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鬱知意自然和霍紀寒起了在醫院和厲澤深見麵的事,也起了和厲澤深一番對話。
霍紀寒聽完之後,卻抿不語。
“你生氣啦?”
霍紀寒確實有點心不好,他向來不喜厲澤深接近鬱知意。
他自然不是生鬱知意的氣,聞言搖了搖頭,卻語氣嚴肅,帶著些許執拗的要求,“知知,以後別跟他話,他不是什麽好人。”
鬱知意沒多問,和厲澤深不會有什麽集,笑著應下。
對於時候,厲澤深和蔣洲之的關係,鬱知意能想起來,霍紀寒也不意外,隻要沒有別的特殊緒就好了。
鬱知意怕他耿耿於懷厲澤深曾經過的話,緩緩解釋道,“其實時候的沒什麽印象了,但我肯定,跟他沒有過什麽七八糟的約定,估計都是出來騙你的。”
霍紀寒抿,“我知道。”
“你知道呀?”
“就算有,那又如何,你現在是我的!”霍紀寒不滿,“我們認識更早,別人算什麽。”
鬱知意失笑,霍紀寒又借機求了些福利之後,夫妻兩人也沒就著這個事多。
鬱知意連著在《春秋無戰》劇組拍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戲,雖然後麵大部分隻剩下的戲份,但倒也不是混在劇組。
是出了名的“一條過”,拍戲雖不見輕鬆,但也自得其樂。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鬱知意是在劇組最後殺青的前一完自己的戲份的。
彼時,已經是十月底的氣,帝京早已變冷,甚至穿上了羽絨服。
但演員們上穿的傳中裏三層外三層的戲服,可一點也不防寒。
最後一場戲在下午,那氣不太好,沉沉的,正好適合那場戲的氣氛圍。
鬱知意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聽導演講戲。
接下來的這一幕,就是飾演的人死亡的戲份。
大殿前的臺階上,的份終於被識破,也被人揭穿了謀詭計。
和主要有一番辯論、爭鬥、最後仍死不悔改,可悲可恨又可憐。
眾叛親離的結局,便是從十幾級的臺階上滾下來,砸落在地上,撞破腦袋而亡,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幕,在電視劇裏表現出來的是,頂著滿頭的鮮,仰著高高的空。
想起自己這一生做過的事,行過的謀詭計,想起記憶深最的人,視線與記憶都漸漸模糊。
眼睛閉上的最後一剎那,一行清淚鬢發之中,結束了這讓人又恨又憐的一生。
到底,是個為癡狂的可憐人。
十幾級的臺階,鬱知意的份在那兒,就連莫邵崇這樣益求的導演,也生怕出什麽問題,都讓鬱知意考慮用替了。
但鬱知意卻並不同意。
“我自己上,不要用替,到時候觀眾肯定會看出破綻。”
“其實鏡頭理的時候,可以用遠鏡頭。”
鬱知意依舊搖頭,看了一眼腳下的臺階,“我親自上,沒事,十幾級臺階而已,先前老師已經指導過我怎麽理,這臺階不陡,沒事的,就這樣吧,等下走下位,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鬱知意著,笑了,“莫導,您別有顧慮,是我要求的。”
莫邵崇歎了一聲,“好,那咱們準備開始。”
遇到這樣力求真實,不怕吃苦的演員,他又如何能拒絕他們對演戲的認真?
這段和黎欣辯論爭鬥的部分,也是戲裏的高氵朝部分。
兩人的緒都比較外放,一個科班出,一個有多年的話劇舞臺經驗,臺詞功底非常好,緒把控也很到位,表神態的變化恰到好。
即便沒有經過後期理,在現場看著,也幾乎算是飆戲了。
直到最後,鬱知意真的從臺階上滾下來,劇組的人心裏都提了一口氣。
十幾級的臺階啊,雖然不陡,但也足夠嗆人。
鬱知意摔得倒是真實,最後一集臺階下去的時候,手掌不心還是甩到了臺階邊緣,左手背上劃拉開一個口子。
鬱知意疼了一瞬,沒怎麽在意。
這麽從臺階上滾下來,是真的難。
雖然臺階不陡,可滾了一圈,是真的難,肩膀膝蓋都被磕到了。
工作人員忙去扶住,“知意,怎麽樣?還好麽?”
