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猝不及防, 嚇得腳下一崴, 直接往池子裡摔了下。水中的薑雁北也是一愣, 好在作已經先於思想, 朝前一步,將在水中接住。
沈楠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 勉強將自己的穩住,沒讓自己的頭部沉下水。
水中的兩人,一個著膀子, 一個穿著泳,那種相的膩,在溫水的作用下,覺格外分明。
沈楠反應過來, 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推開他退到池壁邊, 面紅耳赤嗔怒道:“你怎麼在水下面?一點靜都沒有的?!會嚇死人的好嗎?”
薑雁北倒是神如常,看了一眼,淡聲說:“我潛水不行?”
沈楠“……”呵呵, 在溫泉池裡潛水,真是無話可說。
這大池子有人,還是薑雁北,肯定是要換地方的, 看了眼那池中一臉風輕雲淡的男人, 咬牙切齒轉往上爬, 但是還沒爬上去, 腳上傳來的疼痛讓不由自主嘶口涼氣,隻得先轉坐在池壁上去查看痛。
薑雁北在水中走過來,問:“怎麼了?”
沈楠沒好氣道:“被你嚇得腳崴了。”邊說邊要去發疼的腳踝。
“別。”薑雁北手擋住的作,然後握上他漉漉的腳踝,試探著按了下,問,“這裡?”
沈楠嘶了口氣:“你輕點。”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抱怨道,“怎麼每次遇到你都要倒霉。”
前段時間在鵬城接連兩天天降橫禍,這回來泡個溫泉還扭到腳。都懷疑跟他是不是八字不合。
薑雁北有些無語地抬頭看了一眼:“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沈楠噎了下,好吧,確實是不講道理,在鵬城明明是他路見不平救了自己兩次。這次也是他先來湯池,自己沒注意觀察才摔下去。
撇撇,沒底氣咕噥道:“本來就是。”
薑雁北沒跟計較,握住的腳踝,道:“忍著點。”
話音剛落,他手上一用力,將的腳踝快速掰了兩下。
沈楠還沒來得及做心理準備,一陣劇痛襲來,痛得眼淚都差點飆出來,邊吸著冷氣邊齜牙咧道:“你要報復我,也不用這麼狠吧?”
薑雁北沒理會的控訴,放開的腳,輕描淡寫問:“你看看怎麼樣了?”
沈楠試探著了下腳踝,發覺除了疼痛留下的余韻,已經沒有扭到的覺了。舒了口氣:“沒事了。”想了想,又不不願加了一句,“謝謝。”
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得承認,在他面前,自己總有點說不上來的別扭,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沒底氣,總之是沒辦法坦坦然然。
說完,準備站起,去別的池子。只不過腳還沒收上來,水中的薑雁北,往後退了兩步,開口製止了的作:“這池子水溫最合適,你腳要還疼著,就趕下來泡泡,別瞎折騰了。”邊說邊退到對面,背靠著池壁,閉上了眼睛後,不鹹不淡補充了一句,“放心吧,雖然我在這裡,但你今晚肯定不會再倒第二次霉。”
沈楠一時噤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了半晌,還是慢慢進了水池中。隔著水汽,默默看向對面靠在池壁,閉著眼睛的男人。
水汽繚繞下,他的廓若若現,大概是在水中已經有一段時間,臉頰微微有些發紅,整個人倒是了幾分冷,多了點和。再往下……再往下是在水面的半截膛,可以看到流暢的線條。
沈楠有點不自在的別開目,孤男寡同一個溫泉池,人家男人跟君子一樣坦坦,一個的倒是心猿意馬了,可真是有本事的。
想了想,後知後覺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薑雁北眼皮沒抬,問:“不是哪個意思?”
沈楠道:“就是剛剛說每次遇到你都倒霉。其實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比較倒霉。”
薑雁北慢慢睜開眼睛,隔著水汽看向:“這跟倒霉有關系嗎?被搶被人認錯挨打,還有剛剛摔倒,但凡你長點心,都不會發生。”
沈楠一聽這久遠但仍舊有些悉的訓斥語氣,就心虛又心慌意,雖然他說得是沒錯,但還是莫名覺得委屈。當年說說也就算了,畢竟那時確實荒唐,但如今已經是個正常人了,哪個正常人不會出點錯的。
梗著脖子反詰道:“我沒你那麼厲害,做什麼都冷靜理智思慮周全。”
薑雁北眉頭輕蹙,默了片刻,淡聲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我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沈楠聽他提起從前二字,曾經挫敗的恥,一腦浮上心頭,忍不住反相譏大聲道:“你以為是你宇宙真理嗎?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
薑雁北臉變得有些不好,定定看著片刻,忽然站起,朝走過來。
那一刻,沈楠竟然有種錯覺,他過來是要對自己了。
就在這時,李思睿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小楠,你果然在這裡。”又說,“咦?薑大教授怎麼也在?”
薑雁北愣了下,繼續向前,從沈楠旁邊而過,爬上池子,淡聲說:“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們繼續。”
李思睿轉頭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又回過頭去看池子裡的沈楠:“怎麼了?剛剛好像聽到你嚷嚷什麼?”
沈楠搖頭,輕笑了笑道:“沒什麼。”剛剛確實是有點神經過敏了,他明明也沒說什麼,自己就朝人嚷嚷,好像又變了從前那一塌糊塗的樣子。他說得沒錯,還是跟以前一樣,本質上並沒有變得更好。
李思睿也沒問,正要服下水,沈楠已經轉爬上來:“我泡好了,哥你自己泡著,別泡太久,”
“啊?就走了?”
