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劼點到為止地停下話頭。
寧如深擺手,“不不,沒我什麼事。”
季劼皺眉,“謙虛!”
寧如深,“……”
對方打量了他兩眼,忽然說,“寧大人快及冠了吧,可有長輩行加冠禮?若是不嫌棄——”
寧如深聽出他的意思,倏然驚喜。
他在這世間無父母親故,正愁找不到為他行冠禮的長輩。季劼乃當世鴻儒,為人清貴、德高重,能由季老行冠禮可謂榮譽至極。
寧如深應下,“那好,謝過季老!”
季劼著懷裡的書,“哦呵呵呵呵。”
·
待中旬一過,便進了六月底。
行冠禮的吉日也漸漸近了。
寧如深無親族長輩,倒是省去了前前後後很多流程。
隻用等冠禮當日請季劼來加冠,再邀一些相的同僚來觀禮。
寧府進了鑼鼓的籌備。
而另一頭,一隻健的大白鴿飛了皇宮。
案後,李無廷展開信紙。
洋洋灑灑的一封信,滿篇焦灼、苦口婆心,仿佛都能想見軒王是如何在對面上躥下跳,含恨執筆——
總結下來只有四個字:速速和好!
最後還附上了寧如深回他的那句原話。
『數日未見,掰了。』
“……”
李無廷默然看了兩遍,然後將信紙往德全跟前一推,“他這是在埋怨朕?”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德全掃了眼信,又覷了眼帝王的神。
卻看李無廷話雖這麼說,但面上毫無慍,抿的角還往下了。德全心念一,立馬假意指責道:
“寧大人真是不像話~還敢埋怨陛下!”
“想見陛下,不知道自己來嗎?”
李無廷,“行了。”
他習慣地將軒王的信一團正要扔掉,忽然頓了頓,又展開看了兩遍。
目落在最後那行原話上。
“及冠禮,是三日後吧?”
德全一喜,“是啊。”
李無廷就將信放在一邊,“嗯。”
…
三日後,冠禮當天。
寧府一大早就忙碌了起來。
冠禮所用的禮、弁服都放到了相應的位置,行冠禮的場所也擺置規整。
主屋中,寧如深正給自己梳頭。
他昨晚睡覺夢見自己賣藝,翻一個跟鬥能得一籠蒸糕,他連著翻了八十個,今早一起來頭髮就打結了。
杏蘭給他梳得太痛,他乾脆就讓下人們都出去,自己梳洗更。
大承的加冠禮前需著一素的深,長發先束一髻。
寧如深花了好大功夫將炸開的梳順。
又換了件素的深。
他背對著房門的方向,一頭烏發挽在一側肩頭,有幾縷落在背後,出下方霜白的後頸。
寧如深正低頭系著帶,便聽叩門聲響起。
咚咚兩聲,不輕不重。
他以為是來催促的下人,頭也不抬地應了聲,“已經穿好了,馬上。”
後頓了下,隨後屋門吱呀一響。
寧如深一轉頭,就看屋門前立了道高大的影:李無廷推門而來,肩頭還載著屋外薄薄的晨。
他一下愣住,這大清早的……
“陛下怎麼來了?”
李無廷朝寧如深看去。
只見他烏發都裹在了素的襟間。纖白的脖頸上,小巧的結了。
李無廷語氣平靜,“不是嫌朕見你見了?”
作者有話說:
李無廷:還會埋怨朕了。(下上揚的角)
德全:真是不像話~
寧如深:……
*職三拚不是蟲,勿捉
大承及冠禮有私設,一切為了寧大人好看服務。
第49章 “如深”
“不是嫌朕見你見了?”
“什麼?”寧如深愣住, 心口悸了下。隨之而來的還有大片茫然:
又是誰在造他的謠?拾一?
不對,拾一現在夜夜生鴿,回不到前了。那會是誰……
李無廷已經合上門走過來。
他停在寧如深跟前, 偏頭端詳了兩息:
“同朕幾日未見…掰了?”
“……”
原來是這個——!
寧如深吸氣, “不是, 那是臣……”
他話一開口,突然止住:等等, 他忘了。李無廷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小煌文主角是誰了。
難怪看不出他應付的托辭。失策…!
李無廷低眼,“是什麼?”
寧如深又將話咽了回去,“是臣…在直抒臆。”
李無廷就輕輕哼笑了聲, 隨後打量著他一頭散落的烏發:
“都幾時了, 還未束發?”
“馬上了, 馬上。”
“你自己束?會束嗎。”
寧如深本來是想杏蘭進來, 一聽這話不躍躍試,“會吧。”
他說著抬手撈起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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