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新任掌祭司大人在哪里?讓來救我們啊!”
“……”
自從喬淺月是天命之的份,在盛京城曝之后,整個蒼山圣境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份,更知道能力挽狂瀾,拯救蒼山圣境于危難!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對喬淺月的接度這麼高,即便是在喬淺月繼承司天閣時,也并未做出太大的反抗,就直接默認了……
沒辦法!
能夠拯救天下的人,該給的尊重,他們還是要給的,可是現在……
他們該給喬淺月的尊重給了,喬淺月卻在蒼山圣境真的陷危難之時,不見人影了,這讓八大世家的家主,如何能接的了?
不止八大世家的家主,就連跟隨他們前來的司天閣弟子也忍不住的面面相覷……
話糙理不糙!
就是這麼個道理啊!
事關自己的家命,所有人的立場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喬淺月在這個時候就該出現,就該拯救他們!
“呵呵!”
盛梟聞言,忍不住的笑了,“是什麼讓你們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話?是天命之不假,可是你們知道想要消弭這場災難,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眾人聞言一愣,可是卻沉默著未曾說話。
他們不關心喬淺月會付出什麼代價,他們只關心他們還能不能活著!
“死道消!”
盛梟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們若是死在這場滅世的災禍中,或許還有來生可言,可如果真的來了,真的要幫你們消弭這場災難,那就要付出死道消的代價!”
“從此以后,將不復存在!沒有余生,更無來生!”
想到這一點,盛梟的心,就宛如刀削一般的疼!
那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
他親眼看著蹣跚學步,看著學會吃飯,看著一邊反抗,一邊努力的學習各種生存技能……
他想要的,是他帶大的孩子活著,而不是送去死!
雖然這是他和澹臺明德原本的打算,可是人都是有心的,都是會變的,在這一刻真正快要來臨之時,什麼大公無私之心,什麼兼顧天下之德……
他和澹臺明德全都可以不要!
“那又如何?”
“我們這多人的命,難道還不如一人的命不?”
“盛老家主你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放棄了我們,選擇了保全喬淺月?”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可是蒼山圣境最德高重的人之一,枉我們都這麼尊敬你,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心,就置整個蒼山圣境于不顧?”
“……”
“……”
憤怒的譴責之聲,當即如雪片般朝著盛梟砸去!
眾人里對喬淺月的稱呼,也從現任掌祭司大人變了直呼其名!
人心!
就是這麼善變!
在自己的利益遭到損害后,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別人,甚至覺得理直氣壯!
“呵呵!”
澹臺明德見此,忍不住的冷哼一聲,“不只是盛梟,還有本尊!”
這樣的罵名,豈能讓盛梟一人獨擔?
月兒是盛梟帶大的,可是卻是他的兒,親生的!
保護自己的兒,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應盡的職責,為此不管付出什麼,澹臺明德都愿意承擔!
“荒謬!簡直荒謬!”
“司天閣的先掌祭司,選擇犧牲蒼山圣境保護自己的兒?這算什麼?”
“司天閣還是那個守護蒼山圣境的司天閣嗎?”
“在其位謀其政,先掌祭司你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心虛嗎?”
“……”
“……”
面對眾人的譴責之聲,澹臺明德緩緩垂眸,“為什麼要心虛?本尊為了蒼山圣境,已經痛失所!為了蒼山圣境,已經付出了一生的努力!”
“你們以為,若是沒有本尊,你們能夠茍活到現在?本尊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們,如果沒有本尊在,你們甚至本就等不到月兒長大,蠻荒之地的封印早在月兒年之時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那時候,月兒尚未長大,神魂孱弱的本不足以拯救這滅世的災禍!是本尊,是本尊和盛梟,為了蒼山圣境的百姓,不惜再次啟司天閣先祖布下的獻祭陣法……”
“本尊為了守護你們,守護蒼山圣境,已經做出過一次選擇,選擇了泯滅良知,犧牲下界來拯救你們,為了你們……”
“本尊修為幾次耗盡,死守蒼山圣境,不敢離開片刻!為了你們,本尊不能盡為人父之責,不能承歡老母膝下……”
“為了你們,本尊已經犧牲了一生!這次,本尊的選擇有什麼錯?”
“你們無辜,難道下界的百姓就不無辜?你們無辜,難道本尊的兒就不無辜?下界的百姓就該被掠奪靈氣壽元?本尊的兒就該為了你們去死?”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這樣的道理!犧牲本尊一個,與你們同生共死已經足夠,你們竟然還敢妄想本尊的兒拯救你們,本尊告訴你們,做夢!”
“本尊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月兒再次踏足蒼山圣境半步!”
“……”
“……”
澹臺明德聲嘶力竭的聲音,響徹蠻荒之地,讓在場之人心神劇的同時,絕的覺不斷拔高……
“死心吧!”
盛梟見此,再次緩緩道,“早在月兒他們離開蒼山圣境后,我們就已經切斷了蒼山圣境和外界的所有傳送陣法,徹底將蒼山圣境和外界隔絕,月兒回不來了!”
“天要亡我們,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了!”
盛梟的話,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宣判了死刑!
死寂!
可怕的死寂,在蠻荒之地蔓延!
腳下的地面仍在,可是不管是八大世家之主,還是他們帶來的銳,亦或者是司天閣的子弟,此時此刻都顧不得這些了……
他們只覺得通冰涼,宛如置冰窟!
傳送陣被切斷了!
喬淺月不會回來了!
沒有人能救他們了!
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
種種信息織出死亡的絕,讓在場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可以死!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死,可是我家中妻子懷六甲,腹中的孩兒還未來得及看一眼這世界……”
“我的孩子才剛一歲!才剛一歲啊!該怎麼辦?”
