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人當眾貶低，許多妃嬪縱然再不滿，也不能跟吵鬧。

因為，的確是皇帝的寵妃，在后宮可謂橫行霸道，無人能阻。

同時，宮久遠些的嬪妃們，也明白一個道理。

皇帝生好涼薄，對趙人的寵，不過建立在年輕貌上。

可天下的人何其多，后宮子的容又如夏花，雖燦爛卻轉瞬消逝。

用不了幾年，說不定甚至只需要幾個月，趙人也會被喜新厭舊的皇帝冷落拋棄。

到時候，無需任何人踩一腳，自個便萎靡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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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人毫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只得意地環顧一圈，確定沒人跟搶后，再將藍寶石飾品收囊中。

其他點翠首飾被一掃而空，連帶珍珠翡翠類的首飾也沒放過。

相比起明玉堂的火，香玉閣那邊冷清得很，連螞蟻都沒進去過一只。

黃掌柜氣得快吐，然而任憑他怎麼賣力吆喝，別說后妃們，就是眷跟宮婢們，也死活沒去看一眼。

徐清茉私底下尋機會，告訴樊梨梨，這是黃掌柜說了些混賬話，惹怒眾人的緣故。

明知道不待見，何必去自討苦吃？

更別說，香玉閣的樣式很是老舊單調，已經跟不上當今珠寶行千變萬化的形式了。

這還沒完，幾個對黃掌柜那番話不滿的人，還跟商會提出異議。

商會也直截了當地，將香玉閣從江州珠寶行除名，免得以后再禍從口出，連累整個商會。

珠寶大會一結束，樊梨梨來到容閣，讓琉溪知幫做個保養。

要不然，自己都要變百歲老婦了。

琉溪知邊給按邊好笑道：“嫂嫂的小金庫，應該滿滿當當了吧？”

“那可不是，”樊梨梨滋滋道：“那頂被趙人拿走的藍寶石點翠冠，定價高得離譜。明珠娘子給了我三分之一分紅，直接賺翻了。”

反正皇室富得流油，多銀子都付得起。

琉溪知又給報了容閣的賬目，同樣令人笑得合不攏。

“對了，貴妃娘娘在這次珠寶大會上，可暗地里幫了不忙。”樊梨梨認真道：“你要是見到了，幫我謝一聲。”

端儀貴妃雖然不跟樊梨梨“相認”，卻沒替明玉堂說好話。

跟徐清茉一直待在明玉堂的場地里，對點翠表現出莫大的欣賞。

那些命婦貴們，也就在明玉堂里轉悠，哪怕首飾都被搶空了，也要在旁邊候著。

言談之間，明玉堂的聲名逐漸打響。

容閣也是一樣，前來選妝品的子激增，小作坊里沒日沒夜地趕工，伙計們頭上都要冒煙了。

樊梨梨舒心得很，再累都有心哼小曲。

不過，皇帝一行人，再過幾天就該離開江州了。

接下來是華云洲，然后前往海州，再從別的路線繞回京城去。

琉溪知心事重重，替樊梨梨輕輕按太。

“嫂嫂，兄長他，還是不愿意原諒姑姑嗎？”

樊梨梨蹙眉道：“嗯，屠沉不怎麼提貴妃的事。”

雖然猜測了許多，但其中，樊梨梨始終沒有弄明白。

琉溪知神黯然，作微微停滯。

“其實，姑姑已經知錯了，常在懊惱懺悔。再說，三堂兄也已經逝去，姑姑心痛難當，兄長又何苦再這麼懲罰親人？”

北境對堂表的劃分不明顯，表親跟堂親都是親人，所以琉溪知也沒在意稱謂上的不同。

樊梨梨坐起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琉溪知有心想請樊梨梨說和，畢竟屠沉只聽自家媳婦的話。

幾年前，皇帝搶走空戎國第一——安嘉太后，納后宮為妃。

空戎國不了這等奇恥大辱，揮兵攻打大靖，但被北境將士阻攔。

雙方纏斗數百年，早了死敵，但尚能維持表面上的微妙平衡。

一次次激烈戰爭，北境和空戎國均損失慘重，再打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無奈，空戎國先退一步，只要皇帝歸還空戎國太后，就暫時休兵。

然而皇帝迷心竅，被空戎國人奪了心智，不但不肯議和，還下令北境繼續進攻，務必掠奪更多人。

北境將士不肯為皇帝的昏庸，再做出無謂的犧牲，所以一再違抗京城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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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派了皇子和太師前來北境，帶兵在空戎國邊境作，搶占牛羊，殺百姓。

士兵們甚至焚燒村莊，人妻，壞事做絕。

空戎國然大怒，殺了北境派過去的使者，舉傾國之力再次攻打。

然而，這次皇帝的兵馬卻紛紛撤退。

朝廷以北境抗令為由，停下對北境的支援，還放任遼原土匪等民間匪徒，從后方襲北境。

北境腹背敵，危在旦夕。

端儀貴妃所生的三皇子，跟北境王室有脈牽連，也對大靖局勢到擔憂，所以不顧令，帶兵往北境支援。

但天妒英才，三皇子最終戰死沙場，北境雖然滅了空戎國，可銳部隊接近全滅。

皇帝既滅了空戎國，又解決了北境這個心腹大患，坐收漁利。

自那以后，端儀貴妃怕是對皇帝徹底死了心，再也不留半點義。

琉溪知傷道：“三堂兄是個極好的人，跟兄長彼此欣賞信任。他的死，兄長難過不假，可是姑姑同樣心痛。”

屠沉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端儀貴妃能拋棄北境，不顧一切嫁皇室。

那個薄寡義的皇帝，不但不端儀貴妃，對的孩子也是百般打戒備。

可以挑選全天下的男人，可是獨獨不該，上一個忌憚北境，想方設法要將其覆滅的昏君。

樊梨梨聽完，垂眸咬，眼神里是涌如黑夜水般的哀傷。

“屠沉這一路，走得很艱難吧？”

琉溪知輕輕點頭，“可是，他遇到屠家，遇到嫂嫂你，就是不幸之中，老天爺給予的最大幸事。”

當年，北境與空戎國驚世一戰，屠沉真正的家人，北境王和其他叔伯將領們，全部為國捐軀。

屠沉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但也傷痕累累，心如死灰。

而皇帝不但沒有嘉獎，反而怒斥北境損兵折將，借口剝奪屠沉北境世子的份，將其貶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