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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 第 4 節 星星墜落

監控里大概還原了沈瑩瑩如何「被我推倒」,裴初桓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瑩瑩剛演上就被拆穿,慌張得不行。

「初桓,原來是我誤會了,是我自己沒站穩……」

大概以為我不會輕易放手,這會兒,應該更沒有安全了吧。

「瑩瑩,向白小姐道歉。」裴初桓說。

沈瑩瑩此刻大概是很不可思議的表,囁嚅著不肯開口。

我諷刺地勾起角:「不用了,只要你們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

「不然保不齊,我會如所愿,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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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裴初桓,終于還是走到了這樣難堪的地步。

祁安替我看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平靜得像一汪湖水。

「白小姐,不要太悲觀。如果有合適的角移植,復明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謝謝祁醫生。」

我又何嘗不知,許多與我一樣失去明的人,窮極一生也等不到復明的機會。

祁安大概是見過太多我這樣的人,所以很懂照顧病人的緒,從不會對我流出半分憐憫。

索著,揭開了窗前的鋼琴。

失明后,我再沒過它。

著琴鍵,憑著手指的記憶,彈了一段曲子。

彈錯了好幾個音。

赫的小步舞曲,我曾在德國街頭聽過,比較起來,白小姐的琴音更優。」

祁安不知何時來到我后。

我微微一笑。

從前,也有一個人,哪怕我彈琴百出,他也對我不吝夸獎。

高三那年,我開始喜歡鋼琴的時候,只會彈幾首最簡單的曲子。

一曲「小星星」結束后,窗臺外的年托著下,笑得張揚。

「這位同學,琴彈得不錯哦!」

他是我唯一的聽眾,裴初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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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里關于他的討論一直是如火如荼。

長得帥、家境好,卻很有人敢接近他。

傳聞中,他打架、煙,還收保護費。

只有我看見過,他把追回的「保護費」,丟還給了一個瘦小的孩子。

「嘖,這麼點錢也有人。」

他打架,是為了教訓幾個貓的社會青年。

但他從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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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倒是真的。

我對他說:「裴初桓,煙不好。」

他一見我就掐滅了煙。

「怎麼,你知道我是誰了?我的名號這麼響嗎?」

我點點頭:「知道。」

「你呢?你什麼?」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我的名字。

撞破他「收保護費」那時,他也問過我:「喂,什麼名字?」

我還是沒有告訴他。

那會兒疫,在他面前我從來都是戴著口罩。

只要躲在人群里,他就找不到我。

因為關于白落星這個名字,當時在學校的流言,比裴初桓更加不堪耳。

我不愿意暴自己。

他越是好奇,我就越想逃開。

直到一次聽見樓頂打架的靜,我見裴初桓落了下風,便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擋在他前。

一悶砸在我的后背,我痛得眼淚直流。

裴初桓瞬間變得像只被激怒的獅子,三五下就解決了所有人。

他驚慌地抱著我,我從未見過他那樣的表

不敢我的傷,想揭開我的口罩,又被我阻止。

「過敏了,丑。」

這當然是借口。

我還是不敢他認識我。

裴初桓罵了句臟話,說:「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他把我抱去醫務室,才發現我的后背不僅是挨了子,還被什麼東西劃了一道口子。

醫生說,可能會留疤。

針的時候,我攥著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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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抖得還厲害。

13

事后,他突然自嘲地對我說:「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靠近我會倒霉。」

那一刻,我無比心疼裴初桓。

流言可畏,我比他更是清楚,也比他更是深陷其中。

后來,裴初桓也開始躲著我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再有過集。

最后一次見年時的裴初桓,也是在初見時的琴房。

那時我已經會彈許多曲子,而他突然出現,問我能不能再彈一次「小星星」給他聽。

我答應了。

這次沒有彈錯,指間卻微微發抖。

他夸我長進不

大概是快畢業了,我突然就鼓起了勇氣,對他說,等高考完,我就把關于我的事都告訴他。

裴初桓笑著敲了敲我的額頭,說:「好。」

可后來,他卻突然消失了。

沒有任何征兆,拋下了我對他的承諾,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后來連他曾經順手送給我的發夾,也被我弄丟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個人來過我邊。

我卻暗暗地,喜歡了他許多年……

直到五年后,生意場上再次見到他。

他的模樣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更加英俊出眾了。

而他的眼神,卻不再似當年那般意氣風發。

經長輩介紹,他禮貌而疏離地跟我握手。

「你好,白小姐。」

他終于知道我的名字,卻不知道我就是當年那個膽小鬼。

或者是,他已經不記得那個膽小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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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剝繭般,一旦陷便很難逃離出來。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

祁安默默地在我后站了許久。

見我眼淚,便遞了紙過來,溫地說:

「白小姐,以后流眼淚,不要傷害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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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睫

「祁醫生,你可以我的名字嗎?」

我不喜歡被「白小姐」了。

不管是五年后第一次見裴初桓,他生疏地我「白小姐」的時候。

還是沈瑩瑩污蔑我推,裴初桓卻護著,喊「瑩瑩」,喊我「白小姐」的時候……

祁安愣了愣,安似的拍了拍我的肩。

「好……落星。」

第二天,我說不想做檢查。

沒想到祁安破例答應了,還帶我出去兜風。

他說:「多散散心,保持心愉悅,也算是一種治療。」

我踩在沙灘上,海浪溫地拂過腳踝。

祁安小心翼翼地跟著我。

聽到旁人議論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會太敏了。

回去的路上,祁安突然停了車。

過了一會兒,他才語氣猶疑地說:「好像是裴初桓。」

我抿了抿,說:「祁醫生,先送我回去吧。」

「他一個人在外面,好像喝醉了。」祁安說:「我把他帶上吧,他喝醉容易干傻事。」

我沒再說什麼。

前座安全帶有問題,祁安把裴初桓扶到了后座。

他坐在我旁邊,一酒氣,意識模糊。

「這家伙,很這樣。」

「落星,擔待一下,我馬上送他回去。」

車轉了個彎,裴初桓倒在我上。

我推了他一把,他的頭撞在車窗上。

「白落星……」

迷迷糊糊地,他了聲我的名字。

一瞬間,車安靜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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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裴初桓家,祁安把他扶下了車。

