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誰先沉不住氣。”
“唔。”寧如深想到先前幾次大大小小的衝突,心頭有點發,一時出神。
頭髮忽然從手裡被拉了出去。
他回神抬眼,就看李無廷舉著一撮他打纏的頭髮問,“你這的是什麼?”
“……”寧如深不好意思地回來,“一種態度。”
李無廷似無言,最後拿過帕子替他一,得蓬松乾爽:
“行了,快睡。”
寧如深覺自己都快被習慣了。
他攏著乾的頭髮,歎了一聲窩回被子裡,“陛下,夜安。”
燭火很快被熄滅,“夜安。”
…
大概是今天和戴塢平鬥了一次法。
寧如深躺上床後很快睡。
月清暉安靜的帳中,一場夢迷迷糊糊地剛開了個頭,突然就被一道急馳營的馬蹄打破了寂靜——
“十二裡外敵襲!敵襲!!!”
呼啦,營中驟然燈火通明。
寧如深自夢中驚醒:敵襲!?
他剛撐起,便看李無廷已佩甲戴胄持劍疾步繞出屏風。
銀甲反出一道冷銳的寒。
他掀被而起,心跳急促,“陛下!”
這還是北狄第一次發夜襲,來勢迅疾而猛烈。
李無廷疾行的腳步微一頓,隨後握劍的手了下,呼吸急促了兩秒,抬手掌在他頸側:
“就在這裡等朕回來。”
說完指尖輕一抵,轉頭快步離開。
寧如深被過的地方一陣發燙,他拿了外衫披在上,也跟了出去。
一出帳篷,只見三軍已迅速規整。
李無廷、霍勉等將領號令一發,便齊齊上馬即刻朝十二裡地外趕去——
大軍如黑龍烈火般消失在夜中。
寧如深站在轅門口向大軍離開的方向,迎著微涼的夜風,心口反而燙了起來,心臟怦怦直撞。
站了不知多久,肩頭被拍了拍,“回去吧。”
他轉頭,就看軒王站在旁邊。
李應棠面難得正經,了眼夜幕盡頭,“夜襲不會持續太久,況且還有陛下和霍將軍。”
寧如深強行定下神來,“嗯。”
兩人轉頭往營中走。
他忽然又想起,“王爺怎麼才來,剛剛去了哪裡?”
李應棠聞言眸一,像是有眼淚要落下來,“……霍將軍奉命將本王綁在床上,剛剛匆忙沒給解開,本王……花了好大力氣。”
寧如深,“………”
他複雜:原來你還被綁著啊。
·
等待的時間尤為漫長。
寧如深沒有回到帳中,就坐在能看見轅門的木堆邊等著大軍回來。
夜裡蟲鳴草,火堆劈啪作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頭頂的夜幕依舊黑沉,他心頭也像是被火苗燎灼著。
不知過了多久,地面終於傳來馬蹄的擂。
寧如深刷地起,便看一抹赤紅破開夜幕,自地平線後奔騰而來——
大軍歸來了!
近了,只見李無廷一銀甲策馬在前,烏泱泱的大軍隨其後。戰袍獵獵,震天煞氣中夾雜著一腥風。
營中將士們紛紛迎了出來。
李無廷一拽韁繩,馬蹄高揚停在營前。
寧如深對上他漆黑如夜的目,頭驀地發,“陛下…”
李無廷面和了點,隨後在眾將士的迎聲中下了馬,吩咐眾人去接援傷兵。
他作間披風揚起,出下方染的銀甲。
寧如深心頭猛一跳,刷地朝人看去:
——傷了嗎!?
察覺到他的目,李無廷轉頭低聲,“沒事,先回帳子裡。”
寧如深焦心地綴上去,“嗯。”
李無廷側頭瞥見他的神,就笑了一下。
…
回到主帳,李無廷解下戰袍。
他左胳膊被劃了道傷口,沒多聲張,隻了德全和軍醫進來理傷口。
寧如深看得揪心,嘶嘶地問,“傷得重嗎?”
李無廷目落在他擰的眉心上,“還好。盔甲上的,大多是敵人的。”
寧如深稍稍松了口氣:那就好。
軍醫包扎完,又囑咐了兩句便下去了。
德全憂心道,“陛下今晚可離不了人守夜,是讓奴才……”他說著一頓,輕輕瞟向寧如深,“來嗎?”
李無廷頭了下沒說話。
寧如深盯著他的傷口,挪不開眼睛,“要不還是讓臣來吧。”
跟前便“嗯”了一聲,德全很快退下。
帳篷裡留了一盞燭火,昏黃微明的暖過屏風落床榻間。
寧如深坐在一旁的板凳上。
四下無人,他就拉在床邊,著李無廷的傷口小聲問,“陛下是怎麼傷到的?”
“夜裡太黑,沒注意到一旁伏兵。”
“喔。”寧如深提心吊膽,“暗爬行。”
“……”李無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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