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帶著的涼意，偏僻清冷的小巷里聶然站在了一個公共電話亭前。

隨后丟了一個幣進去，快速地播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嘟嘟地響了兩聲后，就被人接了起來，一個冷酷簡短的詢問聲響起，“哪位？”

“厲川霖，我說我都等了那多天了，你們警局辦事效率也實在是太差了吧！”聶然口氣不善地質問。

那頭的厲川霖在聽到聶然的聲音后，聲音里有了一起伏，“聶然？為什麼不約見面？”

自從那天以后他一直想方設法的和接頭，可惜都被用各種理由給拒絕了。

現在好不容易打電話過來，厲川霖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段沒有聯絡的期間，他總是忘不掉當時站在燈下那含譏帶冷的眼眸。

“我就是打過來問問你，我已經等了你那麼長的時間了，你文件到底破譯了沒有？”

就一句話的事，用得著特意見面那麼費勁嘛！聶然撇了撇心里暗暗道。

更何況接頭次數太多，容易被人跟蹤，這點他也不懂？！

電話那頭的厲川霖在說到這份文件的時候，看了眼后的那些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過眼的破譯員了，停頓了幾秒，說道：“破譯組還在破譯。”

“大哥，你們破譯組破不了，是不是我就得在劉震的公司里打一輩子工？”

一聽還沒破譯出來，聶然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

開什麼玩笑呢，居然還沒破譯出來，這都多天了，距離霍珩和劉震的易時間點可是越來越近了，再等下去等他們易完了，一切就飛蛋打，白費勁了。

“你再耐心等等。”厲川霖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惜遭到了聶然的一個冷笑，“我是有耐心啊，就怕劉震沒耐心。”

“怎麼回事？”厲川霖聽出了話里的異樣，沉聲問道。

“下個星期一，人家要簽約了，估計簽完約就開始易了，你們再不破譯，找出地點，等易完了人去樓空了，我看你們怎麼辦。”聶然說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對了，到時候任務失敗千萬別把原因怪罪在我頭上。”

厲川霖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拳頭也不握了幾分。

他知道現在這份文件已經不只是要抓獲一個犯罪集團，更重要的是聶然的命運！

能不能繼續踏上這條路就看這次的任務！

即使他知道聶然并不在意軍營，但如果因為自己而斷了這條路，他會后悔一輩子！

因為這一切是他厲川霖將卷其中的，他應該要負責。

“我會讓他們抓時間的。”厲川霖冷聲地保證。

聶然對于他的保證并不放在心上，涼涼地補刀，“抓有什麼用啊，趕找幾個有能力吧！國家養你們又不是裝門面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厲川霖自知自己說話不是對手，也沒有接下這話茬。

“你時刻關注下他們的向，下次見面吧詳細況告訴我，電話聊……”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不安全。”

可聶然似乎是沒聽出他那句話語里出的小小別扭和心虛，看了眼周邊的環境，得意地說道：“放心，我找的電話亭可偏了，要沒攝像沒攝像，要沒人沒人，估計這兒連個鬼都沒。”

聽著自信的話語，厲川霖有些皺了皺眉。

沒攝像沒人，連鬼影都沒有的地方那得有多偏僻！

“你在哪里？”他忍不住出聲問了句。

“我啊，我在……”聶然看了眼四周仄小巷的犄角旮旯里，正想著怎麼和厲川霖說呢，結果卻無意間眼角余一瞥，看到了一個悉的聲影。

咦？大清早的他一個人跑這兒來干什麼，好奇怪，而且看樣子邊也沒有帶人。

聶然定定地看著那抹背影。

“你在哪兒？”厲川霖聽說到一半沒了聲音，語氣里有些急促了起來。

聶然被驚擾得回過神，然后匆匆忙忙地對著電話里的厲川霖說道：“我就在一個小巷子里，那個我不和你說了，我有事，就這樣。”

“啪嗒”一下，就掛了電話。

那頭的厲川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電話里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切斷忙音。

無奈地掛了電話后，他重新走到了那群破譯人員邊，冷聲道：“都抓時間，這三天必須給我破譯出來。”

帶著絕對和冷酷的命令讓那群破譯員們忍不住打了個寒。

不過一個電話，怎麼就讓厲隊的氣又低了幾度呢。

難道是上頭催促了？

天知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厲隊，我給你買了吃的，你忙了這麼多天，不如吃點東西吧。”就在這時，從門外一名警走了進來，帶著食含帶俏的將食遞給了厲川霖。

“巧巧啊，你就給厲隊買啊？那我們呢，我們什麼都沒有嗎？”其中一名破譯員頓時對那名俏麗可的警察開起了玩笑。

結果卻被還在低氣下的厲川霖一個眼神給嚇得閉了。

厲川霖看了眼余巧巧手中的食，并沒有接，只是對著那群人吩咐道：“過來吃東西。”然后就走到了電腦屏幕前開始繼續破譯。

“好哦！有東西吃咯！”

“太棒了，我早就死了！”

“可不是，我昨晚上都沒吃多。”

一群人聽到有吃的呼啦啦的全部奔了過去，把余巧巧手里的食全部搶了個一干二凈。

余巧巧看著那群人的吃相，氣憤地跺了跺腳，然后轉離開。

沒有日照耀的天空看上去有些沉。

聶然掛了電話后，看著那抹影往一間小店里走去，在臨進門口時候一直用后腦勺對著的頭卻突然轉了過來。

雖然隔著一條大馬路，只是一個側面，但聶然卻能立刻確定，眼前穿著一普通運衫帽坐在椅上的就是——霍珩！

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太奇怪了。

而且還穿這副模樣，沒有阿虎在邊，又那麼大清早，幾個因素夾雜在一起，讓聶然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靜靜地站在小巷子里等待著，雖然自己把臉做了修飾，不是原來葉瀾的那張黑黑黃黃的臉，但形上卻沒有做太大的改變。

