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深下意識攥了下腰帶,不明所以,“陛下,還不走嗎?”
李無廷冷笑,“用完就扔?”
“……”寧如深迷迷糊糊地思考,這話怎麼聽著怪耳?
很快,杏蘭打了熱水回來。
李無廷還站在一旁沒走,負手旁觀。
一盆熱水裡飄了張臉帕,寧如深先手進去洗了洗,又將就漉漉的手了臉。
杏蘭大驚,“大人,用帕子啊!”
李無廷,“……”
一頓折騰,寧如深終於將手臉洗淨了。
他哄哄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意識到自己對尊貴的天子好大一通怠慢。
他立馬端正了姿態,“陛下。”
李無廷冷冷哼笑了聲,“可知罪?”
“臣錯了。”
“就這樣?”
“……”寧如深想了想,拿出自己以前認錯的架勢,拽了下跟前那截袖子,“臣錯了。”
李無廷,“………”
半晌,他沉下口氣,“罷了,這次先記下。下次犯了事,就一起罰。”
寧如深點頭如搗蒜。
嗯嗯嗯,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李無廷看著他這模樣,忍了忍罰人的手,轉頭出去了。
院門外,德全正恭敬等候著。
他看聖上沒待一會兒便衫整齊地走了出來,不由覷了眼,隨後被上:
“回宮。”
“是,陛下!”
寧府一眾下人忙恭送聖駕。
出了寧府回到馬車上。
李無廷掀簾便看那團緋紅的紗幔還纏在座位上,豔得惹眼。帶了點打翻酒盞後沾到的清甜酒香,醉意醺人。
德全試探,“陛下,這?”
李無廷側開目坐到一旁,“拿一邊去。”
他沒說扔,德全便眼珠子一轉收拾了起來。
等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回了宮中,德全在下車前將那紅紗疊了疊塞進了坐墊後面。
他塞好後挎著拂塵下了車,心中得意。
自覺還靈的。
·
寧如深在李無廷回去後,洗了個澡倒頭便睡。
他頭昏腦脹地睡到第二天一早。
醒來後,腦中轟然:我又裂開了。
寧如深頭疼地撐著床,了太:是幻覺嗎?沒看到老婆婆,看到了活閻王……
思緒恍惚間,元柳走了進來,“大人!”
寧如深懷揣僥幸,“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元柳,“回大人,是被陛下逮回來的。”
“……”
“逮”這個字用得相當生。
死去的記憶一瞬又在他腦中洶湧,寧如深終於斷斷續續記起一些場景——
走紗幔的手,似乎並非自己吃進裡的口糧,被擋了的大床,還有那句“下次一起罰”……
不行…頭好痛,腦子要長出來了。
“大人?”元柳湊來一個腦袋,“還上朝嗎?”
寧如深吸了口氣,“上。”
…
今日的早朝倒是溫和。
無非上報一些地方瑣事,還有就是籌備即將到來的端節。
寧如深趁著早朝時間緩了下神。
下朝後他了新長出來的腦子,抬步去了書房。
他進門時還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李無廷會不會追究昨天的事。等他貓貓祟祟地蹭進去,就看李無廷正端坐案之後,姿沉穩而直。
寧如深出聲,“參見陛下。”
案後的人抬了下眼,“嗯,過來研墨。”
李無廷說完又神如常地低頭理起手上的折子,仿若無事發生。
寧如深松了口氣:看來是翻篇了。
他在一旁研著墨。
期間禮部尚書管范來了一趟,同李無廷細細稟報端節設宴和民間活的籌備:
“……一切都按照往年的規格采辦。另外就是宮宴,不知淑太妃娘娘和軒王殿下是否參與?”
“淑太妃那頭朕會派人去請示。”
李無廷頓了下,似有些頭疼,“軒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管范躬,“微臣明白了。”
待人離開,寧如深若有所思,“軒王殿下要回京?”
“嗯。”李無廷默了下問,“他可曾聯系過你?”
寧如深想到那鴿,憾道,“還沒燉。”
“……”
李無廷從他牛頭不對馬的回答中莫名得出了結論,抬手揮散他:
“罷了,今日沒什麼事了,你回吧。”
寧如深應了一聲告退,退出書房前又被住:“寧卿。”
他轉頭,“是?”
李無廷輕輕飄來一眼,詢問道,“寧卿下了值,不會又要去哪載歌載舞?”
“……”寧如深吸取教訓,“臣躺平回府。”
那手便擺了擺,“下去吧。”
·
離了書房,將要出宮門時,寧如深就看霍勉遠遠等在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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