鬱知意上有點疼,但還是搖頭,“還好,沒事。”
滾了臺階之後,接下來要往臉上補妝,被甩出來的,還有淩的頭發。
工作人員要先幫清理手上的傷口,鬱知意道,“這個先別清理了,就當做是妝效吧,拍完了再一並清理。”
奈何不過,妝容弄完了之後,原本讓直接躺地上接著演就行了。
但鬱知意嫌這樣不流暢,直接走上了五級臺階,再次從上麵滾下來一次,掉落在地上。
最後的鏡頭,是抬頭仰著空,恍惚的神之中,似乎漸漸出了一點點笑容。
而後那笑容,緩緩破碎,緩緩落下,最後徹底閉上眼睛,眼角落一行淚水。
當電視播出的時候,這一幕呈現的是對於過去的回憶,可此刻隻是拍攝現場,沒有後期的剪輯,可的眼神,依舊傳達出了恍惚的記憶。
攝像機對著躺在地上的模樣拍了好幾秒,莫邵崇才宣布,“k!”
“暮遙殺青!”
鬱知意被從地上扶起來,秦溪立刻過來,拿著羽絨服披到鬱知意的上,招呼人過來,“快過來,理一下傷口。”
周圍還有不工作人員恭喜殺青了。
鬱知意拍戲的時候,尚能克製,這一結束,就冷得牙齒直打,當然,手也是冷的,隻點頭應下大家的話,很快又有醫護人員過來了為鬱知意理手上的傷口。
鬱知意又冷又疼,好不容易理好了上藥了,上麵還了一個長條的創可。
黎欣走過來,問候了一下,“沒事吧?”
鬱知意搖頭,“能有什麽事。”
黎欣甩甩腦袋,“我看到你從階梯上滾下去,我頭皮都發麻了。”
鬱知意失笑,“我真的沒事,你還帶傷上陣呢,現在來我了?”
黎欣:“……”
收拾了一下上的傷痕,鬱知意休息了一會兒後,披著個大羽絨服,跟劇組裏的人拍照留念。
雖然戲份不多,但也和大家有了,還是那副滾下臺階之後髒兮兮的、滿頭都是是妝容,跟演員、導演、還有工作人員合照之後,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一束花兒。
還有一些也過來了,給帶來了絨玩禮。
鬱知意都收下了,就著妝容跟合照之後,還請喝了熱茶,才讓他們離開。
殺青之後,後麵就沒有自己的戲份了,倒是黎欣還有戲,鬱知意沒在劇組多停留,卸完妝之後,也下午五點多鍾了,直接坐車回家。
皮細,從臺階上滾下來那會兒,肩膀、膝蓋什麽的,都撞到了臺階的邊緣上,換服的時候,就發現了上的很多淤痕,想著晚上回去,肯定要被霍紀寒了。
還有手上的傷口。
唉,這可真是一個麻煩事,不過還好,後麵大概有一年的時間,也不拍戲了,霍紀寒總不能再他什麽。
諸如“不讓去拍戲”此類的威脅,大概也不能算數了。
回到家時,已經完全黑下來。
家裏燈火明亮,阿姨已經在準備晚飯,但是,客廳裏並沒有見到霍紀寒的影,連斯基都焉焉地趴在地毯上。
鬱知意詫異,“霍紀寒還沒有回來麽?”
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看了一眼樓上,“太太回來了。”
有點為難,“先生好像心不太好,下班回來之後,就進了書房,一直沒有出來過。”
鬱知意一頓,看了一眼樓上,“我知道了。”
掛好包,換了鞋子之後,上樓去了。
書房的門留下一條隙,沒有關嚴,但是裏麵並沒有亮出來。
鬱知意握著門把,開了門。
霍紀寒覺察到了靜,“知知?”
鬱知意也沒有開燈,其實線雖黯,但書房窗戶外,花園的燈映照進來一些,是還能看清霍紀寒就坐在書桌後麵。
走到霍紀寒的邊,溫聲道,“怎麽一回來就坐在書房裏,也不開燈?”
