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帝忽的拔高音量怒聲道:“回答朕!”
剛才盛怒的莊朗瞬間安靜下來,他的思緒被回了那天晚上報國寺。
太子縱然被設計失德失了帝心,但是經莊讓提點他才知道思敏原來才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一個臭未干的小兒,他自是要除掉他。
親兄弟都可以構陷,何況區區一個侄子。
那天晚上大風雪,得知思敏已經買通監出宮前往報國寺之后他便暗中上了山。
報國寺的僧眾都聽從曹家軍的安排,因此他得到了一條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路線進了報國寺。
到到太子素日誦經的禪房之后他便看到了死去的思敏。
小小的思敏躺在地上,下的鮮已經淌了小洼。
他意識到不對勁想要離開的時候太子來了。
“我看到太子下意識的以為是太子殺了思敏嫁禍給我,之后再借喪子之痛讓您心而后重回東宮。”
“太子認定了是我殺了思敏,上前要殺我。”
“爭執之間,我失手殺了太子……但是,”莊朗急切辯白道:“其實也是他自己撞到我的劍上的,并不是我故意殺他的。您也知道,太子他并不通武藝,我若是要殺他只用一招便可取他命!”
“接著我便被僧人發現……之后的事您便都知道了。”
莊朗說著微頓,目的鎖著明盛帝道:“我縱然想殺太子、思敏。可他們真的不算是死在我手中!”
“孩兒冤枉啊!父親!”
明盛帝輕輕咳嗽了幾聲,線明亮的室垂暮老人和惶恐不安的青年人卻生生勾勒出了一種秋至霜寒之。
“你說你沒殺思敏。”
“是。”
莊朗道:“孩兒沒殺他,孩兒是被冤枉的!說不定冤枉孩兒的就是二哥五弟,除掉孩兒之后他們便有機會當太子了!”
明盛帝聞言似覺得可笑一般哼笑幾聲,他渾濁的眼珠子迸發出道:“你想當太子?”
莊朗苦一笑道:“誰不想?就連往日裝作只喜歡游山玩水對朝堂政務沒有毫興趣的五弟現在也參與了皇位爭斗,這天下誰人不想當江山之主,獲無上權力?”
“你召集了區區幾千人便想要奪位?”
明盛帝道:“你太小瞧朕了。”
說完明盛帝想站起來,卻子微微一僵一時沒能站起來。
莊朗手去扶他,明盛帝看了他一眼而后借著他的手撐著站了起來。
“高寄,是不是一直都是您的人?”
莊朗沒忍住道:“貶打,是您迷我們的手段。您一直都想培養他!”
“忠臣良將,昏君才不喜歡。”
明盛帝笑著道。
莊朗像是瘋了一般笑起來,笑著笑著眼中涌出淚,模糊的淚里莊朗發現明盛帝的背似乎佝僂了一些。
大監見他出來忙手去扶他。
明盛帝卻搖頭指了指高寄道:“你跟朕來。”
高寄手扶著明盛帝。
滿是腥味兒的院子兩人卻好似閑庭信步一般。
明盛帝道:“他說他沒殺思敏。”
明盛帝將莊朗所言如數告知高寄。
高寄聞言淡淡道:“小皇孫若在便無今日之事。”
明盛帝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都不太喜歡,但是對思敏卻是萬分疼。
皇位,他一心想留給思敏。
“查。”
明盛帝道:“朕這一生,如今最想做的便是查清思敏之死。無論是誰殺了他,朕都要他償命。”
高寄稱是。
明盛帝略帶冷的目落在他上,“高卿,不要騙朕。”
從莊朗所言中可以看出莊朗懷疑是莊讓,但明盛帝要的不是懷疑而是確定是誰。
這天晚上皇城突然暴斃了數位大人,三皇子府的尸足足運了一晚上。
第二天明盛帝下旨封三皇子為魯平王,即日便離京前往封地。
魯平地偏僻,人口稀,是個實打實的窮鄉僻壤。
明盛帝此舉便是要絕了莊朗奪位的心思,要他老老實實待在魯平終老。
原本風頭盛,最有可能為太子的三皇子突然之間,最大的靠山曹大將軍突然因為謀反和貪污進了大理寺,沒過多久位同副后的容貴妃突然暴斃,如今容貴妃尚未下葬便被急忙趕往封地。
此消息一出便為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如今京中只剩下二皇子和五皇子角逐帝位。
二皇子出卑微,如今母妃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在了宮中,五皇子原本有景妃依靠外祖家做靠山,但如今已悉數化為煙塵。
“兩位皇子可謂是旗鼓相當啊!”
賣酒的老翁笑著道。
聲音傳馬車,宋棠撿了一塊點心遞給豚兒。
豆沙餡兒的點心豚兒素來喜歡,吃得歡喜的眼睛微微瞇著。
白紫英怕他噎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豚兒甜甜道:“謝謝姨姨。”
白紫英笑起來道:“豚兒真乖。”
忽的馬車一停,明羽掀起車簾問怎麼回事兒。
車夫道:“魯平王的車架離京,夫人按規矩我們理應避讓。”
馬車停在一旁避讓車架。
宋棠掀起簾子看向魯平王離京的隊伍,東西很,甚至連個富商也比不上。
魯平王和王妃在馬車沒出來。
“聽說側妃紛紛請賜休書,不愿意跟魯平王去封地呢。”
“側妃請賜休書,那王妃呢?王妃不比們尊貴?”
“天家媳婦哪里是那麼容易當的?側妃侍妾都能離開,獨獨王妃死了也要葬在魯平王邊,王妃只能去陪魯平王吃一輩子的苦了。”
一陣風吹起車簾,宋棠看得馬車面無表的王妃和宛若行尸走一般的魯平王。
“別看了。”
白紫英道:“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了。”
宋棠依言放下車簾道:“米糧的價格已經降下來了,百姓可以度過這個寒冬了。”
白紫英聞言也出笑容道:“自從白盛將軍領軍之后便打得蠻人落花流水,想必應該快要結束了。”
馬車重新行駛起來,兩人的對話被車聲掩蓋。
當天晚上大捷的戰報便送達京城。
蠻人提出議和,之后每年向我朝上供,并且約定此后不侵擾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