對于霍珩這種明的人，還是要小心應對比較好。

漫長等待過后，看著霍珩坐在靠窗的位置邊上，好像在研究什麼東西，過了沒一會兒菜全部上齊了。

想著他在里面大快朵頤，自己卻在小巷子里吹著涼風，心里就各種的不爽快。

終于在半個小時后霍珩就推到椅出來出來，然后走了。

聶然看著他的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之中后，這才快步走向了那個小店。

因為是大清早，小店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那麼幾位。

在屋環顧了幾圈，接著找位置的機會看了看周圍的人，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以后，這才坐在了霍珩坐過的位置上。

一個服務生麻溜兒的走了過來，笑瞇瞇地問：“姑娘你吃什麼？”

聶然看了看周圍幾個人桌前的菜肴，“我也不知道吃什麼，不如你說說你們這兒有什麼特菜？”

“哈哈，我們這兒的特菜太多了，我給你拿菜單啊。”那名服務生從柜臺前拿了一張菜單遞了過去，然后熱推薦著，“對了，我們家的口水不錯哦，剛才那位也坐這桌的先生經常來吃，而且每次必點的呢。”

大早上吃口水？

霍珩不是那麼好胃口的人啊。

雖然心里頭覺得怪異，但面上卻不分毫，笑著道：“聽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看來那位先生會吃啊。”

“不過那人也奇怪的，每次點的菜吃個兩三口就不吃了，有點浪費。”說到那位先生服務員明顯記憶深刻的很。

聶然哦一聲，似笑非笑地問：“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打算剩菜重新裝盤啊？”

那名服務生立刻擺了擺手，“哪兒啊，咱們小店可是誠信做買賣的，這種狗的事咱們可不屑做。”

看著那服務生被自己嚇了嚇，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后，這才說道：“好吧，那不如這樣，按照那位先生剛才的那桌也給我來一模一樣的，我也懶得點了。”

如果一直追問霍珩的問題，怕會引來注意，這樣斷斷續續的，總是保險點。

“他點的很多，你吃的完嗎？”那名服務生拿出了霍珩的點菜單看了看，有些不確定地問。

那可是有十幾道菜呢，那個男的也不過吃了一點點就走了，這麼個孩兒胃口哪有男人的大啊。

“吃不完我打包啊，絕不浪費。”

也是，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服務生一聽，立刻瞇眼直笑，“好嘞，那姑娘你等著，菜馬上就來。”

早上剛開張就來了兩筆大的，看來今天的財運是擋也擋不住啊！

服務員笑瞇瞇地就去下菜單去了，聶然坐在那里努力回憶著剛才霍珩坐在這里低著頭似乎在研究東西的樣子。

研究東西……他在研究什麼？

聶然用視線仔細的將桌面和地面看了個遍，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啊。

他到底在看什麼呢？

而且為什麼要一個人大清早的跑到這種狹小的飯館里吃東西呢？

這些怪異的舉讓聶然陷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很快，菜陸陸續續地都送了上來。

“姑娘，菜上齊了，你還要點別的嗎？”服務員熱地問道。

聶然看了看桌上冒著騰騰熱氣的菜肴，笑著說道：“不用了，謝謝。”

“那您慢吃。”

聶然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口水聞了聞，辛辣沖鼻的辣椒味讓聶然忍不住皺了皺眉。

霍珩向來口味清淡，怎麼會吃這些東西呢？

不對，這里面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他這麼謹慎小心的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不可能單純的吃飯。

重新將筷子放了下來，看著桌面上滿滿當當的一桌子的菜，試圖想要窺探出其中的奧。

四個涼菜，四個熱菜，一個湯，外加一個甜點和水果。

并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不由得皺眉沉思了起來，難道這每個菜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正冥思苦想著呢，眼角的余卻忽然瞥到了桌邊上那張紅燦燦的菜單。

在菜單和菜肴之間來回看了看，頓時靈一現，明白了這期間的奧！

聶然了然地勾了勾，原來在這里！

這個菜單上每個菜肴都有相應數字，只要將對應的菜和數字連一串那麼久可以形一句話。

用在菜單上的確倒是的很，也真是虧霍珩大老遠跑過來。

加上這里的服務員都會將點菜單留下，那麼就很自然的就留下的信息了，到時候來人只需要看一眼桌上的飯菜，或者是想辦法弄到點菜單，消息輕松得到。

這是道上常用的手法，不過現在基本沒人用了，太老套了不如用電子設備來傳遞訊息，更簡單方便。

聶然憑著自己驚人的記憶力，將剛才服務生上菜的次序和菜單上的數字順序相對應起來，終于在顛來倒去了四五次后最將句子給捋清楚了。

一長串的暗號中只出了三個字：照顧。

照顧？

是誰？

還是字旁的，難不是霍珩養在外頭的小人？

“姑娘，你對著一桌菜苦思憫想干什麼？再不吃可就冷了，都秋天了，風一吹就涼了。”一旁忙碌了很久的服務生在看到聶然坐在那里一口都沒有過，不由得擔心是不是菜不好吃。

聶然抬頭沖他一笑，“打包。”

“啊？你一口都沒呢。”服務生看著桌上原封不的菜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