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兒子一模一樣。」
他觀察得還仔細……
沈伯文原本有些呆滯的神,忽地刺激一般:「桃桃……你看得見我?」
我:「巧合,都是巧合。」
沈伯文撲過來,青天白日的,他卻渾冒黑氣:「我錯了,桃桃,都是我識人不清,我們重歸于好繼續做夫妻吧。」
誰他媽要跟您做夫妻?
我不裝了!
三個大耳刮啪啪啪扇過去,氣刺得手疼,同時他鬼氣也被打散了些。
他呆愣片刻,鬼氣大漲:「你敢打我?」
隨即雙目泛紅指甲暴長,惡狠狠向我撲來。
然后他就被那小哥單手拎起來,抖了抖,團團塞水壺里了。
……
這位爺,你有些太練了……
我不著痕跡往后退了兩步,站下才覺得安心些。
「你怕什麼,我之前看他老跟著你,還以為死因仍有,哪曉得……他僅是想浪子回頭。」
侮辱浪子了……
「過來啊,你能視鬼,這是一種天賦,我除祟樓專收你這種人才。」
他跟著我一陣游說,說那除祟樓又是薪資高又是待遇好,無須科舉就能當,多人求不來的好差事。
我有些意,畢竟誰小時候沒做過行俠仗義的夢,但五點早起我實在起不來。
他一臉無語:「我們署不用點卯……」
也是,鬼都是夜間出沒,除祟樓自然也多在夜間行,那大早上若還點卯,實在太不人化了。
我跟他去了除祟樓,不過是大理寺中一角小樓,其他爺見了殷銘頗有些閃躲。
看來就算是,跟神神鬼鬼打道還是會被視作不祥。
他這時倒是冷肅著臉,很有幾分靠譜,我倒更喜歡他一逗就臉紅的樣子。
「徐姐會教你樓規矩,和一些靈使用方法,我看你有些手,你想文職還是武職?」
聽到武職我眼睛亮了,我孟家也是世代習武,未出嫁時每天打拳從不懈怠,只是自從進了沈府,婆母說我舞刀弄槍不是淑所為,勒令我改了。
「我武職!」
4
徐姐是個極爽利的子,我也好學,半天就了所有靈的使用。
去武庫挑選趁手兵時,我一眼相中一條長鞭,黑鞭帶著紅暗芒,又有韌。
試了試,喜歡得不得了。
如今我是,有統一制服,別說,這曳撒穿我上也是十分合適。
晚上我有幸目睹我前夫回,殷銘在泰山府君像前點了香,虔誠拜了拜,里喃喃不知講的什麼。
沒一會便有兩道鬼影在空中浮現,一黑一白,看樣子是范無救和謝必安。
我掐著大,努力讓自己不哆嗦。
就見殷銘將水壺了出去:「勞煩七爺八爺,將此鬼送回。」
那兩鬼悶悶嗯了一聲,在小冊上勾畫一筆,而后鐵鏈揮出,把水壺里的沈伯文勾了出來。
再一眨眼,三個鬼影皆消失不見,只留水壺落地的聲響。
徐姐拍拍我肩膀:「還行,沒尿子。」
那是因為我剛尿過沒存貨……
我抖著聲線問:「剛剛那真是黑白無常啊?」
點頭:「別看咱這廟小,后臺著呢,咱樓主可不一般……」
從此我孟桃兒便在除祟樓扎了,殷銘出任務時常帶上我,這天,我便跟他一起貓樹上,一蹲就是兩個時辰。
自然是麻的,悄悄又換了下重心,那酸脹襲來,直讓人想把鋸了。
「噓……來了。」
遠遠的小路上,飄飄忽忽來了個鬼影,布料鮮亮樣式新穎,那楊柳小腰輕擺著,說不出地勾人。
這鬼是相府家的小妾,前些日子暴斃,原本是他們宅子的事,可這妾室是有娘家的,雖不比相府,但多也是個四品。
娘家找上門要個說法,相府以勢人又許了諸多好,可娘家人不為所。
于是這案子就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查探幾天,先是說其他姨娘有嫌疑,又說相府嫡有嫌疑,左不過子之間的妒忌。
線索七八糟,查來查去無果,只能把案子又給除祟樓。
