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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此人李祎,平府宛縣人。

地方倒是對的上,人也確實姓李,可此人就是那個人？

薛庭儴三人紛紛表示好奇,八斗是怎麼認出來的,畢竟也沒見過不是。到了此時,八斗才說實話,他不知道那個李家父子中父什麼，子什麼也知道。

父子的名字都對上了，地方也對上了,除過那個李祎，還能是哪個李祎！

而八斗手上的那張紙上，正是寫著李家三代之所有親人的名字。這正是報考前必須填上的親供單,每個來北麓書院求學的學子,也必須填這麼一張。

其實之前八斗是不知曉此人的，也是這李祎事太高調。旁人都不能帶書小廝,偏偏他要帶書,書院的齋夫攔著他不讓進,他便對著齋夫就是一通罵,還鬧著要找山長,說書院不講理。

不過北麓書院可不吃這一套，我規矩在此,你可遵守可不遵守，若是不愿遵守,下山的路就在那兒,誰也不攔著。

此人吃了一頓鱉，最后還是進來了。

人雖進來了，卻也上了書院的黑名單，這種無知狂妄且無禮至極的人，哪怕是天縱奇才，書院也不可能收下他。

其實打從這些學子到北麓書院時，他們的一舉一就有人專人負責記錄，書院并不是只側重才學，不重視人品，而是人品德行為先，天資才學在后。而頭一日和后面的兩日，俱是在觀察學子的人品德行。

下面齋夫將名單報了上來，八斗就對這個‘李祎’的人留了心，之后見到對方填的親供單，果然是冤家路窄。

“你們快我幫想想，怎麼才能教訓他，卻又不會讓察覺？”八斗急急問道。

三人一陣面面相覷，陳堅表示自己對這不在行，李大田說他想的法子，還不如八斗自己想的法子周。

而薛庭儴則是沉一下，發了通善心，招手讓八斗附耳來，在他耳邊說了一通話。

八斗聽完一陣眉飛舞，連連說薛庭儴這法子好，就跑下去安排了。

而另一頭，作為用來安頓這些學子們的浩園里，此時十分熱鬧。

這些書生們本就喜歡際，雖是萍水相逢，到底彼此還存在競爭關系。北麓書院一次最多只收十名學生，也就說這近兩百多人中，只有十個人才能達心中所愿。如今既然有機會，自然要試探一二，也是為了清楚自己的勝面大不大。

這邊剛安頓罷，那邊就有許多聚在一喝茶作詩，談笑風生。

向來清幽的北麓書院，每到這個時候，就格外喧囂。

說到興起，有人要來酒，其他人這才發現北麓書院不愧是北麓書院，竟然還供酒。轉念一想，文人沒有幾個不好酒的，而北麓書院素來以特立獨行著稱，即使供酒似乎也沒什麼。

再說了這麼大的書院，終究是不同尋常的，也許人家就是覺得供酒乃是常事呢，自己可不能了怯。

只有那麼些許人大抵對書院本來的目的，報著幾許擔憂和明悟。在有人勸酒敬酒之時，紛紛以自己不擅酒拒了，為此甚至招來一些人的譏誚，這里就不一一細說。

而人喝了酒，難免狂放。李祎也在此列，他最是擅長與人打道，平常以朋友多人緣好自詡。有人結，便來者不拒，邊也圍了數名學子，風頭甚盛。

這些人說著說著，便議論起八斗幾人。

說他們一看就知是書院里的學生，年紀都不大，未曾想到竟能代替北麓書院在人前臉，也算是讓人十分詫異的事了。當然也有人說北麓書院沒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的，若真是放在眼里，會讓幾個頭小子來。

此言沒得來其他人的支持，這些求學的學子們可不傻，這還沒門呢，就把里面的人給得罪了，就不怕別人給你穿小鞋，只有傻子才會這麼干。

也有人提起薛庭儴的份，說他是去年院試的案首，連得三個案首，難得一見的小三元。又說他師從夏縣清遠學館，說那個清遠學館可是了不得，說這次院試中，竟有四人中了秀才，而這四人都師從一人，其中一個就是這薛庭儴。

學館出四個秀才不稀奇，稀奇的是一下子出四個，且四人師從一人。

便有人問他們的先生是誰，料想來頭必定不小，就算不是進士，至是個舉人。也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一下子教出四個秀才。

聞言，說出四人都師從一人的文質書生，搖頭高深一笑，引來無數人好奇，連連追問。

這書生年紀不大，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紅齒白，十分俊秀。之前眾人見到這麼小的小孩兒，都敢來北麓書院求學，心中俱是暗笑不已，料想也就是個陪太子讀書的。

一干人打得是十分火熱，唯獨將這小書生給下了，實在是這樣的人看著就不像對手啊。也就是方才他說出四人師從一人，才有人愿意搭理他。

“你該不會是唬人的吧，說得好像你認識他們似的。”有人發出疑問。

這書生心里一驚，面上卻佯裝著高深莫測，一副我懶得搭理你們的樣子。

有人言:“他們確實是出自夏縣，也確實是師從一人，去年在下赴試時，曾有幸見得一面，卻未曾想到他們竟然來了北麓書院。”

