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沒有吱聲,很不明白為什麼譚耀在快要死掉的時候,留下的竟然是這麼幾個字。
不要報仇?
呵!
怎麼可能不報仇呢?
只要一想到母親現在正孤單的在地底下,一想到邊的人為了那麼多委屈,就特別想將那些委屈都討回來,然後,十倍、百倍地反擊去給那些認為可以隻手遮天的人。
「答應我。」譚耀抓月月,「一定……要答應我。」
「我做不到。」月月輕聲,「舅舅,你要活下來。」
譚耀的眸黯淡下來,聲音很小很小,小到月月本聽不清楚一個字。
而此時,警察已經趕到,將這裏包圍起來,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
「是誰報的警?」一名警察喊道。
「我。」寒玥趕應聲,「這裏有人綁架,失蹤了很久的譚耀找到了。」
之前,譚耀消失不見的時候,月月就報過案,可沒有想到,現在他出現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救護車。」月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救護車。」
「已經打過電話了。」寒玥輕聲,「別擔心。」
月月點頭,將譚耀放下,再看了郝連景一眼,才走到警察邊去。
「發生什麼事了?」警察問。
「有人綁架了我舅舅,當我找到這兒來的時候,郝連景先生也正趕過來。」月月輕聲,「而他的手下,傷了我舅舅。」
郝連景皺眉頭,雖然月月的證詞是這樣,但是,只要他的手下咬不鬆口,他就不會有事。
警察看向郝連景,然後,將地上那把帶的刀撿起來,就將屋子裏的人全部都帶回去。
警察局裏有一迫的冷氣息,月月很不喜歡這兒,哪怕只是來當個證人,也不喜歡再到這裏來多一次。
「那麼,是郝連景指使他的手下殺譚耀嗎?」警察問月月。
「不是。」月月輕聲,「是郝連景的手下自己衝過去要殺人的。」
「可郝連景的手下卻不這麼說。」警察一直看著月月,似乎是要看穿有沒有撒謊。
「他殺了人,他當然不會承認,想要找一個人當墊背的。」月月很冷靜地開口,「他或許是以為,有個人可以當靠山,就能保自己不死吧!其實,指使他的,肯定是別人。」
猶豫了會兒,警察又問:「你是接到消息去找譚耀的,那郝連景去幹什麼?」
「他和我舅舅之間有點兒過節。」月月輕聲,「聽到消息,就過去了,他在我之後趕到。」
「既然你也說他們之間有過節,那麼,郝連景指使他的手下殺譚耀,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警察的眼睛微微一瞇,「為什麼你能肯定不是郝連景指使的呢?」
「因為,郝連景當時只是想將我舅舅抓起來,送到警察局。」月月淡淡出聲,「當時的況很兇險,其餘的人都只是想將我舅舅抓起來而已,沒有人要殺他,只有那個殺人兇手。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郝連景指使的,他就不會這麼快地把指使人供出來,他背後,是另外有人指使。」
聽了月月的話,警察停頓下來,在仔細考慮著這件事。
「我舅舅怎麼樣了?」月月問。
警察這才看向月月,輕聲:「他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失過多死亡,現在就在醫院的停間,你可以隨時去看他,辦理他的後事。」
月月的渾一,眼睛不自覺地瞪大,湧出些淚水來。
譚耀死了?
雖然一路上都在擔心是這個結果,也知道多半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在期待,在想能不能有個稍微好一點兒的結果。
「你可以出去了。」警察輕聲,「節哀順變。」
月月沒有回話,起,走到門口時,又停住腳步。
「那……郝連景呢?」月月問,「他有沒有事?」
「由於在場的證人都說他沒有指使,目前證據不足,我們不能起訴他,他可以被保釋離開。」警察說。
月月輕輕點頭,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寒玥。
「月月,你沒事吧?」寒玥著急地問。
「沒事。」月月輕聲,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看見月月這副悲傷的表,寒玥就知道,肯定是譚耀死了。
雖然月月一直恨著譚耀,但畢竟有很多疑點沒有問清楚,而且,又是一直對很好的人,的心裏肯定都是悲傷。
月月輕嘆一口氣,等郝連景出來之後,的眼睛微微一瞇,渾很明顯帶了些怒意。
郝連景猶豫了會兒,再向月月走過來。
當警察說所有的證人都說他沒有指使殺人的時候,他是詫異的。
他以為,月月和寒玥肯定會實話實說,不會幫他做假證。
「我舅舅死了。」月月的語氣冰冷,「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為什麼?」郝連景問,「你完全可以向警察說實話。」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在我面前假裝?」月月反問到,「那名手下本就不是聽你的差遣而去殺我舅舅,指使他的,是別人。」
聽了月月的話,郝連景的眉頭一,卻沒有出聲。
在那名手下將譚耀往死里捅的時候,郝連景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而且,想來,譚耀被關的地點,應該也是故意泄給他聽的。
他不由看了看邊的另外兩名保鏢,本來他對他們是信任的,現在看來,也不能再那樣信任了。
郝連景將月月拉著往旁邊走了幾步,再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有人告訴我,是你把我舅舅抓起來,而你卻又在我後面趕到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這是個圈套。」月月冷聲,「依你對柳言的,如果你抓到我舅舅,肯定是要百般折磨他,然後,讓他在痛苦中死去。可是,當我看見舅舅的時候,他卻過得好好的,很顯然,真正抓他的人只是囚了他的自由,並沒有對他怎麼樣。」
郝連景點頭,當時他被譚耀的出現沖昏了頭腦,本就沒有多想別的,竟然就這樣被利用了。
可惡!
