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我是你大爺穿山甲！

教堂的空氣冰冷的就像彷徨沼澤上呼嘯的寒風，而明明地熱帶的西帆港是沒有冬天的。

都是代價……

這座聚居地里的所有人。

眼神掙扎著的安沃忽然絕了，對起義軍不再抱任何希的他重新抬起了手中的槍，雖然沒有打開保險。

「……我不關心這些，就算我們是被利用了也罷，給我和我旁的弟兄們一條活路！我就給你們活路！」

「……如果不是你打岔，我正要說這個。回到先前的那個話題，你想活下來，就得假裝把人殺了，但人又沒死。」

伊舍爾嘲笑地看了一眼這頭怕死的慫狼，隨後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別傻站著了，去港口弄些來，再弄些運的車，把放在教堂里擺好了，對著他們打一梭子再拖出去。」

雖然有.的嫌疑，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安沃張地問道。

「然後呢？」

伊舍爾腦袋轉的飛快，不過語速卻很平穩，沒有一一毫的慌。

「然後得委屈這些倖存者們和躺在一起，跟著運的車一起出城。隨便編個理由吧，就說死在銀月教堂的人必須土為安……起義軍和梅爾吉奧先生沒仇，應該不會找他麻煩。不過這事兒得讓梅爾吉奧先生跟著，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沒關係，只要能救下這些可憐的人，這點兒風險不算什麼，」梅爾吉奧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我會跟著車隊一起出城，有我在一路上誦念經文，也能演得像一些吧。」

「謝謝，辛苦您了。」

伊舍爾看著這位牧師點了點頭，隨後接著看向了那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老管家薩哈度。

「夏爾馬伯爵的莊園距離這裏遠不遠？有多大？能容得下200人不？」

薩哈度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不算遠！現在出發的話，天亮之前一定能到！我們有一大片種植園！別說200人，2000個人都沒什麼問題！」

「很好……」伊舍爾點著頭說道，「等出城了，你就帶著所有人去夏爾馬伯爵的莊園，找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把所有人藏好，記住！這事兒知道的人越越好！」

那個帕文的小夥子忍不住問道。

「不用分開藏嗎？」

伊舍爾翻了個白眼。

「你是豬嗎？抓住一個和抓住十個有什麼區別？所有人都待在一起是最安全的！而且只能由一個人送食和水……不，也別選了，就你了，這200條命由你來負責。」

說著的同時，他抓住了帕文的肩膀，盯著那小夥子的眼睛，直到那瞳孔中的恐懼變了鎮定，才鬆開了手。

「你是個聰明人……既然你知道跟著這幫玩意兒攪和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那就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活下去。」

帕文鼓足勇氣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是……」

「很好。」

聽到那小夥子回答，伊舍爾將他推到了安沃的旁邊。

「現在這小子是你的人了，你找機會提拔一下他，至讓他混個百夫長。等打下了夏爾馬伯爵的莊園，就放他出去，讓他負責看著夏爾馬伯爵的地產和家眷。」

安沃看了那小子一眼，點了下頭說道。

「問題應該不大……我聽說亞努什把獅州許諾給了阿布賽克，也就是我的直屬上級。到時候肯定會留一些人收拾這附近的土地。」

伊舍爾心中一喜。

「太好了。」

薩哈度管家戰戰兢兢地問道。

「既然這已經是一片是非之地……我們不能直接逃走嗎？」

「逃走？」

像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安沃樂呵地看著這個老管家。

「是帶著乾糧走，還是空著手走？然後你又打算帶多乾糧往哪兒走？等這裏的消息傳開，周圍到都是要你們命的人，你們本來不及逃跑，也本跑不遠！信我的話，獃著不反而最安全，到時候威蘭特人也會在這裏登陸……我敢打賭，亞努什肯定不會留下來守在這兒，多半是弄個替死鬼放在這裏。」

「可是我要是留在獅州的話，那些威蘭特人會殺了我的……」帕文驚恐的說道。

「只要這些人活著，你就不會死。如果他們死了，你逃到哪兒都一樣。」

安沃看了一眼這個小夥子，神有些複雜，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接著他又看向了那位瑪格麗夫人，開口問道。

「孩子們呢？也一起出城嗎？」

瑪格麗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中帶著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太危險了……我們不能把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必須有人活下去，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外面的人。」

安沃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小孩子的風險太大了，萬一半路哭了一聲，所有人都得死……那你們要去和孩子們告別嗎？」

「不用了。」

瑪格麗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走到了那位老修的面前，握住了的雙手。

看著那雙眼睛，語氣誠懇說道。

「我們的孩子拜託您了，再過上幾天，之後威蘭特人一定會來這裏……但除非您判斷我們還活著的消息能讓這裏的人們一些苦難，否則請暫時不要告訴威蘭特人我們還活著，就說我們被帶出去決了。」

那些人不會讓們活下來的。

或許會救。

但最後一定會「遲到」個那麼一兩分鐘，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到達。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已經發的火車不會因為鐵軌上趴著一隻螞蟻而停下。

死200個人就能讓已經死去的3000多人活過來嗎？

戰爭一樣會發。

而為了不牽扯到幕後黑手在起義軍中控制的傀儡，讓「人事變」影響到後續的計劃，被幕後黑手縱著的傀儡一定會比「去救們的人」先一步得到消息。

要說為什麼……

因為們本就在「預算」之中。

瑪格麗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應該不只軍團……還有聯盟的人估計也會來這裏。不過聯盟也不完全可信，他們在黏共上與軍團有著的合作，不排除他們會採取綏靖的做法。這背後有太多我們不了解的事在悄悄發生，請您一定要好好的看著那些人，看看他們是否值得……」