我看準時機,一抖鞭子把整個卷住,鬼哀哀著,一雙眼頃刻間紅了。
那梨花帶雨的小樣,看得人怪不忍的。
「可是柳姨娘?你還記得你因何而死嗎?」
眼神怔怔的,忽得翹起角嗤笑:「我敢說,你敢辦嗎?」
殷銘正道:「有何不敢,你直說便是。」
柳姨娘眼神怨恨地看向相府:「是當朝宰相把我害死的。」
這倒是實在沒想到,低低啜泣,絮絮將相府的事全說了出來。
前幾年宰相夫人早亡,宰相想娶續弦,選定了柳家的兒,什麼都敲定好了,宰相一雙兒不樂意了。
哭著鬧著不要后娘,無奈柳家已收了諸多好,不僅是銀錢,柳依依的大哥因這婚事得了個好差。
柳依依便只得一頂小轎抬進相府,做了姨娘。
生溫又屋及烏,待那對兒很好,真心換真心,漸漸地也沒了隔閡。
事到這,也算得好結果。
可那相府嫡子年過十四,開始曉得人事,對這個小娘有了不倫之心。
柳依依察覺不對,多番避嫌,奈何那嫡子實在糊涂,鬧出諸多丑事,讓相爺察覺。
他沒責怪兒子,反而辱罵柳依依蓄意勾引,一怒之下把生生打死,草席一裹扔在葬崗,讓野狗啃食。
說到這,已是滿臉淚鬼相畢現。
我與殷銘對視一眼,便上前安:「此事若為事實,除祟樓必還你清白。」
并不信,一雙目竟有幾分通:「他是宰相,怎麼可能因我一個小子下馬?你們治不了他的罪。
「還是讓我……親自送他上路吧!」
說罷猛地掙扎,我又不想傷,竟讓掙了束縛,好在殷銘一個定符甩出,而后干脆利落地把塞進了水壺里。
無論看幾遍,這團鬼魂的手藝……還是讓人嘆為觀止。
「你鞭子明明有倒刺,怎麼不用?」
我喏喏不說話,得了他一句「婦人之仁」。
此后兩天多方探查,事果真如柳依依所言。
宰相嫡愿為父兄頂包,一口咬死是自己厭惡姨娘才下此毒手。
待我將柳依依為制的取出,再拿出被野狗啃食的斷手,那個孩再也瞞不住,抱著痛哭。
「他說是失手推了一下,磕到腦袋姨娘才去了的……這明明……」
明明是毆打致死,再讓野狗啃食破壞證據。
但……我不愿去作證,子本就艱難,若證實親父的罪孽,眾口鑠金,會垮了。
我去找宰相嫡子,他自詡深,卻始終不愿牽扯其中。
「哦……柳姨娘被毆打致死,這力氣可只有男人才能做出,久居后宅,能接到的男人,也就你們父子,不是他……就是你。」
他嚇得肝膽俱裂,忙搖頭擺手:「不是我,
不是我……」
「那是誰呢?」
這個人覬覦小娘,對親爹自然沒多敬,相對于自己的安危,當然是把親爹賣出去了。
殷銘把所查的真相了上去,可接下來皇上毫無作,果然啊,堂堂宰相,怎麼可能因為殺子而獲罪。
我心憋悶,飯都吃不下幾碗。
殷銘嘆口氣:「燒是無罪的……」
我扯了個,食不知味地嚼了嚼。
「等著吧,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柳依依的娘家,宰相政敵也不,多得是人想把他拉下馬。」
果然,接下來幾天,朝堂上開始有人彈劾宰相,一個冒頭而后多方出力。
待大理寺的人真把相府圍了,我還有些不可置信。
「這就倒了?」
在我眼里如高山不可搖的宰相,一夕之間跌落泥潭。
這晚送柳依依回,拜別父母親人,而后淚瑩瑩地看向我:「多謝你還我清白。」
因此殷銘十分妒忌,第二天吃早餐,吃著吃著突然冒出一句:「怎麼不謝我?」
害,人對惡意與善意極為敏,是到我的善意,我的信任,才出言謝的。
給他塞了個糖糕,又夾了個油條:「好好吃飯吧,今天的豆腐腦真不錯。」
5
難得休沐,清兒接到消息地趕回家,而后幽怨地看著我:「自從當了,你就不在意我了。」
難得的休沐,我為你早起還不算在意嗎?
