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被人截胡了？

如果要給軍團部各個派系的道德水準排個序，待在元帥陛下邊的文集團無疑是能排在最前面的。

當東方軍團還在琢磨著如何從契約奴隸上榨出最後一滴油的時候，文集團已經參考南方軍團的民地管理辦法，琢磨出了一套「系統」地將契約奴隸轉化債務奴隸的辦法。

千萬別覺得這是什麼邪惡的事，結合廢土的時代背景來看，將人從牲口變貨絕對能算是一項「善舉」了。

布格拉自由邦的窮人們頂多抱怨一下冰箱開門的廣告時間太長，虹檢測裝置太過反人類，而婆羅行省的奴隸們恐怕在聽到他們的煩惱之後非但不會同，反而會懵的問冰箱和廣告是啥，為什麼浪費人生中的75秒就不用花錢了？

總之，凱旋城的文們雖然沒有讓西帆港的倖存者們用上冰箱，但至給他們毫無希的人生開了一扇窗戶。

這些文們先是和獅州的貴族們合作，用一個月50第納爾的租金租賃貴族們手中的奴隸，接著他們每個月底還會給那些奴隸們額外的50~150第納爾「獎勵」。

能拿到多，純粹看工作中的表現。

當然，這筆錢不會塞進那些奴隸的兜里，但會記在他們的賬上，等到攢夠了錢便可以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贖。

而等這些奴隸給自己贖了之後，他們也算是練工了，不但有著富的工作經驗，而且幹活的積極也更高。

軍團會繼續雇傭他們幹活兒，而原來的那筆獎勵便是他們每月的工錢。

對於威蘭特人而言，他們支付給這些人的工錢並沒有變化，反而把每月付給貴族的50第納爾租金給省了，相當於用更低的本雇了一批更練的勞工。

對於貴族們而言，奴隸乾的多並不影響他們的收，雖然把練工賣掉有些可惜，但一千第納爾的贖費也不虧，相當於一次買斷了20個月的收。

而且，他們還可以靠著勞工登記這個經過包裝的勞務中介賺一筆。

唯一虧的只有那些自由民們。

原來他們吃住都在貴族的地產上，而現在一切都得靠他們自己了……

……

西帆港。

和往日揮汗如雨的繁忙不同，今天碼頭上的氣氛卻有些詭異的異常。

黑的人群在港口上，將從碼頭到倉庫的一整條路都堵的水泄不通，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抑的怒火。

他們是最早一批到西帆港的勞工，這座港口的每一塊磚都凝聚著他們的汗，然而這些人不僅僅滿足於把那些磚頭踩在腳下，還要把他們僅有的那點尊嚴和希也踩在腳下。

奧里薩不是第一個死在西帆港的苦力，甚至不是第一個死在工作崗位上的自由民，然而他的死就像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一樣，讓整座港口的自由民們徹底的憤怒了！

他們像驢一樣任勞任怨的活著是為什麼？

不就是為了能夠得到那張證明他們是自由民的紙券兒嗎？

人是一種靠希為糧食活著的，在有希的時候哪怕吃土都能活著。

「只要勤勤懇懇的幹活兒就能獲得自由」就像一吊在他們面前的蘿蔔，為了這蘿蔔，也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都能吃到這蘿蔔，他們不惜忍監工的鞭子和唾罵，落下一的病，甚至斷自己的脊樑……

然而西帆港的老爺們卻一把將那吊在他們面前的蘿蔔扯了下來，將他們僅有的那點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拿到了又怎樣？

有了那張紙就拿不了你了嗎？

到頭來還是一樣，西帆港真正的自由人只有那些兒就不需要紙券來證明自己的自由人。

不會有人去問威蘭特人要那東西，也不會有人去問貴族要那東西，甚至銀月灣的牧師和南部海域的商人也不需要，似乎是因為黏共的某些協議。

奧里薩為自己贖花了一千第納爾，為家人們贖不知花了多，可能還從威蘭特人那兒借了一點。

然而他的死亡補償卻只有可憐的八百第納爾！

八百！

按照最壞最壞的1:5匯率，甚至連200銀幣都換不到！

這筆錢既償還不了債務，也維持不了一家人的開銷太久。

他一旦埋進了土裏，他的家人要麼重蹈他的覆轍，要麼走上和他相同的命運。

再要麼——

就只能把自己賣了，再去開始下一個絕的循環。

如果廢土上的新風永遠吹不來這裏，這兒的人們或許能任勞任怨的忍這一切，甚至於直到進土裏的那一刻才恍然清醒，而一瞬間的痛苦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然而偏偏不巧的是，來自東邊的商船帶來的不僅僅只是財富和技。

還有啟蒙這一切的思想。

站在這兒的自由民們也許還認不了多字，但從來自銀月灣的牧師那兒，他們已經知道幾千公裏外有一座名巨石城的聚居地和一個名波爾的覺醒者。

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可當五十萬個倖存者團結起來，連那數百米高的巨壁都會為之抖，千米高的大廈都會傾塌！

西帆港的倖存者可不止五十萬個，而是足足上百萬！

在榜樣力量的鼓舞之下，原本那些槍聲一響便一鬨而散的人們，再一次的團結了起來……

他們已經夠了那些謊言。

他們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利。

面對著那越聚越多的人群，納吉冷汗直冒，但還是鼓足勇氣的朝他們吼道。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幹活……又皮了是嗎！」

人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像上次一樣上前挑釁那些威蘭特人士兵，僅僅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兒，用眼睛看著他。

被那一雙雙眼睛看得滲得慌，納吉張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握著鞭子的右手不斷抖，就像得了無力一樣本下不去手。

聚在這兒的說也有兩三萬人，數量是前天的十幾倍。

這些人不只是自己不工作，還把回頭去倉庫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如今整個港口就像一直壞了的鬧鐘，裝卸的工作完全停滯了下來。

