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商榷冷笑了聲。
話說得簡單,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圓圓,讓看清傅聿城那個瘋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呵……可笑。
如果真有那麼簡單的話,早在方才等母親從急癥室出來的過程他就把當年所有事都告知圓圓。
可聽姑娘和傅聿城那瘋子的電話,明顯可以到圓圓對傅聿城的不同。
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無意識中出來的氣是怎麼樣的。
商榷站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種無意識的依賴可見對傅聿城的信任,即便他真的把當年的事實講出來,也未必會相信。
許多事連證據都擺不出來,單單憑借口頭言語,隨便在街上抓一個陌生人都會質疑,又憑什麼讓對傅聿城極度信任的姜予安信服?
就好比墜海一事,他們自己都沒有親眼看到當年的事是怎麼發生的,又怎麼像圓圓講述當初的場景?
真要說出去,指不定還被傅聿城拿去賣慘,說當年是他救了落水的姜予安,照顧到現在——且事實還真就如此——倘若不提云丹山的開始,以及不追究為什麼墜深海,可不就是被傅聿城救上岸,再承蒙他這四年的照顧嗎?
屆時那瘋子真這樣說了,離間了圓圓和商家的關系,又當如何彌補呢?
所以在聽到蔣延欽這番言論后,商榷臉上只剩下不耐:“蔣大爺,做事別只顧及你自己,煩請您你的腦子考慮一下全局。你以為把事實講出來,圓圓就愿意和傅聿城分開嗎?您想的未免太輕松了,現實可不是什麼都如你想的那樣發生。做人別太理想化了將大爺,沒其他事的話麻煩您讓讓,真把你撞到了我還得負責,我可不想。”
蔣延欽臉難看下去。
誠然,他的確沒有多想。
單單是再見到姜予安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再看到竟然乖巧聽話地跟著傅聿城離開,哪里還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甚至到了這會兒,他都久久不能冷靜下來。
實在是太荒謬了。
這換做是誰也不敢想象,當初設計姜予安險些讓葬送命的罪魁禍首,如今會把當做小公主一樣捧著,而后者也仿佛無事發生一般跟著他。
他不能理解。
失去記憶的姜予安他尚且能夠分撥出一點理智代理解,畢竟把從前種種都忘記,睜開眼對照顧自己的人有雛鳥結難免。
可傅聿城目的是什麼?
將一個曾經綁架的姑娘養起來,甚至放任在外面游走,也并非是把當做金雀。
甚至,他還敢把人帶回海市,與商家人面前。
他就一點也不怕麼?
至于商榷的態度,只要稍微靜下來想一想便知曉為何。
可腦海里那一幅姜予安跟著傅聿城離開的畫面他久久無法釋懷。
他努力了那麼久,才慢慢靠近那個小姑娘。
又花費更多的心思和努力,才得到一個名正言順站在邊的機會。
而今再見,卻什麼都沒有。
偏偏那傷害過的人,卻明正大地牽著離開。
滿怒意的蔣延欽在醫院門口沉默佇立,腦海里各種緒洶·涌,他人卻像一方雕塑,一不。
商榷也懶得理會他,徑直打轉方向盤繞路離開。
說傅聿城是瘋子,他看眼前的蔣大爺才更像個失了魂的瘋子。
什麼人吶。
聽到一點消息就來質問他,算個什麼東西?
就算他家小妹給商家百分之百的信任,說什麼就信什麼,他也得考慮一下說出去的后果。
就目前的況而言,傅聿城對他小妹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他可以眼看到這四年姜予安上的變化。
沒有傷痕,雙眸也比從前更加明,甚至還比四年前要胖上一點點。
可見,在傅聿城邊,并沒有到任何的·待。
甚至可以說過得不錯。
也許是從前種種煩心事都忘記,在邊人都對好的況下,心境就比從前更好。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在和傅聿城手機對話時,臉上不經意流出來的笑容是真實的。
可見,對傅聿城已經生出了。
雖然按照的話來說,對方暫時對還沒有其他的想法,甚至主他都會被傅聿城避開,于是只把那瘋子當做沒有緣關系的兄長。
但是什麼樣的心思,也只有自己知曉。
商榷只知道,如果強行讓他小妹跟著他們回容城,以后再也不見傅聿城,肯定會難過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早已經習慣邊有那個瘋子的存在,不管是出于什麼的,哪怕只是把傅聿城當做普通朋友,在知曉真相之后的分開,定然是一次剜心的痛苦煎熬。
商榷雖然不喜歡傅聿城,可也不想要姜予安難過。
如果小妹這一輩子都不會記起從前的事,他并不介意把四年前的所有事都瞞起來。
于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姜予安快樂健康地活著更重要。
如果瞞從前種種恩怨,讓繼續這樣笑著渡過每一天,他不介意抑對傅聿城的厭惡和憎恨。
只要姑娘好好的,只要開開心心,喜歡上曾經的仇人又如何呢?
就非得清醒又痛苦地渡過余生麼?
他并不覺得把真相說出,讓知曉一切就是對的。
糊涂快樂,未必不行。
當然,這種念頭也只有真心疼姜予安的人愿意。
比如商榷、比如其他的兄長、比如商父商母,又比如……如今的傅北行。
但總有些人覺得必須有知權。
認定不能和曾經加害過他的人如今和平相。
狼和綿羊怎麼能一起玩耍呢?
哪怕那只狼已經拔掉了所有的獠牙,早已經被同化什麼都吃,也不可以。
在醫院門口的蔣延欽良久恢復思緒。
男人沉著一張臉,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最終將目投向不遠的弟弟蔣延洲。
他邁步走過去,拉開邁赫后座車門,徑直落座。
“走吧。”
指揮的言辭是對蔣延洲說的。
他們來的時候就是開一輛車,只不過來時是他驅車,蔣延洲在后座時不時發出一聲冷嘲熱諷。
眼下他忽地落座于后,蔣延洲自然愣住。
“什麼意思啊?”
“你看到的意思。”
蔣延欽摘了眼鏡,狹長的鋒眸掃了蔣延洲一眼。
后者張了張,到底什麼也沒說,拿了車鑰匙鉆進駕駛座。
車子發的一瞬間,后座重新戴上眼鏡的人也下達命令。
“回去之后,暫時擱置手上所有項目,去查傅聿城從前的所作所為,不管好的壞的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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