其實不值得也無所謂了。

如果連聯盟都站在了軍團的那一邊，支持軍團侵帝國，兩個強盜聯起的手來lin這片土地，那麼不管真相的芒多麼耀眼都一定會被掩蓋。

而到了那時。

或許只有企業或者學院的人能來給他們收，記錄下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瑪格麗握著老修的手，懇切的聲音中帶著一不自覺的哀求。

「拜託了……請您一定要照顧好他們。如果我們不幸遇難了，也請在一切結束之後將真相告訴孩子們。」

老修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的！還有夫人……也請您保重好自己。孩子們不能沒有母親，哪怕是為了不讓那些壞人將醜陋的東西放進他們的腦袋裏，也請您一定要活下來。」

梅爾吉奧走到了兩人的旁邊，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勇敢的人沒那麼容易死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儘快開始準備吧。」

「我已經安排人去港口弄了，」安沃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大廳里的兩百多個威蘭特人，「你們也準備下吧，看看要不要換個服什麼的。至於行李就別想了，扔在這兒吧。」

安沃看向了抱著雙臂站在旁邊的伊舍爾，又看了看他後的十幾個教友。

「你呢？回家？還是跟這些威蘭特人一起去夏爾馬伯爵那裏？」

「們不需要我跟著，你其實比們更關鍵，我更擔心你的安全……你要是搞砸了，我們都死定了。」

伊舍爾左右看了一眼，從袖子上撕下一大截布條，在眾人獃滯的目下綁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這模樣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反正那些起義軍們綁在胳膊上的東西也不是統一定做的。

看著目瞪口呆的安沃，伊舍爾揚了揚眉。

「我也造反了。」

「現在我是你的部下了。」

……

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樣，安沃安排信得過的手下，去港口弄了三百多過來。

港口上的大多數人都喝得爛醉，本沒人在意那些玩意兒，只當是哪個多管閑事的頭頭安排人過來清理。

起義軍目前還沒有形組織，指揮系統正於混中，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指示。

哪怕是團結在亞努什周圍的那些灰狼軍「退役老兵們」，論資排輩的事兒也沒扯明白，更別說那些小團了。

不過，如果真像瑪格麗夫人猜測的那樣，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正縱著這裏的一切，那麼起義軍的混應該不會持續很久。

至肯定不會拖到永夜港的援軍趕來。

他們只需要推一個人出來當頭兒，扯一張大旗當軍旗，然後為起義補上一個由頭，決定好誰留下來送死，便可以浩浩的出城，向天都的方向進軍了。

不出意外的話，被留下來的人應該是城防軍的那些傢伙。

他們最不討喜歡，而且戰鬥力低下，留給威蘭特人泄憤是最合適的，那群大鼻子能把他們當靶子打。

當然，這話肯定不會明說，最後多半是許以「投名狀」的名義，就和來銀月教堂殺人的自己一樣。

只不過他們和自己不同，他們要的投名狀，就是把全家的命都上去也不起就是了……

看著自己的心腹們將擺好在教堂中，安沃的表一片冰冷。

那個帕文的小夥子走到他旁邊，抖地說道。

「準備就緒了……」

雖然沒有殺一個人，但此刻他的上都是，就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安沃點了點頭，招手示意旁邊的二十來個心腹瞄準了那些歪歪扭扭坐在教堂長椅上的，乾淨利落地揮下了手。

「開火！」

話音落下的瞬間，噼噼啪啪的槍聲在教堂響徹，眾人不忍心地閉上了眼，地下室的孩子們也發出了抑的哭聲。

運的車推了進去，出來的時候更滿了一些。

失魂落魄的牧師亦步亦趨的跟在車旁，一手握著口那銀的彎月，一手搭在那沾滿的推車上。

不遠幾個巡邏的「布繃帶」看見，紛紛出羨慕的表。

「這幫傢伙怕是玩了個爽。」

「媽的……港口上的人多，老子一口湯都沒喝到。」

忽然有人猥suo的笑了笑。

「話說教堂里不是還有個修嗎？要不進去瞧瞧？」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十夫長便拍了他腦袋一把。

「你特麼瘋了你，亞努什都沒敢那些念經的，你比老大還牛？」

他親眼看見那個梅爾吉奧不但活著，還敢跟在那個狼族人的旁念經為死者祈禱。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旁邊另一名士兵大概是去過教堂，也鄙夷的撇了那傢伙一眼。

「那修至得五六十歲了……你對那老傢伙也興趣？」

那個猥suo笑著的士兵終於不作聲了，撓著後腦勺。

「我特麼又不知道……」

嬉笑怒罵聲沿著街道飄遠，就像為那運的車隊送別。

另一邊的教堂中，老修只是沉默地低著頭，握著一支拖把，徒勞地清理著染的大殿。

之後教堂里又來了一些人。

不過這些人只是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便匆匆離開了，一句話也沒說。

這座教堂就像被忘了一樣，在那山海堆的地獄中偏安一隅了整整三天。

直到那聲震耳聾的轟鳴響起，威蘭特人的軍靴踏上了港口才結束……

……

銀質燭臺上的燭火輕輕搖曳，猛然間的一個恍惚，將那遙遠的時間拉回了現在。

講完了事的始末，老修緩緩開口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