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慕晚過去的時候，餐桌上穿著紅的人神微變，最後眼神一暗，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水。喝完之後，再看過來，眼神已經恢復平靜，那似有似無的輕視又出現了。

慕晚紅微挑，跟著柳謙修到了桌前，服務員拉開椅子，就勢坐在了柳謙修邊。

這是一家高檔西餐廳，環境清幽寧靜，裝修簡潔大方。他們坐的地方在餐廳的角落，算是一個小隔間，用樹枝隔開，裡面的人若若現。

隔間，水晶吊燈燈明亮，牆壁上掛著幾幅油畫，桌上餐乾淨整潔，小小的隔間裡，著緻和矜貴。

蕭檀看到柳謙修是帶人過來的，而且還是個人，視線在兩人之間切換，問：「這位是……」

「您好，我慕晚。」慕晚自我介紹，「我找柳醫生有些事，他聽說我沒吃飯，就帶我一起過來了。」

說完，慕晚和旁邊的醫生點了點頭，說：「謝謝蕭醫生。」

蕭蕓面上一笑，雲淡風輕：「沒關係。」說話間，後背緩緩直，竄了一層燥熱。

還真是魂不散。

蕭蕓今天穿了一件大紅的連，彩照人。而慕晚只穿了一件黑的繞頸背心，和深咖的哈倫。哈倫是百褶腰邊，在平坦的小腹下面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襯得人蜂腰翹，材比例完。

沒怎麼化妝，眉黑長，波浪卷長髮下面小臉白皙小巧，雙嫣紅。像是年代濾鏡下的港星，散發著自然的嫵和冷豔的風，讓人本移不開眼。

服務員過來，慕晚大大方方地點了單。柳謙修帶過來吃飯的，也沒必要客氣與難為。點了單以後，邊的柳謙修和點了一樣的。

慕晚一來，今天這頓飯的意義驟變，變為了簡單的部聚餐。蕭蕓先談起了最近做的幾個手，張全是專業名詞，慕晚聽不懂，也不上。用後手腕托著下，著牆壁上的油畫，等待上菜。

蕭蕓看著慕晚在餐桌上無聊的樣子，心裡漸漸有了底氣。

這家餐廳做東西緻，上菜稍微慢些，慕晚等了一會兒後，起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一出來，就看到蕭蕓正在盥洗池邊洗手。

盥洗池這方天地，被燈照得亮，水龍頭反著芒，燈下大紅更為鮮豔。

慕晚不太喜歡蕭蕓，因為蕭蕓看不起，且覺得輕浮。但畢竟是同一桌上吃飯，而且還是請的，慕晚走到盥洗池邊，打了個招呼。

蕭蕓站直，個子和慕晚差不多高，兩人材都很清瘦，可慕晚曲線更玲瓏些。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慕晚，語氣淡淡地說：「剛剛我們說話，你在那兒無聊吧？」

語氣還算可以，慕晚也沒和太生，水龍頭的水澆在手上，應了一聲。

「醫生的聚會就這樣，話題離不開手，病人，論文……專業太強，局外人不上，就會覺得悶。」蕭蕓似有似無地說完，笑了笑，轉看著旁邊的慕晚，「不過我們醫生自己是不知道的，醫生最懂醫生，談得都開心的。」

慕晚擰上了水龍頭。

盥洗池邊就只有兩個人，慕晚水龍頭一擰上，龍頭還有水滴滴下，在瓷盆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為「局外人」的慕晚，抬眼看了看蕭蕓。剛剛那一番話，十分有的個人風格，假正經，端架子，自以為是，輕蔑。在涵，涵和柳謙修不是一路人。

