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作坊和鋪子,幾個大男人又討論起了褚家老宅后院的作坊該如何改建,規模到底要多大合適,該招來多人,才能滿足自家的需求。
褚義是想著建大一些,即使剛開始自家鋪子可能用不上那麼大的量,可能會空置一些,可他對妻子的新式紙錢很有信心,以后的買賣一定不錯,先建起來,也省著以后有需要的時候,臨時再去擴建。
褚三叔也覺得可行,左右自家如今也不需要留著后院的空地做棺材了,閑置著也是閑置著,既然侄子有這想法,家里銀錢又還湊手,不如就遂了他的意,趁著這次都蓋起來。
定下了后院的改建計劃,接下來就是到磚廠定磚瓦,到山上尋適合做房梁的大樹,找村里的泥瓦匠提前定好,天氣回暖了就開始工。
還要再研究下,銅錢燒紙若是進作坊加工,該如何分工,模該如何管理,好在有了之前紙元寶的經驗,依葫蘆畫瓢,倒也不算太難。
忙忙碌碌的一直到了二月末,天氣總算回暖了不,靠山村的褚家老宅后院和縣城里的兩宅院差不多同時了工,靠山村這邊有趙褚平等人看著,褚義便只需三不五時地跑去縣里,查看下兩宅院修繕的進度和質量就好。
男人們大刀闊斧地忙著兩作坊和鋪子的改建修繕,沈鹿竹倒也沒閑著,這兩個月正正小朋友越發地上了走路,從剛開始的走不上兩步就,到現在已經能穩穩當當地帶著貍花,在自家院子和隔壁院子四遛彎了,有時若是高興,還能邁著小胖,嗖嗖嗖地跑上幾步。
胖兒子走得一天比一天穩,沈鹿竹自然是高興的,可會走了之后的正正,活范圍陡然增加,也變得難照看了些,不過還好家里的貍花是只聰明又親人的貓,多數時候它都會跟在正正邊,一旦有什麼突發況,還能起到個警示的作用。
最近褚義在忙的時候,沈鹿竹便帶著正正在隔壁院子,陪陪元霜和錢氏,元霜懷孕五六個月的時候,肚子一日大過一日,看上去比沈鹿竹當初七八個月時,也小不到哪去。
褚平實在是太擔心了,曾借了褚義家的牛車,和褚義一起到沈家把沈阿爺和沈母都請來,給元霜瞧過,雖不敢說有十的把握,可沈阿爺還是斷定元霜這肚子里,怕是雙胎的可能更大些。
更何況,懷著雙胎的孕婦大多都等不到足月便會發,眼下看著元霜八個月便已經比沈鹿竹足月生產時還大的孕肚,所有人都繃著神經,只等著元霜生產那一日。
這天兩家人正聚在堂爺爺家堂屋用午飯,忽地聽見院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褚平放下碗筷,起走了出去。
院門一開,就見門外站著三個陌生人,領頭的是個中年婦人,臉有些憔悴,后是一男一兩位老者,瞧著穿著打扮,似是家境不錯,那婦人頭上還帶著個銀簪子,一瞧便不是他們靠山村的人。
“你們找誰啊?”褚平半倚在敞開的院門上問道。
只聽那中年婦人道:“元霜是這家的嘛?”
一聽對方問及自家娘子,褚平有些警覺地站直了子,親前元霜就曾和他說過自己的世,要不是家里和元霜都攔著,褚平當時都想提著斧頭找上那喪良心的一家子去,這世上咋會有不自個親骨的阿娘?
自己阿娘都能將家里沒有兒子和男人的死全都賴到親閨兒上,那當爺的還能心慈手就怪了!
眼下看著門外這三人的組合,又聽他們問及元霜,褚平便有了不好的猜想,板著臉道:“找錯地了!”
說罷便將院門關上,來個眼不見為凈,可門剛關上一半,便被那中年婦用死命地抵住了,邊力地推門,邊長著脖子,朝院里嚷道:“我都和村里的人打聽了,就是嫁到這家了,元霜,元霜!你給我出來!”
中年婦人的喊聲,直接激怒了褚平,也證實了他的猜測,于是更加用力地將人往外推去,此時門外的老兩口也到了門前,一邊嚷著要元霜出來,一邊用力地推著院門。
正當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堂屋里正在吃飯的眾人,被吵嚷聲吸引著出來一看究竟,錢氏看著在門邊死命關門的自家兒子,急忙跑上前問道:“怎麼了這是,外面誰啊?”
元霜阿娘從里面出來了其他人,更賣力地喊著:“元霜呢,元霜出來!”
褚平分神喊道:“堂兄快幫我把這三個惡心人的玩意轟出去,就是元霜那喪良心的阿娘!”
