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極為滿意,第二日便將我封為常在。
從那日起,皇帝夜夜召我侍寢。
很快我便有了孕,當然,這孩子不是皇帝的。
算算日子,這孩子應當是夫君離京那一夜留給我的。
如今距那時,已過去了兩個月。
我用幻迷了太醫,他并未發現我腹中胎兒的日子有何不妥,便上報給了皇帝。
皇帝得知我懷了孕,高興異常,畢竟后宮已經十多年未有皇子公主誕生。
他賞賜了我許多東西,還賜我封號珍,升我為珍嬪。
由此,我了進宮后,品階升得最快的妃嬪。
封嬪第二日,皇后便破天荒地來找我。
皇上與皇后是患難夫妻,當初他還是皇子時,皇后便陪著他被流放、被囚,吃盡了苦頭。
懷月公主便是在那時候生下來的。
所以,坐上帝位后,皇上對他們母是有求必應,十分寵。
懷月才能在屢次強搶民男后,安然無恙。
后宮這三十年來風平浪靜,獨獨今年出了我這麼一個妖孽,惹得皇上在我上樂不思蜀。
皇后當然坐不住了。
9
與皇后一同前來的,還有死我夫君的懷月。
一襲宮裝華非常,又生了副上好的皮囊,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位尊貴麗的公主,背地里卻是個荒無道的主。
我攏在袖中的手微微抖,甚至想當下便施展幻,殺了這人。
可最近每晚都在應付皇帝,過度施已經讓我的疲憊非常,若是再花大力氣施幻,我腹中的孩子必會到影響。
我要保全我的孩子。
于是,我盡力抑住心中的仇恨,用最平靜的聲音說:「臣妾見過皇后娘娘,懷月公主。」
懷月見了我便瘋了一般沖上前來將我掌摑在地:「你是哪里來的狐子?竟敢勾得我父皇魂不守舍地日日來與你廝混!」
我雙手護著我的肚子,垂首看地,并不言語。
皇后保養得宜的臉上泛起冷笑,手一揮,便有人將我架了起來。
走上前來,將護甲輕輕劃過我的臉:「你就是憑你這張臉勾得皇上流連忘返的吧?我今日便毀了它,看你拿什麼來迷住皇上?」
拿起宮人遞過來的匕首便要朝我臉上劃,在刀尖剛到我的時,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10
在看到皇后一行人往我宮中來的時候,我邊的宮人便極有眼力地跑去找了皇帝。
許是真的有些在意我,他竟是疾步匆匆地趕來,趕在那冷
刃刺破我的前一刻,攔住了皇后。
「住手。」皇帝慍怒地喝止道。
見皇后與懷月都在這里,他臉上的慍怒戛然而止,轉而換上討好的笑意:「梓潼何故這麼生氣呢?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賤人罷了,怎能勞煩你親自手?」
「父皇,你夜夜來找這賤人廝混,冷落母后多久了您說!」懷月噘著,半是指責半是撒地道。
皇后輕哼一聲,終究是沒敢在皇帝面前太過放肆,移開了架在我臉上的匕首。
皇帝上前輕擁著皇后:「這不是宮里多年未進新人了嗎?好不容易來個我看得順眼的,我就新鮮一陣,梓潼一向寬容大度,又何必與我計較這些呢?你要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上啊。」
三兩句話,皇帝將皇后哄得花枝,一行人浩浩而來,歡聲笑語而去。
而我就像是這場鬧劇里的丑角,無人問津。
可當夜,皇帝竟又悄悄地來了我寢宮。
又想貪歡,又怕皇后。
呵,做皇帝做到他這份上,也是獨一份了。
11
第二日,我支開侍,一個人在西苑花園中閑逛。
這西苑花園據說平日里極人走,只有皇帝皇后還有幾個得寵些的皇子和近臣才能出。
皇帝為了我能安心養胎,特批允我閑暇時可在其中游玩。
可我當然不是來閑逛的,半個時辰前,我見到皇后神匆匆地進了這里,這麼久還未出來,我便想進來探尋一二。
萬一,能發現皇后的把柄呢!
我剛走到一假山旁,便見到假山山中有兩道纏的影,旁若無人地行茍且之事。
看到散落在地的冠,我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后。
難怪懷月那般無度,原來是繼承了母親的缽!
很好,我還在思量如何從皇后上下手,這皇后就自己將把柄送到了我手上!
我將頭往前探,想看清與皇后私通的人是誰,正巧那人將埋在皇后脖頸中的臉抬起來。
我頓時驚得后退一步。
只因那張臉像極了我那死去的夫君!
只是,這人雖俊逸非常,看之下與我夫君長得極像,待細看才發現,他臉上已有了的細紋,長著一雙桃花眼,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要比我夫君大上許多。
我后退的作太大,不小心驚了兩人。
皇后瞬間將頭轉過來警覺地問:「誰?」
我屏住氣息,后背頓時驚出一冷汗。
12
「云兒別怕,讓本王去看看。」隨著渾厚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腳步聲漸漸近來。
我退無可退,只眼睜睜看著那人蹙著眉頭出現在我面前。
在看到我的一瞬,他臉上的神瞬間冷了下來,渾越發張揚肅殺的氣息讓我幾乎站立不住。
看他那樣子,竟是想當場就要殺了我。
可他在目及我腰間的玉佩時,臉上然變,止步腳步。
皇后見他久久沒有靜,出聲喚他:「行止,可發現了什麼?」
行止?據我所知,大夏皇室行止的,只有那位深居簡出的攝政王明彥。
男人轉過走回去,笑著應聲:「沒什麼,一只小野貓罷了。」
皇后舒出一口氣:「那便好。」
隨后,兩人調了一陣,便窸窸窣窣穿上服走了。
過了半晌,確認兩人所在地方已無半點靜,我提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正在我要提步回去時,男人卻又去而復返,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影在假山出的影中半明半滅,似鬼魅一般冷著聲音問我:「你是誰?這玉佩你是何得來的?」
13
我心下一,凝視著他那與夫君極像的臉,百味雜陳。
見我久不出聲,他不耐煩地走上前來,扯過我腰間的玉佩,仔細挲。
見我被他嚇得厲害,他緩和下聲音:「這玉佩……是你娘給你的嗎?」
他如此發問,難道我婆母與他有著別樣的分嗎?