沈楠拿起浴袍披上,頭也不回對他擺擺手:“困死了,回去睡覺了。”
泡了溫泉,還沒喝酒,這個晚上自然睡得不錯,隔日起來得也早。沈楠收拾好下樓,等著大家一塊吃早餐。
樓下有個吧臺,走過去要了杯熱飲,目瞥到櫃臺上的零食,看到竟然有喜歡的椰子糖,指著那陳列櫃隨口問服務生:“你們這裡也有這種糖啊?”說實話夾在一堆進口零食中,有點格格不。
服務生笑著道:“這是我們這裡的經理之前進貨附贈的,小姐你要嗎?”說著看向後,笑說,“前天晚上這位先生說喜歡吃,要了一袋呢!”
沈楠回頭,對上的便是薑雁北一張還略帶惺忪的臉。昨晚兩人也算發生了點小小的罅隙,這會兒面對面,還是讓有點尷尬的。不過薑雁北倒是沒什麼反應,淡淡看一眼,直接走上前,問服務生拿了一袋糖果,徑自飄去了餐廳。
沈楠:“……”
服務生:“小姐,你要嗎?還剩最後一袋了。”
這時已經有人陸陸續續下來,沈楠搖搖頭:“不用了。”說完跟人會合,也往餐廳走去。
這是這次聖誕假在山裡的最後一頓,大家邊吃邊聊,很是熱絡。
吃得差不多時,沈楠收到一條信息,拿起來一看,是頂頭上司黎響發來的,這位大BOSS大概是早上醒來忽然想起IWF的項目,就隨手發過來問一句進展。
沈楠的度假心頓時全無,小心翼翼回過去:還在接洽。
黎響:你要跟點,我聽說約瑟夫過完聖誕就回國,新年前後就會定下來。
沈楠:好的。
看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李思睿好奇問:“怎麼了?”
沈楠隨口回他:“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IWF公益片的事兒,我們老板又催了。”
李思睿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對面的薑雁北:“對了師弟,你不是一直在IWF工作嗎?小楠手上的項目,你幫下忙唄?”
沈楠沒料到他會忽然問薑雁北,頓時一愣,抬頭看向他,心裡莫名有些張。
距離上一回,他當著秦觀拒絕自己,已經有段的時日,之後幾次集,雖然也沒怎麼說話,但總覺得還是有點不一樣的,畢竟幫了幾次,哪怕昨晚在溫泉他的態度不大好,但其實能覺,他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麼討厭自己。
所以要說現下沒有一點期待,肯定是假的。
薑雁北不不慢抬頭,淡淡在臉上掃了眼,然後看向李思睿,回道:“我不是IWF的專職人員,幫不上忙。”
語氣平淡,意思堅定。
啪嗒一聲,沈楠那顆不爭氣的心,跌落在地。就知道自己想太多。這人怎麼可能幫自己做這種事?
李思睿聽到他的答案,也沒在意,聳聳肩道:“行,我回頭去問問。”
吃過飯,一行人就道別,各自上了各自的車。
沈楠坐上李思睿車的副駕座,朝後視鏡看了眼,恰好看到薑雁北正要開門上車,坐他車的還有一個漂亮人,兩人上車前還說說笑笑了好幾個回合。
記得那人是個什麼金融高管。
沈楠撇撇,呵,原來面對,還是很紳士溫笑得也開心的嘛!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在出頭照了下後視鏡,確定自己比那好看,心裡才平衡點。
李思睿啟車子,轉頭看了一眼,見表鬱鬱,道:“還想著工作的事呢?”
沈楠道:“是啊,我還想著五萬塊獎金呢!”
李思睿笑說:“師弟不幫咱們也沒關系,我們康萊每年給IWF捐款上千萬,回去我找人問問。”
沈楠愣了下,道:“沒事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再看看,要這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就五萬塊獎金,反正一開始本來也沒指。”
李思睿說:“你跟我客氣什麼?,這點事我都幫你辦不好了,我還是你哥麼?”
沈楠本想再推辭幾句,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這況,還有什麼好矯的。何況這確實也不算什麼大事,然後想到薑雁北連番拒絕這種不算大事的事,還是讓有點不爽——雖然知道自己並沒有任何不爽的資格。
沈楠是周二上班時收到約瑟夫郵件的。郵件中說他已經回國,通知,IWF公益片的製作方確定用他們匠心廣告,讓去商討合同事宜。
看到這封簡短但容明確的郵件,沈楠簡直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反應過來,趕給那邊撥了個電話。聽到約瑟夫用他不標準的普通話,再次確定郵件裡的事實,才徹底相信這事兒就這麼莫名其妙了。
掛上電話,高興地差點跳起來,立馬給李思睿發了條信息過去:謝謝哥!
沒想到李思睿效率這麼高,短短一天時間就給把事搞定了。那頭回了個疑問的表,本想打了個電話好好和他說謝謝,但現在一心都是合同的事,隻想把這件事趕先完,以免夜長夢多,所以暫時把道謝的事放在一邊,去忙工作了。
和約瑟夫約得是下午面談,帶著準備好的資料,提前奔赴IWF。
約瑟夫還是跟上一次很熱,只不過又不完全一樣了,上回的熱,多半是客套。而如今則是因為即將與匠心合作,表達的真實意的熱。
面談很順暢,雙方對合同的細節,基本上沒有大的分歧。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沈楠是重重舒了口氣。
約瑟夫站起來和握手,笑著道:“希合作愉快。”
沈楠也笑:“IWF放心把項目給我們匠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約瑟夫大笑,片刻後,又道:“說實話,我一開始意向的合作公司並不是匠心。這次在國度完假回中國,我正打算確定下來,薑教授拿了一組你們匠心的樣片和資料,給我極力推薦了你們。薑教授在IWF工作多年,是我非常值得信任的搭檔,所以立刻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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