心好,我拍拍他腦瓜,了兩圈:「乖,娘帶你吃好吃的。」
最近開始習武,我飯量一日日大了起來,好在清兒胃口同我一樣。
我倆一人一個夾饃,喝著羊湯,又買了肘子羊等等等等。
不大的小桌上擺滿了食。
路上行人頻頻回頭,似乎沒見過這麼能吃的母子。
「娘,還是這家的羊好吃。」他捧著羊大嚼特嚼,有點噎又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湯。
待肚皮鼓鼓,桌上只剩空碗空碟。
「還是這樣吃舒服,侯府規矩太重,啃個羊蹄都得。」我聽了直點頭,要不然我為什麼不回侯府守寡?
是嫌換季七八套服不,還是嫌頭面累贅,當然是因為規矩太多。
還是現在舒服自在,每日有事做,兒子還有人幫著養,我只要偶爾鞭策鞭策,讓他不長歪就行。
文韜武略自有老侯爺安排,再因沈伯文被婆母養廢,現在也只能偶爾見一眼清兒,至于溺慣壞挑撥離間……老侯爺比我還嚴防死守。
現在的生活就兩個字,安逸~
大概老天爺看不慣我這麼安逸,沒多久城郊便發生鬼怪襲人事件。
我也第一次見到了除祟樓的樓主。
白白發如玉石雕鑄而,眉目疏淡,清冷二字不足以形容他。
他更像是翩然飛的仙人,因職務而凡間,悲天憫人卻也冷漠疏離。
我攥著韁繩,滿腦子還停留在樓主的暴擊。
殷銘冷哼一聲,繃的下顎線彰示著不滿。
「干嗎?」
他白了我一眼,卻不說為什麼,只是此后待我疏遠不。
小年輕就是莫名其妙。
到了地方,我又被這慘相驚了下。
滿村都是死人,殘肢撒落一地,像是有什麼巨大的食人怪,肆意捕食村里人。
樓主拿著羅盤去追敵,讓我倆留下搜尋可有活口。
我倆不敢散開,只能結伴一家一家搜過去。
忽得他止步:「有呼吸聲。」
農家院子角落里,那個大水缸里傳來微弱的聲響。
我們悄無聲息過去,一手持著武,一手猛地掀開蓋子。
里面是一個小,嚇得渾一抖哇哇大哭。
殷銘將抱出來,我進屋拽出被單給拭,哽咽著說出事經過。
一只巨大貍貓從叢林里竄出來,見人就吃,爹娘把藏進水缸里,不讓出聲,這才躲了過去。
我的頭以示安,忽地按住后頸,僵一瞬,怯生生問道:「姨姨,這是做什麼?」
鞭子已隨心而,一圈圈捆住,倒刺生出,扎得鮮直流。
「妖孽,還想騙我!」
一是掀開蓋子時沒有因強瞇眼,而是瞪大了瞳孔。
二是有弟弟,跟父母死一塊了,穿麻布,弟弟穿棉布,農家人將求生機會給兒,然后抱著兒子一起死?
三是爹娘代不能出聲,一照面便大,這般心,本撐不到我們來就被妖吃了。
四則是被按住后頸僵起來,貓才有這反應。
雖然貓咪沾水有違常理,但是妖
,克服厭惡的水,裝小姑娘混進敵人陣營,而后出其不意便能取勝。
哀哀哭求,說自己不是妖孽,直到照妖鏡照在上。
一張貓臉猙獰起來:「既騙不過,我便趁那人沒回來先吃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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