此人面恍然，似是嘆，他也是去年才考中的生員，卻是沒過科試，錯失了今年參加鄉試的機會。想起北麓書院招生就在近日，便連家都沒回，又轉道來了云中山。

聽這人之言，更是有人不信了，覺得二人就是信口胡說。

明明是那清遠學館的學生，怎生就又變了北麓書院的人。北麓書院三年一收人，就在近幾日，難道說這幾人是鬼變得不。

一時間，爭論不休，而這兩人也被一眾人譏諷得是面紅耳赤。

急怒之下，那名年書生來一名齋夫，問他究竟。

這齋夫聽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說的是薛庭儴四人，他們都是林先生的學生，也是剛來書院沒多久。至于這林先生，則是林邈林先生，他是我們山長的弟子。你們應該知曉作為北麓書院的人，是可以推薦學生書院的。尤其這位林先生份不一般，師從咱們山長，帶幾個學生書院，也不算什麼難事。”

聽完齋夫的解釋，眾人是羨慕不已，紛紛嘆薛庭儴等人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拜這樣的人為師。

而有一人卻完是震驚了，那震驚還有些復雜，帶著一幾將他淹沒的悔恨。

趁著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之際，那名年書生悄悄地退出人群。

出了浩園，便一路狂奔去找八斗。

“八斗師兄，八斗師兄，你讓我做的事我做完了，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八斗聞言一笑，在薛庭儴等人好奇的目中，環著這年的肩將他帶出去，邊走邊說:“你盡管放心，我八斗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待這次……對了，你跟我說說當時的形……”

之后的話，三人就沒聽見了。

不多時，八斗轉回來，對著三人一笑:“小師弟辦事還算牢靠，咱們等著看戲吧。”

這小師弟是名副其實的小師弟，不是整個北麓書院年紀最小的學生，輩分也是最小的。也就是他的存在，才沒讓薛庭儴墊底，就是不知八斗這廝，是怎麼哄得單純的小師弟竟去幫他坑人。

按下不提，次日門試就開始了。

題目是由林邈所出，薛庭儴看了一下，并不算難。跟院試是差不多的程度，唯獨有些區別的就是，這些題目偏重于人品德行的拷問。

監考自然也是薛庭儴等人，八斗特意擇了李祎所在的那一場監考，欣賞了一上午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回來后笑得別提多暢快了。

剩下三日就是等候結果了，李祎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次考得不好，顯得有些焦躁難安。在自己房里悶了整整大半日，再次出門的時候卻是找上了浩園的齋夫。

李祎這次出門帶了一百多兩銀子，這些銀子看似不多，卻是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五年的花銷。

可這麼些銀子，卻部填了齋夫的荷包，對方才給他行了方便。

李祎趁人不備出了浩園，一路沿著無人之地邁狂奔，邊在心里罵著齋夫貪婪無厭，等他進了這書院，看他怎麼收拾他。

期間他走錯了路，圍著附近整整轉了好幾圈，才又找到正確的方向。

等他到了地方，已經是夕落下，而他因為在山里轉得時間太久，整個人極為狼狽，哪里還有以往的斯文俊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到了地方，就看見了林嫣然。

李祎是見過林嫣然的，正確是說他見過林嫣然的畫像。林嫣然是個人，若不是個人，李家也不會一直拖著，直到李祎的爹考中了舉人，才退了親。

和林嫣然退親的時候，李祎是嘆過的，可惜了這個人，卻也清楚他爹不會讓他娶林嫣然。他家已經和宛縣的縣令家攀了親，他爹說有這麼一位老丈人，日后定然會提攜他。

可與北麓書院相比，跟北麓書院的魯桓卿魯山長相比，小小的一個縣令自然不值得一提。

李祎已經打算好了，他會趁著機會袒心跡，告知林嫣然退親乃是家里安排，他心里其實是認準的。

若是哄得當場就信了自然最好，若是不信也不怕，他回家就讓縣令家的親事給退了，再來林家求親。以兩家的，以林邈的為人，定然不會說半個不字的。

李祎計劃得很好，可惜他了他此時之舉其實都應了某些人的算計，又怎麼會讓他功。

也因此，他剛蹦出來正想說什麼，就把林嫣然給嚇得一聲尖。

林嫣然是被八斗出來的，說是給看個好玩意兒。八斗太纏人，本來林嫣然不想答應他的，為架不住他可憐兮兮地又是撒又是賣憨。

又心想他其實也是想逗開心，到底也不忍讓他失而歸。

誰曾想扭個頭的功夫，八斗就不見了，倒是突然來了個滿狼狽像個乞丐的人。

八斗應聲而出，義憤填膺罵道:“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小賊，東西竟然到這兒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擼著袖子就上了，上去就是一個泰山頂，將李祎在下。這是他從小打架的不二法門，一般人經不起他這麼一下。就算經得起，這會兒估計也是痛不生，他正好趁機下黑手。

八斗老拳連連，將李祎打得是眼冒金星。也知曉這事必須得解釋清楚，不然不死也要層皮，忙連聲報上大名，又說自己是林嫣然的未婚夫。

這時，已經驚林邈和陶氏了，還有北麓書院的齋夫聞訊趕來。就見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一面痛哭流涕，一面說自己真是林嫣然的未婚夫。

“你還敢說！”

一只臭子塞進他的里，這下徹底不說了。

不多時，關于李祎的份就查明了，乃是這次上門求學的學子，卻是不知為何竟跑到這里了。

“岳父大人，我真是李祎啊，是您未來的婿。”

林邈氣得胡須直抖，還要佯裝鎮定:“我可沒有你這麼個婿，你可千萬莫攀扯。”

“老師，這就是個瘋子，我這就讓人把他丟出書院，免得污了咱們的地兒。”

李祎被丟出北麓書院，此事也在一眾求學的學子中引起陣陣熱議，那知的年書生又出現了，因此關于李祎父子倆嫌貧富，攀富貴，背信棄義的事跡便為眾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