“先掌祭司,盛老家主,我們愿意跟隨你們赴死,我們愿意的,求求你們,救救我們的孩子!只要我們的孩子能有一點兒活路,我們寧愿去死!”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只有你們,能找到救下孩子的辦法了!”
“……”
“……”
絕之下,眾人的良知,逐漸回籠。
如果,先掌祭司和盛老家主,只是覺得讓喬淺月如此赴死,不值得的話,他們可以去死的!
他們可以去陪死!
只希他們能救下他們的孩子,讓他們的脈得以繼續延續下去……
“求求你們了,想辦法召回現任掌祭司大人吧!”
“只要能救下我們的孩子,我們愿意給陪葬,以謝的救世之恩!”
“是的!我們愿意陪葬……”
“……”
“……”
說話間,就有一人神激的拔出了長劍,往自己的脖頸上劃去……
為了他們的孩子能夠活下去,為了蒼山圣境的萬千孩子……
他們可以陪葬的!
真的愿意的!
可是,就在那人手中長劍落下的瞬間,澹臺明德掩在黑霧下的手微,直接將那長劍格擋在地……
而與此同時,通過補天石窺視著這一切的喬淺月,懸著的心也忍不住的落了下去……
完全沒想到,蒼山圣境的狀況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了!
所以,滅世災禍對下界的波及,果然有延遲,而且這延遲,還不小!
獨孤羨看到這畫面,宛如神祇的臉上,神也逐漸凝重,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喬淺月……
生怕下一秒就會不顧一切的沖出去,返回蒼山圣境!
與此同時,補天石中的畫面,仍在繼續……
“……沒用的!”
澹臺明德攔下了那人自刎的舉后,搖了搖頭,緩緩道,“傳送陣被毀的徹底,已經無法修復!就算我們愿意,月兒也不會回來了!”
“你們不用陪葬,如果死亡是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那我們都會葬在這即將到來的災禍中,無人能夠幸免!”
這樣的況,他和盛梟不是沒有預料過!
他們兩人都不是大大惡之人,做出這個決定時,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被所有人攻訐的準備,甚至……
做好了自己可能會后悔的準備,所以……
他們將傳送陣破壞的徹底,本沒有修復的可能,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看到蒼山圣境的慘狀,看到蒼山圣境的萬千子民慘狀后,自己會后悔……
他們……
早已絕了自己的后路!
斷送了自己后悔的可能!
“我們允許你們死于天災,卻不允許你們死于威我們就范,因為那毫無意義!”
盛梟見此,也跟著搖了搖頭,道,“和我們一起,安靜的等待死亡降臨吧!”
隨著盛梟這話,蠻荒之地的眾人再次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有澹臺明德這個絕世強者在,只要他不允許,他們確實連以死相的本事都沒有,可是……
絕!
真的好絕啊!
沒有什麼,是比眼睜睜的看著死亡降臨,更可怕的事了!
就在蠻荒之地的氣氛陷沉寂之時,喬淺月的靈力也不足以再支撐補天石倒映的畫面繼續了……
懸空的補天石上芒一閃,噗通一聲掉在了床上。
喬淺月見此,長長的吁了口氣,手將那補天石拿了起來,這才活了一下僵掉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蒼山圣境的形,你已經看到了……”
站在獨孤羨面前,喬淺月看著他那張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讓心馳搖曳的臉,無奈的苦笑道,“獨孤羨,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死,更知道我很無辜,可是,蒼山圣境的那些百姓,也同樣無辜……”
“我不是圣母,也沒有什麼慈悲心,如果只是獻祭一個蒼山圣境,就能夠將災禍徹底的消弭在那里,不會牽連到下界的話,我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看著蒼山圣境的人去死,可是……”
說到這里,喬淺月臉上自嘲的笑容越發的大,“你也看到了,下界也地龍翻了,蒼山圣境不能阻擋災禍的蔓延,諸界都將在這災禍中淪陷……”
“我可以不管蒼山圣境,可是卻不能不管這里!”
“和那個想要自刎的人一樣,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死,獨孤羨,我想讓他們好好的活著,也想讓你好好的活著,我沒有別的選擇……”
什麼陪葬……
什麼救世之恩……
都可以不要!
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是在意的人,能夠活下去而已!
人人都有自私的心,就算是喬淺月也不能例外!
獨孤羨聞言:“……”
沉默了一瞬,然后……
手握住了喬淺月的手。
“我,陪你一起回去!”
這是他的退步,同時也是他的底線。
喬淺月聞言:“……”
抬頭看著比高出好多的獨孤羨,目及他眸底的堅定時,心底的絕和無奈滿溢……
到底,還是無法阻止嗎?
無法阻止這個男人的犯傻,也無法阻止他陪赴死!
“金金和阿鈺,會很傷心……”
喬淺月只能無力的道。
“時間能治愈一切!”
獨孤羨簡單干脆的回答。
“你原本可以活下去……”
喬淺月閉眼,絕的很。
“我們承諾過彼此,生死不離!”
“……”
喬淺月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承諾二字!
因為承諾,獨孤羨要跟著犯傻,何磐和青山他們也要跟著犯傻……
……
如果再給一次重來的機會,寧愿孑然一孤寡無依,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可惜……
這世上沒有如果!
“呼……”
長吸一口氣,喬淺月終是無奈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回蒼山圣境吧!我們的回去,不讓何磐他們知道,好不好?”
能茍活一時也好……
喬淺月實在是不想,因為的離開,在月華皇宮中造大靜!
“……”
獨孤羨聞言,沉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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