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餐的時間是周五晚上, 沈楠特意準時下班。
只是剛剛走出寫字樓, 就看到一輛悉的車子停在路邊。車窗緩緩落下,李思睿從駕駛座探過來, 朝揮揮手:“楠楠——”
沈楠走過去,奇怪問:“哥,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你吃飯。”
沈楠笑:“你怎麼不提前說?我們今晚同學聚餐。”
李思睿問:“聚餐是幾點?”
“七點。”
李思睿點點頭:“那還早,咱們喝杯咖啡也行。”
沈楠皺眉:“你是找我有事?”
李思睿笑:“要不然呢?”
兩個人去得是附近一家咖啡廳。
“哥,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坐下後, 沈楠見一路走進來, 李思睿也沒說今天的目的, 忍不住開口追問, 第一次同學聚會,總不好遲到。
李思睿點了兩杯咖啡, 看著, 笑道:“當然是你們家薑老師的事。”
沈楠愣了下, 很快意識到他是要說什麼, 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他父母的事,關他什麼事?更加跟我沒關系。”
李思睿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失笑搖頭:“楠楠,你怎麼這天真?我以為這些年你經歷這麼多,看事應該明白的,沒想到還是被衝昏了頭腦。”
沈楠愣了下, 笑問:“我怎麼就天真了?”
李思睿歎了口氣, 正道:“我直接跟你說吧, 薑之明這件事的結果可大可小,嚴重的是開除公職,輕點就是免職。兩個聽起來差不多,但質完全不同。開除公職意味他從制離開,什麼都沒有了,而免職可作則很大,只要理得好,不過是從省一醫離開,調到別的地方,甚至還能低調地繼續當院長做專家,一直在待到面退休。所以,薑院長肯定會想方設法讓自己得到最輕的理方式。據我所知,李廳長的兒是省一醫的醫生,兩家之前一直在撮合和薑雁北。要是兒婚事能,李廳長肯定會保住薑雁北他爸。”
沈楠默默聽他說完,道:“你想多了,薑雁北和他父母關系不好,他不可能用這種犧牲自己的方式,保住他爸的事業。”
李思睿笑:“那你覺得他爸真一無所有,對他有什麼好?大學崗位競爭那麼激烈,競爭對手抓著這點做文章,就能讓他的晉升之路困難重重。”
沈楠說:“就算丟了工作,他也不會做違心的事。我了解他。”
李思睿歪頭看著,笑了笑,道:“看來你是真得很信任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我還是希你慎重考慮一下你們倆的事,不管他父母結果如何?你們倆想要安安穩穩過在這裡日子,恐怕是很難了。他是不會為了他爸去娶廳長的兒,但現在的他,想工作不太大影響的話,就只有一條路——暫時出國避開風頭。據我所知,他確實拿到了他們院裡一個去澳洲訪問的名額,為期一年。等明年回來,他父母醜聞的負面影響應該消退了,就算他爸的職位保不住,但只要他訪問期間做出有影響力的果,晉升肯定沒什麼問題。我知道他原本是沒打算出去的,但恐怕現在是不出去不行了,要不然就只能去娶廳長兒,或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事業影響。楠楠,你們倆在一起滿打滿算才兩個月出頭,你確定經得起接下來異國一年的考驗嗎?何況,他父母必定還會從中作梗。”
他說得這些,沈楠自然都是不知道的。沉默地看著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過了半晌,才不不慢開口問:“哥,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李思睿聳聳肩,道:“因為我不希看到你深陷泥潭,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沒關系,但既然你我一聲哥,我就一定會拉住你不讓你泥足深陷。薑雁北也許和他父母不是同一類人,但那畢竟是他的家庭,不可能完全劃清界限。”
沈楠又沉默了片刻,問:“所以……薑之明的事是你曝出去的嗎?”
李思睿微微一愣,笑道:“實不相瞞,我確實知道薑之明的事,手上也有證據。不過曝的不是我,因為沒必要。怎麼說呢?既然我能拿到這些東西,別人肯定也能拿到。”
沈楠點點頭,抬手看了下腕表,道:“哥,不管怎麼樣,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還得去同學會,就不和你多聊了。”
確實謝李思睿為了,將這些事查得一清二楚,但並不代表對他的做法認同。他們到底不是親兄妹,對於年人來說,這樣的做法,已經大大越界了。這種生活被人強行手的覺,讓非常反。
李思睿道:“我希你好好想想,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已經不是小姑娘,在做出選擇的時候,應該懂得權衡利弊。何況,你有沈叔和沈鈺,不應該太用事。”
沈楠起,笑道:“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得輕松,但其實心中並沒有那麼篤定。如果薑雁北因為這件事,不得不出國一年,那麼兩個人的關系,是不是真得像想象中一樣不會影響?