霍紀寒沉默著沒有話,隻一把攬過鬱知意,將人放在了自己的上,輕輕抱住的腰,頭埋在的脖間。
鬱知意雖然剛從外麵回來,一路上在車裏,車空調高,上並不冷,還帶著一霍紀寒悉的味道。
他不話,鬱知意也不著急,抬手在霍紀寒後腦勺的發尾上輕輕了一下,無聲的安。
“發生什麽事了?心不好?”
霍紀寒極這樣,鬱知意難免有些擔心。
霍紀寒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在鬱知意脖子上親昵地蹭了一下。
“今下午回了一趟霍家。”
鬱知意手一頓,揪住霍紀寒的發尾,繼而又放開。
“怎麽了?”
雖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霍紀寒和喬舒燕的母子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修複。
但鬱知意知道,霍紀寒其實在時不時關注霍家那邊,還有喬舒燕的狀況。
他對喬舒燕的太複雜,一方麵,這是他的親生母親,這個世界上唯一有生命聯係的人,一方麵,這個親生母親,又是那個親手毀了他,讓他像個神病患一樣活了那麽多年的人。
“是不是對你了什麽話?”鬱知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著昏暗的線,直直看著霍紀寒的眼眸,“不管什麽,你都不要相信,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霍紀寒似乎輕輕笑了一下,“沒什麽。”
“要出國獨居,讓我給安排。”
這是……要老死不相往來?
鬱知意也不由得沉默了。
霍紀寒輕聲道,“不想再見我,讓我給辦理好去國外獨居的事,下個月初就走。”
連兒子的婚禮也不參加,甚至在婚禮之前提出出國獨居的事。
鬱知意不知道在霍家的時候,喬舒燕是怎麽和霍紀寒話的。
但想來,肯定不是一場值得回憶的見麵。
從時候開始,直到現在。
這個從來都不稱職的母親,最後仍舊是拋棄了自己的兒子。
“那你呢?”鬱知意問。
霍紀寒低聲道,“我讓人去辦理了,過幾就能解決好,安排出國。”
“你還有我呢。”沉默了良久,鬱知意道,“霍紀寒,我會永遠陪你。”
“好……”
霍紀寒的麵容掩在黑暗之中,讓人看得不真切,隻呼出來的氣息融在鬱知意的頰邊。
霍二難得的脆弱,鬱知意見著,心裏也不好。
抬手,圈住霍紀寒的脖子,“我今殺青了,後麵就不用拍戲了,再往後一年,也不拍戲了,有很多時間陪你,在往後,我們生一個寶寶,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你好不好?”
“嗯!”
難得,霍紀寒沒有在生孩子這事上猶豫,這次,應得倒是爽快。
鬱知意輕笑一聲,昏暗中在霍紀寒的瓣上親了一下。
哪知,沒有退開,便被霍紀寒扶著後腦勺加深了。
直到最後“嘶”了一聲。
書房的燈倏然打開,霍紀寒一手輕遮住鬱知意的眼眸,直到適應了忽然的亮之後,才拿開了手。
一眼就看到鬱知意手上的創可了,還有手指關節上的傷。
旖旎不再,他眉頭深深皺起,“怎麽回事?”
鬱知意眼神有點無辜,“就,拍戲的時候不心到了。”
霍紀寒抿,看了鬱知意足足有幾十秒,最後才像是妥協一般歎了一口氣。
想起今鬱知意拍的殺青是哪場戲,他就皺眉,“沒用替?”
鬱知意沉默了一會兒,“就傷一點而已,過兩就沒事了。”
霍紀寒不太滿意,拿著的手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心翼翼的,也不敢多,“疼麽?”
鬱知意搖頭。
他注意到方才鬱知意嘶了一聲,絕不是因為他到了鬱知意的手,而是別的地方。
抿想了一會兒,霍紀寒無聲調高了書房空調的溫度,然後利落地掀了鬱知意的上。
鬱知意阻止不及,霍紀寒已經抓住一隻手的手腕,作快速得讓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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