兒的手臂！”

說著，便要上前去將東西給撈出來，誰料馬大娘腳下一，飛快地攔在了云若柏的前面。

“嚯，爺可不要嚇唬人啊，那上游種了一片蓮藕，有時就會沖下來一兩節藕，白花花得是像您們說的那個，但可真不是，那就是一節藕！”

說話間的功夫，水中的東西已經被沖下去了，云若柏再想去將那東西撈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滿口胡言，這是春季，還沒到秋季呢怎麼就有蓮藕了！”計倉臉上帶著怒，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馬大娘仍勸著他們，但見另外兩人都不為所，只好向岄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應該是蓮藕。”岄生接收到了的眼神后，便笑著慢慢說道。

下游，楚落與李叔玉將那水中的東西撈了起來。

“是嬰兒的胳膊，”楚落看著斷口，又說道：“已經流干凈了，又被泡得這樣大，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李叔玉抬頭朝著遙遠的上游看去。

“我去探探。”

楚落則攔住了他：“現在恐怕不是時候。”

果然，下午時，他們便看到和林村有十幾個村民結伴去了上游。

楚落和李叔玉則在高，遠遠地跟著他們。

上游本沒種什麼蓮藕，這群村民的行路線也逐漸偏離了河流，來到了一刻了字的山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