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初劈。
失的我,傷心催肝,一個人考上了上海的研究生。
散伙飯的時候,秦宇過來加我微信,說他找到了上海的工作,以后我們都到了上海,說不定能有個照應。
之后我們確實都去了上海,秦宇經常找我,請我吃飯,請我看展,我們才慢慢變悉。
后來他追我,我才知道,原來他整整暗了我四年。
他說,他是為了我才來的上海,并不是找到了工作才來的上海。
那個時候,我雖然有點,但總覺得他目睹了我和初的分合,怕他介意。
但是他跟我說,初失去我,是初不懂珍惜,他會珍惜我的。
我還是沒答應。
直到我畢業后第一份工作,累到崩潰,發燒四十度,他扛著我去醫院,照顧了我一個多禮拜。
他照顧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連都幫我洗。
我很難不。
我知道他家里條件一般,能力也一般。
但我跟他在一起,原就不是圖榮華富貴。
我覺得我不缺頭腦和手腳,什麼樣的日子靠自己掙不來,我選他,原本就圖他對我好。
就這樣,在上海打拼的第二年,正好有個不錯的工作機會,我同意跟他回了他老家所在的二線城市。
然后,我們就結婚了。
結婚的時候,他爸爸剛好手,他說家里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問我能不能不給彩禮。
我心疼他,同意了。
他當時說,娶到我是他的福氣,會一輩子對我好。
現在看來,是我太傻了。
我竟然試圖相信一個男人的誓言。
我摟懷里的孩子,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后一次允許自己為秦宇掉眼淚。
從今以后,他在我的生活里就算翻篇了。
8
我找了一家高檔賓館,安頓好孩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劉岳的老婆遲娜娜打電話,告訴今晚的事。
我知道這個地方的很多,對于老公出軌一直是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只要你還肯回家,我便當外邊的事不存在。
遲娜娜雖然是個富家,但從前聚會接下來,也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我不知道告訴對不對。
不知道會不會怪我多事。
但我總要盡我自己的心。
如果知道后,跟劉岳徹底鬧翻,這于于我都是大好事一件。
如果知道后,依舊選擇跟劉岳繼續過,那我也尊重的選擇。
遲娜娜聽我在電話里將事復述了一遍,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說。
等我全講完了,那邊也只回了我三個字:「知道了。」
然后便把電話掛了。
我嘆了一口氣。
為沒有爭取到遲娜娜的統一戰線而到一憾。
但我很快便打起神,準備好好睡一覺。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總會想到辦法收拾劉岳的。
第二天,等待我的果然是一個令人振的消息。
我還沒睡醒,秦宇就給我打電話。
他急赤白賴地質問我:「你是不是有病?
「為什麼要跟劉岳的老婆說昨天的事?
「劉岳他老婆讓他凈出戶你知道嗎?
「劉岳完了,他是我公司的大甲方,他完了,我也完了。
「你怎麼就這麼不盼著我好。
「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這個劇走向,我真是萬萬沒想到,直接笑出了聲。
我的快樂,刺激了秦宇。
他像一只狗一樣狂起來:
「你他媽還有臉笑,老子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笑得更大聲了:
「電話就是我打的,我就是想讓你們這群狗東西付出代價。」
趕在他繼續狗之前,我搶先掛斷了電話。
我神清氣爽地起床,很快就接到了遲娜娜的電話。
問了我在哪,說要當面謝謝我。
很快,我就在賓館里見到了。
估計是經過一夜大戰,看上去略有一些憔悴,但卻并不哀傷。
「吃著老娘的,喝著老娘的,還敢給老娘玩花花,真是好大的狗膽。
「老娘不過是看他長得好,給他了個好臉,就想騎在老娘脖子上拉屎,真晦氣。
「讓他滾了,清凈。」
平日里文靜淑的遲娜娜一口一個老娘,竟然毫不覺得違和,反而多了一瀟灑。
我忍不住表示:「原來,真實的你是這樣的呀,這樣可真好。」
遲娜娜看著我,突然紅了眼眶:
「我十八歲認識他
,他說喜歡溫淑,我在他面前便再不肯高聲說話。
「那個時候,他對我多好啊,他去當兵,每天都給我寫日記,他當了四年兵,就給我寫了 1000 多篇日記,篇篇都有我,心里都是我。
「他跟我求婚的時候,說會一輩子對我好,誰想到,這才多久啊,他就在外頭養小三。」
可能一直在抑自己的,此時終于崩潰,大哭起來。
哭得讓我眼熱。
我將摟在懷里,拍拍的背:「不瞞你說,秦宇也跟我說過,他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能男人的誓言,都是批發的吧,不值錢。」
遲娜娜在我懷里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我:「連這種當都上的我們,是不是傻?我是不是腦,會不會被罵死。」
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傻。
相信真心有什麼錯呢?
錯的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辜負真心的人呀。
遲娜娜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套房子的鑰匙,讓我免費住。
得知我的孩子暫時無人照看,甚至還心地介紹了曾經用過的一個育兒嫂給我讓我過渡兩天。
這不比老公好使?