「所以當時,我一直勸你,讓你冷靜。」月月拳頭,「郝連景,你的表現,真讓我失!」
「月月!」郝連景不由拉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後面的人是誰了?」
「這個問題重要嗎?」月月沒有好的語氣,「如果你真的柳言,就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做才是對的。這件事還沒完,你別大意。」
說著,月月將郝連景的手甩開,就立即和寒玥趕到醫院去見譚耀最後一面。
郝連景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輸了。
在這件事上,他竟然就毫無防備的輸給了月月。
而且,說得沒錯,這件事還沒完——警察局裏還有個一口咬定是他指使殺人的手下。
郝連景拳頭,抬頭著天,他竟然就這樣被人算計了!
……
而此時,當聽說譚耀的事之後,江譽宸立即就給月月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聽見電話接通的聲音,江譽宸才輕鬆了一口氣,「我馬上就過來。」
「不用了。」月月輕聲,「你理自己的事吧,我自己可以。」
「不行!」江譽宸斬釘截鐵,「這一次,我得在你邊。如果你不說,我也會從別人那裏知道你的下落。」
「你真的不用過來。」月月擰住眉頭,「看看你周圍的環境,並不比我安全。」
「月月……」
「保護好你自己。」月月冷聲,「我不是個什麼事都需要別人幫忙的人,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我會主找你。」
猶豫了會兒,江譽宸只能應聲。
他知道月月的固執,如果他執意要去到邊,肯定只會惹反。
「有事給我打電話。」江譽宸囑咐道,「還有,別太傷心,每個人的選擇都會決定自己的命運,晚上我再過來看看你。」
「嗯。」月月淡淡應聲,「我先掛電話了。」
江譽宸只能同意,可以想到自己不在月月邊,而現在已經走在復仇的路上了,就格外擔心。
不過,當初他會想要重新回到夜家,就是因為自己這樣能拖延住林墨寒,也算是給月月爭取了些時間。
掛斷電話之後,月月走到譚耀的旁邊,這裏很森,尤其是看見譚耀那張蒼白沒有臉的臉時,就格外的恐怖。
月月了眼淚,覺不到害怕,只是覺得難過。
替譚耀不值,為什麼當初他要選擇那樣一條路呢?
哪怕他是被無奈,難道有什麼不能說出來,不能大家一塊兒解決嗎?
寒玥站在月月邊,說實話,看見這種場景,的心裏都有些發憷,在這種森的地方,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會讓人頭皮發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拍在的肩上,嚇了好大一跳,若不是訓練有素,可能都會尖出聲。
寒玥回過頭,看見是基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想死嗎?」寒玥沒有好的語氣。
基輕輕一笑,問:「天不怕地不怕的寒玥,也有害怕的時候?」
寒玥地擰住眉頭,「閉!」然後,就又看向月月,目里滿是擔心。
基也看向月月,費雲楓失蹤之前,特意拜託過他,讓他一定要照顧好月月,現在,看見這麼悲傷的表,倒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兄弟了。
「月月,你現在應該化悲傷為力量,而不是這樣徒勞的傷心,人死不能復生。」基很僵地安,卻覺得效果好像並不大。
月月依舊沒有出聲,一直看著譚耀,固執地以為,人死之後,是能聽見心裏的話的,所以,在心裏和譚耀流。
想到譚耀在臨死之前勸不要報酬的樣子,還是會覺得心疼。
如果說他對還是有疼惜和關懷的,當初又為什麼要那樣對呢?
他分明知道,如果落在秦夢雨手裏會死得有多慘,他也分明知道,母親對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他告訴,說想要經營公司,也一定會給,他卻偏偏要用的方式。
月月苦笑了一聲,現在,事不該發生也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那些會危害邊家人、朋友危害的人都儘快解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變得安全。
再看了譚耀一眼,月月才看向基,說:「我要去見見莊菲揚。」
「見幹什麼?」基問,「那種噁心的人,難道你不覺得看見都噁心嗎?」
「無所謂。」月月的聲音不冷不熱,「反正,遲早是要看見的。」
基聳聳肩,再說:「如果你願意去就去吧,不管你要幹嘛,我都相信,是你深思慮之後的結果。」
月月輕輕點頭,再看向寒玥,說:「我們先走吧。」
寒玥應聲,跟在月月後,都沒有和基說一句話。
「喂。」基跟在寒玥邊,「說好我們倆要比試看看的?你準備拖延到什麼時候?」
寒玥沒有回話。
最近都致力於保護月月,哪裏有功夫去和基打架?
「你應該不會是知道打不過我,所以,就一直拖延,然後在暗中不停的練習吧?」基挑釁地問,「你可以先跟我比試一次,如果輸了,大不了我再多給你幾次機會唄!」
寒玥瞪了基一眼,目里全是警告。
基才不管那些,繼續激怒寒玥,淡笑著說:「如果你害怕傷,也可以直接認輸。」
他的話音剛落,寒玥就突然出手,還好基躲得快,否則,寒玥那一掌打下去,肯定不輕。
「你這是襲!」基角的笑意加深,「你不是最不恥這一招的嗎?難道我已經強大到讓你只想贏,什麼都不顧了嗎?」
「基。」寒玥咬牙切齒,「我沒有功夫陪你耍皮子!你也別想激我跟你打,我們之間的決鬥,肯定會開始的!但你也要分清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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