他以為,我是他兒?
我低下頭說道:「這玉佩是家中長輩所贈,還請先生還給我。」
見我說到「家中長輩」時,他眼神一亮,卻還是沉住氣問我:「你這個長輩可白雁?」
可婆母并不白雁。
我輕輕搖了搖頭。
他沉下臉,銳利的目像是要過我表直指人心:「哦?是嗎?那你,又是誰呢?方才的事,你又見到多?」
我強自鎮定道:「我是新進宮的珍嬪,方才我什麼也沒看到,還請先生放心。」
他玩味地看著我:「珍嬪?圣眷正濃的珍嬪?」
我福了
福子:「皇上只是偶來嬪妾宮中坐一坐,算不得圣眷正濃。」
他定定看了我好一會兒,將玉佩給我:「倒是個識時務的,看在這玉佩的份上,今日之事最好別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14
自那日回來,我便暗中查探攝政王明彥的消息。
攝政王明彥在二十年前算是大夏的一個傳奇人。
他出大夏頂級門閥明家,卻因是庶出,不明家待見,后來因為一些事,與家中斷絕關系。
離開明家后,他憑著一本事,到軍中建功立業,一步步從最底層的士兵,當上了大將軍,了大夏軍隊的實際掌權者。
明家見他有權有勢后,又想讓他認祖歸宗。
明彥卻直接辭去了大將軍的職位,讓皇帝封了他個閑散侯爺當當。
近幾年,皇帝大不如前,便任他為攝政王,協助皇帝理國事。
比起明彥的傳奇經歷來說,他的個人方面更為讓人津津樂道。
聽說,他當年之所以與明家斷絕關系,是因為他娶一青樓子進門,明家死活不同意,所以他一怒之下,離開了明家。
后來他邊紅知己不斷,有青樓名、有高門貴,盛京與他年歲相當的子,竟多半都與他有過淵源。
甚至如我所見,連皇后,也與他有茍合。
而且我還聽說,這懷月公主自小便對他孺慕非常,曾放下言論,此生只嫁攝政王。
聽到這條消息的我微微一愣,想到我夫君與攝政王相似的面容不猜測:所以,懷月是因我夫君與攝政王長相相像,才要強納他為面首?
我那可憐的夫君,就這樣被懷月一腔自以為是的慕給死了。
而想到這位攝政王的風流過往,我不陷沉思,以他那日對這玉佩的張程度看來,這位白雁對他來說應該是頗為重要。
婆母與白雁是何關系?又是如何得到這塊玉佩的呢?
我當即修書一封,送到婆母手中。
在收到婆母回信之前,我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過多久,我卻收到消息,秦翰鳴多次在獄中求見懷月公主,說自己只是太過慕,見不得邊圍繞著那麼多男人,才一時鬼迷心竅想要殺了,這樣便可獨占。
這番說辭很快傳了懷月耳中,不知是懷月太過自信,還是實在喜秦翰鳴,竟原諒了他,再次將他收府中。
15
懷月生辰那日,宮中大擺宴席。
宴席上觥籌錯,人影重疊,歌聲不絕于耳。
作為宮中唯一的嫡出公主,盡皇帝寵。
宴席上,我本坐在貴妃下首,正安靜地欣賞著歌舞,卻見眾星捧月的懷月突然玉手一指指向我:「聽說珍嬪自能歌善舞,這宮里的歌舞我都看膩了,不如今日你跳支舞來給我解解悶,也算是送了我生辰禮了。」
謝邀,能歌善舞的是顧知薇,并不是我。
幾十雙眼睛灼灼地看著我,估著也是想看看我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迷得皇帝團團轉。
我咬了咬,含帶怯地看了看皇帝,輕輕了肚子。
皇帝猶豫片刻,終究是出言護我:「珍嬪已有三個月的孕,跳舞恐傷腹中胎氣,還是等明年你生辰,再讓給你跳吧,月兒。」
懷月臉驀地沉了下來,看來是對皇帝這個提議很不滿,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駁了父皇的面子。
許是心中有氣,時不時對邊人發脾氣,正好丞相之獻上一舞引得大家大聲喝彩時,懷月嫉妒之心驟起,大聲諷刺道:「云初姐姐的舞跳得真好,可惜未來的夫君不懂得欣賞,當真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
眾人臉皆變,畢竟謝云初未來的夫君,是太子啊。
16
因皇后早年陪著皇帝流放,傷了子,無法再生育,所以膝下只有懷月一個公主。
但一國不可沒有太子,于是皇帝立了大皇子為太子,又將大皇子的生母衛妃立為貴妃。
為了這位太子,皇帝很是費了一番心思教導。
可貴妃母家是常駐北邊的鎮北王,自小習得一匪氣,不紅妝武裝。
生下的大皇子也隨了,一見到筆墨便頭疼不已,反而對行軍打仗,舞刀弄劍十分興趣。
因立下太子一事,皇后與貴妃一向不和,這懷月更是看不起太子的鄙,兩人曾公開多次鬧出矛盾。
卻沒想到這懷月這般跋扈,竟在皇帝面前諷刺起了太子。
果不其然,皇帝聽了懷月的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來呵斥:「大膽,太子是你的皇弟,你怎能如此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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