我跟遲娜娜說,是我永遠的姐。
對我神一笑:「這算啥,等我幾天,真正的大禮還在后頭呢。」
看促狹的表,我不心里對劉岳和秦宇了一把汗。
我請了三天假,搬進了遲娜娜的房子,又將我媽來帶孩子。
就在我以為我的新生活步正軌的時候,秦宇差點又將我送深淵。
9
恢復上班第一件事,我就是給秦宇打電話,約他談離婚的事。
誰知道,他在電話里又跟沒事人一樣,問我:「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就離婚,至于嗎?」
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有臉到我公司找我。
他仿佛已經忘了那些發生過的不愉快,甚至還給我帶了一束花。
那是我最喜歡的白玫瑰,足足有 99 朵,這是婚后再沒有過的待遇。
我還記得婚后第一個人節,他請我看電影。
我著幾乎每個孩手里都捧著的玫瑰問他:「我的花呢?」
他卻嬉皮笑臉地表示:「都老夫老妻了,還買那玩意干啥,怪浪費的,馬上就要有孩子的人了,得學會節約了。」
那個時候,我心里不是不生氣的。
但為了不掃興,也都忍了下來。
現在,我著他手里的玫瑰,只覺得諷刺。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什麼東西會讓我高興,只是在那時那刻,他不想罷了。
他將玫瑰呈到我面前,臉上是悉的嬉皮笑臉:「哎喲喂,還沒消氣呢,你這氣也太大了。
「出軌的又不是我,你至于離婚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離了你我都活不下去,你跟我離婚,你舍得啊?」
他將那捧玫瑰塞到我手里,馥郁的香氣熏得我想吐。
我沒有接玫瑰,任玫瑰掉到地上。
秦宇臉一沉,但很快便彎腰將玫瑰撿起來,又要塞給我:
「我打你是我不對,但你也打了我是不是?
「你打得我還更嚴重呢,我都氣消了,你還氣啥?
「再說了,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發火是不是?
「我那天發火是因為你太任了。就拿劉岳這事來說,我結劉岳,結劉岳的三,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咱這個家。我就能委屈,你咋就不能?你都是做妻子的人了,怎麼就不能為我吃一點委屈呢?」
他的話實在讓我惡心頂。
他的這套腐爛頂的價值觀,從前我只是揣測,都覺得惡心。
現在他竟然理直氣壯地拿到我面前來要跟我邀功。
我忍無可忍讓他:「滾!」
秦宇大概覺得他的面子又到了挑釁,臉重新變得很難看:「你差不多得了啊。」
這句話的潛臺詞分明是「別給臉不要臉」。
我直視著他,幾乎用盡了全的力氣,讓他「滾!」
整個公司同事的視線紛紛向我們聚焦。
秦宇然變:「你別后悔。」
我說:「明天民政局離婚,誰不去誰是孫子。」
第二天,我去民政局等他離婚。
但是卻接到了我媽的電話,說秦宇趁帶孩子下樓的工夫,把孩子搶跑了。
還沒等我給秦宇打電話,秦宇竟然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秦宇正摁著孩子的屁打,孩子哇哇大哭。
而秦宇邊打邊罵:「讓你不學好,什麼玩意都吃,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麼是規矩。」
我驚怒加,萬萬沒有想到,秦宇這個王八蛋竟然會用孩子威脅我。
孩子哭得我心都碎了。
我給秦宇打電話,質問他對孩子做了什麼。
但秦宇卻吊兒郎當地表示:「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離婚可以呀,孩子歸我。
「不是我說,孩子被你都慣得不樣子了,離婚之后,我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他的重音落在「教育」上。
剎那間,我明白了秦宇的同意。
他在用孩子要挾我,不準跟他離婚。
這個流淌著我們的脈,本應是我們見證的孩子,此時了他刺向我的淋淋的刀。
但是這把刀是如此好使。
理智告訴我,此時最明智的做法,是拿出不在乎孩子的態度。
哪怕假裝也要裝出不在乎。
可是,我做不到。
這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是我日日夜夜呵護著長大的心肝。
我怎麼可能不在乎。
我聽見自己尖厲的聲音:「秦宇,你有什麼沖我來,才一歲,你再敢他,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秦宇冷哼一聲:「蘇荷,離婚我是不會放棄孩子養權的,現在才剛開始呢。」
他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想辦法。
孩子才一歲,在我有經濟能力養的況下,孩子判給我的可能非常大。
但如果秦宇胡攪蠻纏,堅決主張孩子的養權,孩子判給他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我不敢賭這個可能。
秦宇恨我,他不會對孩子好。
孩子判給他,只會讓孩子為他手里的人質。
我現在無比后悔生了這個孩子。
將自己和孩子陷今天這個孤立無援的境地。
但是,我是媽媽。
我必須避免最壞的況發生。
冷靜下來之后,我還是先報了警。
警察同志雖然對我的遭遇深表同,但這場搶子風波,還是毫無意外地被定為家庭部糾紛。
第一,我跟秦宇還沒有離婚,現在孩子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他作為孩子的父親,有權利養孩子。