我沒想到,沈瑩瑩也在。

不可置信地嚷:「白落星?你怎麼和初桓在一起?」

我不愿意搭理,只想趕快離開。

裴初桓的母親卻迎了上來:「是星星嗎?是你送桓桓回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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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跟阿姨進來坐坐!」

我努力出一個微笑:「阿姨,有別的客人在,我就不打擾了。」

裴母忙拉住我的手。

「什麼客人?這位沈小姐不請自來,非要在這兒等,我可沒想招待!」

「阿姨好久沒見星星了,快進來讓阿姨看看,好些沒有……」

裴初桓的父母對我有愧,所以格外關心我。

路過沈瑩瑩時,雖看不見,我卻能覺到濃濃的嫉恨與怨氣……

「沈小姐,請回吧。」裴母冷聲道。

「我想看看初桓……」沈瑩瑩好不委屈。

這時,裴初桓昏昏沉沉地喊了聲:「白落星……」

所有人都愣住。

他喝多了,為什麼的都是我的名字……

裴母先反應過來,樂呵呵地拍著我的手說:

「我們家桓桓,真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星星呢!」

這話大概是說給沈瑩瑩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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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后,沈瑩瑩想方設法單獨來找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牽著狗,嘗試自己在小區花園里散步。

沈瑩瑩迎面而來。

「學姐,這是我給你買的花。」

往我懷里塞了束花:「雖然你看不見,好歹能聞到味道。」

玫瑰花刺扎破了我的手,我皺起眉頭,將花丟在一旁。

「學姐,我特意為你買的花呢,扔了是不是不大好?」

話里的刺,不比玫瑰的

「沈小姐,有話直說,我沒有時間跟你繞彎子。」

沈瑩瑩嗤笑了聲:「學姐,我告訴過你,不要和初桓有來往了。」

「你為什麼不聽?你以為憑你這雙眼睛,就能賴著他?」

「你再漂亮、家境再好,都不過是個瞎子了,你配得上他嗎?」

周圍大概是沒人的,沈瑩瑩終于暴了本

我攥了手中的牽引繩:「既然這樣,沈小姐就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我不想跟多待,卻攔在我面前。

「我當然有信心!」

說著,沈瑩瑩的聲音忽然變小,幾乎是著我的耳邊:

「可是學姐,我怕你跟你母親一樣,勾引男人有一套。」

我的心一沉,幾乎是立刻揮手打了一耳

打得很準、很用力。

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對不起啊學姐,畢竟高中那時候,大家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在刻意激怒我,還是忍不住氣得手抖。

17

我的父母是重組家庭,我高三那年,媽媽帶著我,嫁給了現在的爸爸。

爸爸那時已經是知名的企業家,家境優渥,對我和媽媽都很好。

媽媽沒多久懷了孩子,因為產齡大,所以跟爸爸去了國外保胎。

我獨自在國備考的時候,被一篇匿名的校園帖造謠了。

「某知名企業家喪偶,二婚妻子實則小三,破壞原配家庭……」

「白落星是小三的兒,母如何一步步以上位……」

謠言如雪球般越滾越大,我不管是告訴老師還是報警,都沒有得到有效的理。

怕影響媽媽保胎,我沒有和家里說過。

以為等畢業了,一切流言都會遠去。

慢慢地,我變得自卑、敏

所以后來遇見裴初桓,也始終沒能告訴他我的名字。

我怕,他和別人一樣……

這麼多年了,沈瑩瑩的出現,把我當初的傷口,又淋淋地撕開。

「學姐,想起來啦?」

「果然一家人都是賤種,媽媽小三上位,兒又來勾引別人男朋友……」

「閉!」

我終于制不住怒火,朝聲音的方向狠狠地推了一把。

「啊!」

……

18

沈瑩瑩從臺階上滾了下去,摔斷了

在上次的監控里吃了虧,于是好好地利用了一把這次的監控。

監控沒有聲音,只拍到如何「關懷」地為我送花、被我扔掉、被我打耳、被我推下臺階。

當年的帖子被重新翻了出來,炒上了熱搜。

沈瑩瑩在醫院接采訪的時候,聲音虛弱,有氣無力。

「我是去向道歉的,希不要怪初桓……」

「沒想到……那麼恨我……」

祁安關掉視頻對我說:「別聽了。」

我問他:「祁醫生,你信嗎?或者說,你信那篇帖子嗎?」

祁安笑了聲:「我信你。」

真好,還有人信我……

裴初桓找上門的時候,我沒有一緒起伏。

他問我:「白落星,發生了什麼事?」

我抬頭,嘲諷道:「什麼事?沈瑩瑩不都告訴你了?」

「裴初桓,我說過的,再惹我,我會真的手。」

裴初桓聞言抬高了聲音:「白落星,你太過分……」

祁安打斷他:「落星看不見,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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