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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宋汐早已經領著衛清懷躲到一山澗。

隨便找了個山，在門口上兩張符篆抹掉氣息，就盤膝坐下，開始引導剛剛解開封印，紊的魔氣，為自己所用。

直到衛清懷醒了，才吐出一口濁氣。

睜開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醒了？”

青年坐起，那雙顛倒眾生的含眼睜開的一瞬間，劃過了一驚喜。

“小師妹……”

隨即在看清子眼角的黑圖騰，對上那雙冷淡蒼涼的雙眼時。

衛清懷陡然噤聲，有些無力的垂下眼，“抱歉。”

這樣的目，太陌生了。

不是他的小師妹。

“沒關系。”

黑宋汐挑眉，充滿了興味的問，“你已經認錯我兩次了，我和你的小師妹長得很像麼？”

衛清懷煩躁的了額頭。

何止像啊。

這簡直就是長大版本的小師妹。

而且還都宋汐。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屬他倒霉，又回到幻境的時候，正好直接上黑宋汐。

衛清懷直接就認錯了。

他以為小師妹也像他一樣，仿佛直接穿越未來一樣，在幻境里莫名其妙就變了自己長大的模樣。

他還興致就沖上去直接摟著肩膀，想哥倆好的相認了。

結果手剛上服，就被黑宋汐當登徒子，一道魔氣就把他給掀飛了。

這人脾氣還不太好，照著他帥氣的臉就是邦邦兩拳。

“……”

他盯著一對熊貓眼，一開始還的試圖解釋，以為小師妹是沒看破這是個幻境。

畢竟他出問道階的時候，都沒看到小師妹的人影。

結果，他認真分析完。

黑宋汐又不分青紅皂白，把他揍了一頓。

說他把當替。

“……”

衛清懷冤啊。

衛清懷沒哭。

他甚至恍惚過，是不是看破幻境只是他的錯覺。

畢竟，幻境并沒有崩塌。

他甚至猜測，他們會不會真的穿越未來了。

那種覺，就像是一夢浮生。

衛清懷不敢睡覺。

因為他一睜開眼，世界滄海桑田，瞬間變換那種恐懼和陌生就會如同水般，向他襲來。

將他淹沒。

將他拍打的無完。

可若是穿越未來，又無法解釋腦海里那些陌生又殘忍的記憶。

記憶里，宋汐不是他的小師妹。

更是和蓬萊島的眾人，有著海深仇。

衛清懷陷了混，他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一份記憶主導著自己。

他只能渾渾噩噩，帶著疑問跟在黑宋汐邊。

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心中的割裂卻越來越重。

直到遇見大師兄謝越那天。

兩人相認，他才如夢方醒。

相認過程還很艱難。

因為黑宋汐那兩頓毒打在他心中留下了太大的影。

這影直接影響到了他看到大師兄謝越時候的反應。

——他都沒敢認。

還是謝越鼓起勇氣，主跟他打的招呼。

他才敢確定，確實是自己重新進了幻境。

最早進幻境的謝越和衛清懷這兩個倒霉蛋吃了最多的苦。

他們輾轉多次，才得以見到已經地獄之眼，在魔鬼手下共事的葉忘憂，沈小白，安煜之和靖塵佛子等人。

謝越和衛清懷兩個人簡直是天天揪著頭發思考，瘋狂的側面試探，才逐漸發現這幾個人……好像都不是本人。

二師兄沈小白甚至變得極為陌生。

每次見面，都會像被洗腦了一樣，極力規勸他加地獄之眼。

衛清懷只要拒絕，沈小白就會對他橫眉冷對。

沈小白認為天下禍，皆因為黑宋汐而起，甚至因為衛清懷的避世不出。

就認為曾經的師弟不走正途，每一次見到他都沒有好臉。

簡直蠻不講理。

葉忘憂則是變得沉默了許多，曾經暴躁的三師姐沉默寡言，穩重的幾乎沒有了人類該有的七六。

衛清懷的記憶里，還有一個他很是陌生的男人，他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而那個男人，就是二師姐的道。

因為黑宋汐的緣故，死了。

死的還很慘。

可是原因，衛清懷并不知曉，因為葉忘憂總是三緘其口，并不肯提起那個男人。

甚至有一只手了傷，手腕上有一道被魔氣染，無法愈合的傷口，常年捆著白的繃帶。

在蓬萊島，不打鳴就要爬起來揮舞兩個大錘子的三師姐，見師弟師妹就要干一架的葉忘憂仿佛已經死了。

安煜之像宋汐一樣蹊蹺，在那段記憶里，同樣不是他的師弟。

甚至和他半錢關系沒有。

靖塵佛子也變了模樣，他道心破碎，被拉下神壇。

從悲憫人間，伴佛而生的佛子變了世人所不齒的妖僧。

他上從不離，衛清懷想一下長長見識都不肯給的那一串佛珠，居然被他棄之如敝履。

衛清懷不解。

但衛清懷大為震撼。

他和謝越心塞之余，也只能一知半解的分析出，可能每個人重新進幻境的時間不一樣。

畢竟他和大師兄也不一樣。

兩個人都不愿意接腦海中那段陌生的記憶。

接不了昨天還朝夕相的摯友親臨，如今突然站在對立面，不死不休。

謝越和衛清懷也只能在黑宋汐和地獄之眼的眾人之間來回周旋。

盡量拖慢圍剿宋汐那一天的到來。

起碼，他們想保住朋友們的，讓這些人再次回到幻境的時候。

不至于太多的苦頭。

起碼不能缺胳膊吧？！

但那一天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了。

圍剿定然是不會給宋汐留下活命的機會。

所以——

小師妹可能會回到幻境，所以黑宋汐不能死。

這是衛清懷和謝越心中唯一的念頭。

圍剿前夕。

謝越雙手背在后，在窗前站了一夜。

東方既白，第一縷照在他上，他才如夢方醒，轉過頭，看向在茶桌前坐了一夜的衛清懷。

清俊優雅，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男子笑起來很是令人驚艷。

說出來的話，卻一如既往的土匪風范。

“小四，這事簡單。”

“我們把那個邱道遠，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