如果他不能在天黑之前把碼頭上的那些貨全部卸完，威蘭特人船主和那些本地的貴族全都會跑來找他麻煩！

一想到那場景，納吉的額頭上頓時滲出了冷汗，求助地看向了旁邊的港口警衛。

警衛們也在互相的頭接耳著，似乎在商量著對策。

「要不把這些人先驅散了？」

「可碼頭還需要他們幹活。」

「但他們現在留在這兒也只是礙事兒。」

「可要是沒了他們呢？靠那些磨洋工的奴隸忙到明天也弄不完。」

「總督代我們的工作是保證這裏的生產秩序……得想辦法讓他們回到工作崗位上，而且得讓他們老老實實幹活。」

警衛隊隊長看了一眼那群勞工們，眉頭地皺了起來。

之前是他小瞧了這幫傢伙，他們雖然膽小如鼠，卻也不是一無是。

比如足夠的狡猾。

在威蘭特人的其他民地也出現過「自由民」罷工的況，但那通常都是出現在債務利息與收完全失衡的況下，極發生在契約奴隸向債務奴隸過渡的初級階段。

這本該是雙方的月期。

然而就好像有人告訴了他們，這場騙局接下來會發展到哪一步一樣，他們猛然之間從虛幻的夢中驚醒了。

並且還學會了罷工這個最壞最壞的壞習慣。

他們可以拿著槍把這些人從一個籠子趕進另一個籠子，但卻沒辦法著這些人拿出幹活的積極來。

而每當到了這時候，即使是威蘭特人也只能權衡利弊地做出一些妥協。

可惜總督回凱旋城過年去了，現在大概還在海上飄著。

警衛隊長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納吉的面前，看著臉蒼白的後者吩咐的口吻說道。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和他們談談吧，看怎麼能讓他們回去幹活。」

納吉連忙回到了人群面前，想撿起平日那作威作福的表，卻死活拿不出惡狠狠的底氣，最終只能放低了姿態，苦口婆心地說道。

「伱們在這兒站著有什麼用？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總得給我句話吧！」

在同伴們的支持下，一名勞工站了出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我們死了一個奧里薩。」

納吉咬著牙說道。

「我們已經給過了賠償，你們還想怎麼樣！」

那勞怒道。

「……太了！八百第納爾本不夠他的家人在西帆港活下去！」

「那就回鄉下——」納吉剛張開駁斥，便被對方憤怒的打斷了。

「在那兒裝傻了，獅州沃的土地上蓋滿了種植園，哪兒有能讓們活下去的土地！」

這句話引起了不人的共鳴，尤其是那些原本就是在種植園裏幹活的人。

如果真有的選，他們本不想來這鬼地方賣力氣。

他們有種地的本事，然而無奈本沒有可以種的土地。

「沒錯！們本沒有可以回的家！」

「難道讓奧里薩的妻兒子回他原來老爺的種植園嗎！」

「那我們是為了什麼給自己贖！到頭來還不是一樣！」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人們的緒也越來越激。

納吉頓時慌了神，不顧一切地吼道。

「那你們想怎麼樣？難道讓我們養們一輩子？憑什麼！」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眾人一片嘩然，眼神更加憤怒了起來。

「憑什麼！」

「就憑奧里薩是在給你們幹活的時候死掉的！」

「我們為這港口流過汗，憑什麼這兒沒有我們一片地方！」

「沒錯！我們不只要為奧里薩討回公道！我們還要討回自己的公道！」

「幹活的工錢必須漲！」

「要麼一天至給我們10第納爾！要麼允許我們自己組織起來承包碼頭！大家公平的競爭，我們干多活就吃多飯，絕不賴著你們！」

整個碼頭都是勞工們憤怒的咆哮，就連那些想從人群中過去的奴隸們，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聽著那越來越過分的要求，納吉只覺頭皮發麻。

這幫漫天要價的傢伙！

一天10枚第納爾！

一個月就得300了！相當於以前的最大工資翻了一倍！

搬幾隻箱子就要這麼多錢，他們怎麼不去搶！

至於放他們自己組織起來承包碼頭，那更是萬萬不可。

這不僅僅是利益的問題，還有其他更棘手的問題在裏面。

無論是威蘭特人還是貴族那邊都不會答應讓這幫下等人組織起來。

他們今天敢要求承包碼頭，明天就趕要求把那市政廳銀行郵局一起承包了！

到時候西帆港還姓誰的名字？難道姓這群老鼠們的名字嗎？

納吉眉頭狠狠搐了下，用盡全的力氣朝著人群吼道。

「你們瘋了嗎！你們知道自己提的是什麼要求嗎？你乾脆讓我們把這座港口送給你們得了！」

「那你給我們啊！」

站在人群前面的勞工沒有示弱，更是沒打算讓步。

彷彿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納吉冷笑了一聲說道。

「給你們？你們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就會毀掉這裏的所有！」

那碼頭工人死死地瞪著他。

「那就毀了好了，反正這裏的所有從來都不屬於我們！」

眼看著人群的緒越來越激，站在一旁的威蘭特人警衛們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那警衛隊長走到了納吉的旁邊，一把將他拉到了一旁，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是豬嗎？我讓你和他們談條件，把他們哄回到崗位上，可沒讓你和他們吵架！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眼見威蘭特人生氣了，納吉連忙苦不迭地解釋。

「大，大人，您不懂……您可不能給他們好臉！一旦讓他們嘗到了甜頭，他們馬上會像蛇一樣，順著您手中的警往上爬。」

「我不懂？」那警衛隊長冷笑了一聲，笑著拍了拍他腦袋，「你去過幾個民地？才當了幾天的工頭，就敢這麼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