慕晚角微揚，笑容禮貌端詳，上下打量了一眼蕭蕓，說：「紅子好看的。」

蕭蕓下頜一。

也是看了慕晚那天穿著好看，以為柳謙修喜歡，今天特意去買了穿的。

了張紙巾，慕晚依然笑著，將手指慢條斯理地乾淨，說：「但是柳醫生已經看我穿過，就很會看其他人穿了。我是一名演員，比臉我可從來沒輸過。」

最後一滴水滴揩拭乾淨，慕晚將的紙巾放進垃圾桶，笑著離開了洗手間。

回去的時候，蕭檀和柳謙修還正在談，既然開了手的話題，兩人接著話題繼續聊了下去。慕晚剛過去，聽到蕭檀說了一句。

「下周文城中心醫院的科研會議你有沒有興趣去？」

柳謙修沒回答，他察覺到慕晚過來，回頭看了一眼。慕晚看著他，想著蕭檀剛剛說的話，剛要問，後面服務員說了一聲您好，上菜了。

上菜的時候，蕭蕓也回來了，就補了補妝，神沒什麼變化，依然溫婉端莊。餐桌上的話題依然是手，慕晚拿著刀切著牛排，眼睛看著柳謙修。

柳謙修回頭看了一眼。

慕晚咬著牛排，小小的作著，因為不上話，一直在吃，面前的牛排已經見了底。旁邊蕭檀問了一句什麼，柳謙修回頭和他說話，不聲地將面前沒的那份牛排還給了慕晚。

牛排柳謙修沒有吃，但已經切好了，拿手刀的手切牛排依然很好用，牛排被切得十分均勻，刀口完整，一小塊一小塊，擺列整齊。

慕晚鼓著腮幫子看他，問：「你不吃？」

「嗯。」柳謙修低低地應了一聲。

心底一甜，慕晚將空盤子遞給他，說：「那我都吃啦~」

接過空盤放在面前，柳謙修安靜地說了一聲「好」。

兩人的互作很小，蕭檀沒有察覺，只有對面端著檸檬水的蕭蕓斂眸看著，指節漸漸泛白。

吃過飯，一行人散開，慕晚跟著柳謙修回家看貓。因為沒話說，真就吃了兩份牛排，肚子都吃鼓了起來。繞頸背心上的螺紋，都被撐開了一些。

慕晚系上安全帶，肚子鼓起來像是一座小山丘，索釋放開來，抬眼看向旁邊的柳謙修。

柳謙修發車子，察覺到的視線，回頭看。慕晚低頭瞄了一眼肚子，他的視線也隨著下移，看到了那圓鼓鼓的小肚子。

旁邊慕晚笑起來，開玩笑道：「柳醫生，您看我這肚子，懷了幾個月了？」

材纖細修長，肚子鼓起來，竟有些可。

雖不是婦產科醫生，柳謙修也大略估計了一下，道：「四個月。」

將肚子往前小小的一，慕晚雙手掐著細細的小腰道：「看，這可是你打下的江山。」

本意是吃了柳謙修多給那份牛排肚子才這麼大的，但說完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有些曖昧和、。

慕晚臉微燥，坐直將肚子往後收了收，車窗外路燈斑駁，照不清的臉。柳謙修視線一頓，線抿，收回目後開了車子。

回到柳謙修家裡，慕晚看過了小貓，抱抱這個那個，想起自己要去文城拍戲的事來。慕晚走出貓房，臥室門口，柳謙修剛洗了澡出來。

他是確實不喜歡在外面吃飯，不不吃東西，沾染了味道回家也會洗乾淨，上纖塵不染，沒有一一毫的煙火氣。

頭髮半幹，柳謙修穿著寬大的長長，形清雋拔，黑髮下墨眸紅，鮮活醒目。他還搭著巾，簡單了一下後，將巾放下，抬眼看到了慕晚。

氣質真是太乾淨了，乾淨得像是明的泉水。

慕晚心跳加速，微微回神，問柳謙修：「你們醫院下周在文城的科研會議你去嗎？」

安靜地聽慕晚說完，柳謙修垂眸看了一眼，眼瞳清澈亮。慕晚被看得心下一虛，道：「我不小心聽到的，因為我下周剛好也要去文城拍戲。那個科研會議你要去嗎？」

又問了一遍，抬眼看著他，眼神迫切。

兩人站在客廳，地上兩條影子投在了一起，慕晚在等柳謙修的回答，後者眼瞼微，淡淡地說：「看醫院安排。」

他這麼說，十有八，九是不會去。

慕晚「哦」了一聲，道， 「你要是去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在文城醫院到，因為我那部戲在醫院拍。」慕晚右手手臂到後背，抓住了左臂彎。「你去的話，貓確實沒人看。你不去的話，我要下下周才能見到你了……」

慕晚陷緒，話不自覺地就溜出了邊，垂著眼瞼，神有些不太開心。

說完後，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補充了一句：「才能見到大頭二筒他們。」

客廳的燈在人臉上打了一層影，微低頭看著地毯，鎖骨因為右手抓住左臂的作，變得愈發明顯。

不算矮，但很纖細，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眼睛裡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柳謙修收回視線，道：「我送你回去。」

《紅繡》週一開機儀式，慕晚飾演的角是前期炮灰，在開機前期就要進組。周天下午，去柳謙修家看過大頭二筒後，就坐車去了文城。

文城在夏城南面，是一座老城，距離夏城四個小時車程。開機儀式米瑜作為二號也會參加，但慕晚很跟的車一起。短途工作，慕晚喜歡乘坐公共通，開車四個小時，坐高鐵一個半小時就能到了。