錢氏雖從胖嬸兒那知道了些元霜之前在娘家的遭遇,對那阿娘也是不滿得很,可岳母登門了,自家兒子這做婿的,卻跟人家起了沖突,這話要是傳出去,兒子兒媳以后在村里就沒法做人了,于是忙攔下了褚義,手去掰褚平抵著門的手。
“阿平你先松開,再怎麼著也得讓人家把話說完,聽話。”
褚義此時也來到了褚平后勸道:“聽堂嬸兒的,先把手松開。”
褚家好不容易才勸了褚平松開了死死抵著院門的手,三人,也就是元霜的阿娘和爺總算是不用再隔著院門和褚家對話。
錢氏雖勸褚平開了門,可心里到底是替元霜不平的,更何況眼下正大著肚子,哪是他們說見就能見的,門開后一點都沒有要引著三人進院的意思,就這般一邊在門里,一邊在門外的對峙著。
“你們瞧著面生,我兒不認得以為是哪來的歹人呢,不你們進門也很正常,元霜是我家兒媳婦,你們找干啥,說給我聽是一樣的!”
元霜阿娘葉氏,費了半天的力氣,此時正漲紅著臉著氣,可聽了錢氏的話,仍是不依不饒的:“放屁!他就是明知道我是元霜阿娘才關的門!果然是那克死了親阿爹的掃把星選的男人,一樣都是沒個禮數的貨!”
“你放屁!”褚平嚷著便要往前沖,卻被錢氏搶先了一步。
錢氏哪能容得了旁人這般辱罵自家兒子兒媳,一掌就甩在了葉氏臉上。
“哪來的潑婦,就不該放你進門,真是臟了我家門前這塊地方!”
葉氏沒有防備,一個趔趄直接朝一旁栽倒過去!
事發突然,葉氏后的老兩口哪里反應得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狠狠摔在地上,揚起一陣土灰。
元家的小兒子已經病了有半年之久了,葉氏沒日沒夜地照顧,早就虛弱的不行,如今這一倒下,愣是在元家老太太的攙扶下,掙扎了半天,才重新站了起來。
錢氏攔下一旁躍躍試想要手的兒子,惡狠狠地道:“我告訴你,元霜現在是我褚家的兒媳婦,由不得什麼阿貓阿狗的都來欺辱,便是你這作踐人的親阿娘也不!”
葉氏同樣惡狠狠地瞪著錢氏,可方才那一下子,打得耳朵現在還嗡嗡作響,再瞟一下錢氏后虎視眈眈地褚家男人們,卻是不敢上前分毫。
“阿娘?”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聲“阿娘”打破了僵局,原是留在堂屋的元霜,在沈鹿竹的攙扶下,和堂爺爺老兩口一起走了出來,而這一聲“阿娘”喚的自然是錢氏。
“是誰來了,怎麼這麼久。”
元霜聽著八個月大的肚子,滿臉不解地向錢氏和褚平,錢氏卻瞬間換了臉,不想兒媳婦見到糟心的娘家人,再氣得了胎氣。
“沒事,臭要飯的,阿平快扶小霜回屋歇著去。”
葉氏和元家老太太,一聽是元霜出來了,忙抻著脖子朝里面嚷著:“元霜!好你個不孝,親阿娘來了都不面!”
“元霜!你還是不是我元家的子孫了!”
元霜眸里閃過一震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褚平。
褚平安道:“別理他們,我帶你回屋去,這有阿爹阿娘呢,沒事的。”
元霜看了看一向待自己極好的褚家人,那阿娘和爺的子,是最了解的,雖不知道是何事,可他們既然找上了門,不見到自己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事兒是因自己而起,又怎麼能扔公婆在這面對,自己卻躲起來。
隨后朝錢氏和褚平笑笑:“沒事兒的,我已經不在意了,就讓我打發了他們吧。”
元霜繞過眾人,看向元家三人淡淡問好:“阿爺,阿……阿娘,是來找我的?”
元家老太太乍一看見元霜的子,顯然吃了一驚:“這……這大著肚子,可如何是好?”
葉氏自然也是瞧見了的,可卻只是皺著眉,面不悅道:“你既出來了,那便跟我家去一趟吧!”
“我已嫁作褚家婦,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都不會去的。”
葉氏瞪著公然忤逆自己的元霜,怒不可遏,這個閨兒打小就和自己不親,以前害得元家沒有男丁就算了,后來竟還克死了自己親阿爹,虧得男人以前對那般好,要不是為了自家兒子,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你當我稀罕?你個掃把星把哪里當家是你的事兒,跟我走一趟,之后你去哪去哪!”
“我不會跟你去的,你要是沒事,就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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