和薑雁北的當然能敵得過這短短一年,但除了一年的距離,還有薑氏夫婦那邊的阻礙。
真得有自己之前想的那麼簡單嗎?
搖搖頭,決定先不去胡思想,以免自己嚇自己,還是得知道薑雁北的打算才行。
心神不寧地趕到同學聚餐的包廂,已經過了七點。
“沈楠,你來了!”林妍笑嘻嘻拉著,在自己旁邊坐下,又朝桌上其他同學道,“咱們班大來了,可以讓服務員上菜了。”
沈楠笑著和眾人打招呼,大部分人其實都不太得出名字。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道:“班長真不會來了嗎?”
“家裡出這麼大事,肯定不來了。”
“哎!父親的不雅照在網上流傳,真得是丟人的,好好一個青年才俊,莫名其妙多了個汙點。”
林妍悄咪咪看了眼沈楠,揮揮手道:“什麼汙點?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班長的為人,他父母的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是沒關系啊,就是覺得唏噓!”
林妍揮揮手:“行了,大家別說了。”
沈楠看著眾人的表,顯然都不是好奇八卦,而是真心實意的為薑雁北不值,不由得有些欣。人品好人緣好果然還是有用的。
“怎麼這麼安靜啊?”包廂的門忽然從外面打開,一道悉的聲音響起。
沈楠和眾人一樣,都驚訝地抬頭看過去,卻見薑雁北雲淡風輕地走了進來。
還是林妍先反應過來,大聲道:“班長,你怎麼來了?”
薑雁北笑道:“我是班長,已經錯過好幾年同學聚會,今年好不容易在江城,哪有理由不來的?”
邊說邊笑盈盈看向沈楠。
剛剛那戴眼鏡的男人,誇張地跑上前,用力抱了一下他:“老薑!你能來我太高興了!”
“行了行了!有這麼誇張麼?”薑雁北笑著推開他。
男人笑嘻嘻拉了張椅子,塞在自己位子旁邊,薑雁北正要坐下,沈楠笑著開口:“你跟我離那麼遠幹什麼?不想讓同學們知道咱倆的關系嗎?”
薑雁北微微一愣,無奈地笑了笑,將椅子拖到旁坐下。
沈楠挽上他的手臂,笑盈盈對大家道:“之前在群裡沒說,就是準備在聚會裡當面告訴大家這件事。我這個當年的學渣,已經把你們的班長拿下了。”
桌上的人除了林妍,都驚訝地嗷嗷直。
薑雁北轉頭看向一臉得意朝他瞥過來的沈楠,有些無奈,又有些容。本來因為薑之明和宋岑的破事,他今晚是沒打算對同學們宣布兩人的事的。他不想因為自己,再次為別人背後談論對象——雖然可能也不怎麼在乎。
他在桌下是尋到的手,輕輕握住。
兩個人在笑聲中默默對視,千言萬語,被握在纏的手掌間。
這頓同學聚餐,氣氛異乎尋常得好。沈楠和薑雁北在一起的消息,完全倒了大家對於薑之明醜聞的好奇。
只不過,沈楠卻沒有其他人那麼放松,他腦子裡還想著李思睿先前對說的話。好幾次想從薑雁北臉上,看出一點不尋常,但到底什麼都沒看出來。
一直到從餐廳出來,兩個人上了車。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父母的事,真的沒關系嗎?我希你和我說實話。”
薑雁北看向,輕笑了笑:“確實有點麻煩。”
沈楠問:“你是要出……”
後面的國字還沒說出來,薑雁北的電話忽然響起,他看了眼,朝沈楠做了個手勢,蹙眉接聽。
“有事?”
“行,我馬上回去。”
“怎麼了?”沈楠問。
薑雁北說:“我媽說家裡有急事,讓我回去一趟。”
沈楠聞言,便把剛剛的問題暫時吞了下去:“那你趕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家。”
薑雁北點頭,在下車前,冷不丁道:“沈楠,不管我家裡怎樣,我跟你保證,一定不讓你到一點傷害。”
沈楠笑:“我知道,你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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