第二,秦宇打孩子的視頻,也無法定為家暴。
因為從視頻上來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家長,因為孩子做錯了事而教育孩子的一個常規手段。
我跟警察強調,秦宇是在用孩子威脅我。
警察莫能助地看著我:「您的心我們理解,但是現在侵害并未發生。你們大人的矛盾,建議你們好好協商,不要牽扯孩子,以免給孩子造心理影。」
秦宇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警察同志,我老婆就是神經病,就是被網上那些七八糟的田園權給洗腦了,整天在家里找事,無緣無故鬧離婚,讓孩子苦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胡往我頭上扣帽子,真是冤死我了。
「我們之間并沒有什麼原則的問題,為了孩子,我還是愿意再給個機會的。只要不再提離婚的事,我們就還是相親相的一家人,多好。」
相親相四個字,直接給我整笑了。
再次跟警察確定眼下的形屬于家庭部糾紛之后,我離開了警察局。
秦宇追上我,對我冷笑:「我勸你別整別的幺蛾子,你跟你媽孤兒寡母的,拿什麼跟我斗。」
呵,原來如此。
他早就計劃到了一切。
我媽早年跟我爸離婚,我是獨,又是遠嫁。
看上去,我們在這個城市,甚至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可以被隨便欺負的雜草。
但他算錯了。
我媽是鄉村老師。
在教書的時候,不知道幫過多留守兒,那些孩子都我媽「劉媽媽」。
現在,這些留守兒散落在各地。
但只要我媽召喚,他們就會隨時出現。
我媽挨個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有男有,有大老板也有農民工。
曾經,我媽把屬于我的飯分給他們吃,把屬于我的服分給他們穿。
現在,他們要來守護我了。
我們一行人,十二輛車,直接沖進原來的小區。
趁我婆婆在外面遛孩子的工夫,把孩子搶走了。
我讓我媽帶孩子先走。
我婆婆哭天搶地地給秦宇打電話。
不久之后,秦宇從樓下躥下來。
然后我的兄弟姐妹們一窩蜂地上去摁住了他,讓我一頓扇。
很快,秦宇的臉便紅腫不堪,鬼哭狼號。
我邊扇邊罵他:「我看你媽把你慣得不樣子,一點男德都沒有。
「你媽不教育你,我只好替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棒底下出賢夫,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我想好了,你不是不想離婚嗎,我也不想離了,我覺得這麼揍著你玩,好。
「以后我生氣了,不高興了,我就把你拎出來揍一頓,疏肝解氣。」
等我揍完了,秦宇也被放開了。
他指著我破口大罵:「毒婦。我要報警,我要把你們都送進去!」
我嘻嘻一笑:「隨便,報吧。」
隨即,我又在兄弟姐妹的護送下,直接上了樓。
這個房子的裝修、家電全是我的陪嫁。
現在要離婚,我當然不能便宜了秦宇。
我噼里啪啦一頓砸,主打就是聽一個響。
秦宇和我婆婆心疼得差點暈了過去。
他們報了警。
但雖然我們人多,但真正手的只有我一個。
其他人充其量算是壯膽和拉架的。
而且秦宇的傷雖然看著駭人,但只是被扇耳,除了疼點,也并沒有給他的造什麼實質的侵害。
況且,我還拿出了房子裝修、購買家電的收據。
所以,這場鬧劇,最終還是被定為家庭糾紛,希我們部解決。
解決的方式就是,秦宇要求離婚。
「房子,錢,你一個也別想要。」
我哈哈大笑:「你的破房子,我住在里頭還嫌晦氣,留著給你當棺材吧。
「存款你給我一分, 那正好我還不離了。我覺得揍著你玩也好,畢竟咱倆有那張證,我怎麼揍你, 都是家庭部糾紛。」
看著秦宇灰白的臉,你甭說,還過癮。
10
還沒等我跟秦宇徹底領離婚證。
我又接到了遲娜娜電話,讓我去接驚喜。
我被車接到飯店的包廂, 發現遲娜娜把那天欺負我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了,也包括秦宇。
讓他們挨個跟我道歉,兩兩組隊,互相扇掌:
「誰的掌扇的響,就代表誰悔過的心最實在。
「我這個人喜歡實在人,誰最實在, 就跟誰簽合同!」
那些狗子們原先為了合同, 可勁結劉岳。
現在為了合同, 就可勁互扇。
劉岳和秦宇組隊, 直到他倆互相把扇出。
遲娜娜才喊了停。
笑嘻嘻地轉頭看我:「你看他倆像不像狗啊。」
你別說, 還真像。
又轉頭問那倆狗:「你們到底離不離?」
那兩人痛哭流涕地表示:「離。」
我們一起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雖然還有 30 天冷靜期。
但我想他倆誰也不想冷靜了。
番外
從民政局出來,劉岳和秦宇打起來了。
劉岳罵秦宇, 事不足,敗事有余, 從小就是個窩囊廢, 長大了還是個廢。
秦宇罵劉岳,不過是賣屁的飯男, 現在連屁都賣不了了, 有什麼資格說自己。
不愧是好兄弟。
他倆罵起來,句句都往對方心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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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破了腎, 劉岳進了監獄,他們都有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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