已經被拉進《紅繡》劇組大群，從高鐵站下車後，打車去了劇組所在的文城賓館。文城賓館是文城最好的酒店，慕晚第一次拍電視劇住五星級，不得不說有了沈氏的注資，劇組財大氣了不。去拿房卡的時候，聽人八卦了一句，說是酒店是為了主角住得舒服才一起包下的，他們是沾了的。

啊，主角，慕青。

高前些天和說的時候，慕晚的腦海裡不過閃回了幾條記憶，就沒再多想。其實從一開始，和慕家就是陌生人，是母親將他們維繫在了一起。

母親去世，線斷了，他們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

對慕家來說，恨不得慕晚不存在。對慕晚來說，慕家也不過是旅途的一棵樹，一陣風，看過，吹過，再無瓜葛。

慕晚回到了房間。

的房間是標準間，進門玄關，正衝著是落地窗和臺。房間很大，東西齊全，擺設也古樸。文城是老城，不酒店房間，慕晚一下高鐵就能到深深的文化底蘊。

當天晚上，組開會，商量第二天開機的相關事宜。導演和監製明天才到，會議還算輕鬆，開完大家各自回房。

高和慕晚一個房間，回去後，兩人對了一會兒劇本。高不一會兒跑出去，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滷味和關東煮。

「去場務那邊要的。」高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撲鼻一陣鹹甜的味道。

兩人現在在靠著臺的書桌前，桌子上攤著劇本，慕晚拿了鴨爪，低頭看著手機，旁邊高跟繼續說著劇組八卦。

「慕青明天不來開機儀式，劇組先拍其他人的戲，等。」高啃著鴨爪，語氣裡滿是驚奇，道，「後臺可厲害了，聽說是沈城沈爺的未婚妻，而且本人也是出世家，是大家閨秀。」

甜辣的味道在裡蔓延開，慕晚抬眼瞧了瞧高。他們傳的這些八卦，也八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慕家在外婆那輩兒就已經沒落，現在慕青爸爸掌管著，早就沒了以前的氣韻。

慕晚沒多說，正劃拉著手機，在看的貓。晚上會議開得久，散會的時候就九點半了，柳謙修十點休息，慕晚就沒有打擾。

劇本背得差不多，慕晚啃完鴨爪後，起去了浴室，洗澡睡覺。

第二天開機儀式如期舉行，慕青果然沒來，而二番男主角和三番二號米瑜的戲份是在文山山拍攝，導演張承澤自然是跟著那邊。

這是一部民國時期的醫療加諜戰劇，慕晚飾演一名炮灰護士，的戲份基本上都是在文城醫院。導演拍主要戲份，的戲份則是副導演在文城醫院開拍。

這部戲拍完播出後，算是給文城醫院的一個宣傳，所以文城醫院十分配合，醫院裡專門空出了病房，用來給演員換戲服。

在病房裡換好戲服，慕晚用髮卡將護士帽戴好，然後推門走了出去。民國時期的護士裝裡面是棉麻的長長袖，外面套了件白的長吊帶，和現在的護士裝不太一樣。

慕晚朝著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走，那是是要參加拍攝的場地。剛走出換服的住院樓，抬眼一掃，掃到了正往急診樓裡走的幾個人。

在幾個人中，一個材頎長的男人尤為引人注目。慕晚心跳加速，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跑了過去。

「柳謙修！」

醫院急診樓吵吵嚷嚷，慕晚這一聲卻十分清甜，喊完以後，看到男人回了頭。

清淡的眉眼，清雋的氣質，他一回頭，慕晚的心都被糖裹滿。

心臟敲擊著腔，咚咚作響，慕晚看著他，眸一，笑了起來。

隨行的蕭檀也一併看了過來，待慕晚走近，他打量了一眼慕晚上的護士服，笑起來道：「沒想到是同行。」

「我不是。」慕晚站在柳謙修邊，臉上的熱氣散開，熱得發燙：「我是演員。」

說完，仰頭看著邊的柳謙修，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是看安排嗎？」

穿著一護士服，白的護士帽下，臉蛋小巧豔，雙瞳含水，紅微揚。笑著，眼睛的一閃一閃，像是的心跳。

柳謙修眼瞼微垂，睫下的雙眸墨黑清澈，他神平靜，聲音低沉。

「嗯。安排到了，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