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啞然失笑,他坐直,眉眼間染著冷然的嘲弄:
“你以為,你想要的的東西,別人就都想要了?對我,他是強行把我不需要的給我,而對你……如果你真的這麽大怨氣,真的覺得留在那裏還不如坐牢,那你怎麽不告訴他你要自首——秦梁我還是了解的,我不信如果當初你沒有死死乞求他,他會做出包庇你的這種事來——你敢你沒做過?”
問到最後,秦扶君本能躲開了秦樓的目,無意識抓了上的服。再開口時,秦扶君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什麽心虛或者。
“你跑這麽遠來難道就是為了來教育我的?就算你知道了當年那件事的真相,也不要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已經不可能比現在過得更淒慘了,所以我什麽都不怕失去。”
秦樓眼底怒意燒起的火焰劇烈地跳了下,又被他按捺回去。
他一甩手,之前的文檔被他扔到秦扶君麵前。
“你最好看完,再話。”
“……”
秦扶君眼神微,遲疑兩秒,還是忍不住拿起檔案袋,打開倒出來裏麵的東西。
隻匆忙掃了幾眼,秦扶君臉就變了:“你……你怎麽……找到的這些東西?”
“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秦樓雙手扣著,向前俯。
“你之前,你不可能比現在過得更淒慘了?那我告訴你,我能讓你比這更慘一百倍。”
秦扶君很想否認,但知道這是事實——手裏的這些證據足夠讓和當年那件案子牽扯上無法割開的關係,而以秦樓的手段人脈資源,隻要有了這些證據,他就能夠輕易把按進牢獄裏,這輩子都別想翻。
那和療養院不同。
療養院終究是有指的,指著總有一父親會老去會徹底心,會把放出來重見日——所以這麽多年即便被關在那裏,也從來沒有真正絕過。
但如果被秦樓送進牢獄,知道那這一輩子就真的徹底完了。
心底那些恐懼慌一點點匯聚起來,秦扶君幾乎想像當年向父親秦梁一樣向秦樓求饒了,但沒有那樣做。
不是因為顧忌臉麵,而是因為清楚地知道,秦樓和秦梁不一樣,他絕對不會對自己有半點心慈手。
秦扶君深吸了一口氣,又音線微地吐出來,著自己理智下來。
“……既然這些證據是甩在我麵前,而不是被直接提給法院,那我猜你要讓我幫你做什麽。”秦扶君著恐懼看向秦樓,“你吧,你想我做什麽。”
秦樓眼神厭惡地著。
“我要當年那件案子裏,所有參與者的名單。”
“——!”秦扶君眼神一抖,猛地搖頭。“不可能,我不會告訴你——真的告訴你了的話,他們連我的不會放過!”
“原來你也知道怕?那就好辦。”秦樓笑起來,眼神裏冷意撲麵,他手扣了扣桌上那些散落的證據,“如果我把你送進監獄,那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
秦扶君臉煞白。
許久之後,秦扶君似乎終於定下心神來。
惶惶地抬頭看向秦樓,出一個慘淡的笑,“如果、如果我告訴了你那個名單,那你會放過我嗎?”
秦樓想都沒想,“不可能。”
“——!”
秦扶君臉上強出來的笑容僵住,下一秒就轉為猙獰,被瘋了似的狂笑起來:
“既然結局都一樣,那我為什麽還要告訴你!反正我已經足夠不幸了,那你就幹脆跟我一樣不幸、甚至比我更不幸就好了啊!我看到時候我們之間誰更痛苦!哈哈哈哈……就算你知道我是當年害了宋書的真兇,你除了殺了我還能怎麽做?!”
秦樓不做聲,垂下眼。
那張俊的麵孔上平靜淡然,像是那些話完全無法對他的心緒產生半點幹擾。
在秦扶君抑不住影和恐懼的目下,秦樓慢條斯理地摘下襯衫的袖扣,然後才抬眼看向秦扶君。
他微微一笑:“笑完了?”
那樣平靜到令人驚駭的眼神裏,無法抑製的恐懼包裹住秦扶君的心,僵著慢慢往後挪。
“你……”
“別怕啊,姑姑。”
秦樓第一次這樣稱呼秦扶君,麵上那個笑容溫和得像個正常人,卻隻秦扶君上汗倒豎。
秦樓笑著合上手,“如果你堅持不肯,在你應得的懲罰之上,我確實不會再對你做什麽了。但是……”
“但、但是什麽?”秦扶君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秦樓笑著垂下眼簾,他拿起那個被他放在一旁的杯子,“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如今才是秦家的當家人——宋帥和宋茹玉,他們的一生都會掌握在我手裏。或者,你想看到他們……”
秦樓話音未竟,修長的指節驀地鬆開。
玻璃杯子砸到地上,“砰”地一聲,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而秦扶君像是傻在了原地,一不地呆在那裏,表木然。
直到數十秒後,才猛地反應過來。秦扶君的表瞬間猙獰起來,猛地起,張牙舞爪地撲向秦樓——
“你敢!你敢他們試試!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秦樓易如反掌地將這個發了瘋的人反製,然後他甚至懶得自己手,直接把人甩給聞聲趕過來的幾個傭人。
看著被兩個傭人鉗製著還齜牙咧地想要往自己上撲的秦扶君,秦樓仰進沙發裏,笑得快意恣肆,像個毫無和同理心的瘋子。
“真憾,這麽多年你還是對我毫不了解——我有什麽不敢做呢?”
完,秦樓自己停頓了下,然後他俯首笑起來。
“哦,對,有的。”
秦扶君眼底燃起希,隻是不等更盛,就聽見秦樓聲音嘶啞地笑了:
“我唯一不敢的,就是宋書不讓我做的事。”
“——!”
秦扶君臉瞬白。
秦樓緩抬了眼,眸子裏黢黑死寂,再無半點笑意。
“可你殺了啊,秦扶君。是你毀了我這個瘋子的鎖、是你親手把你自己和那兩個孩子的最後一點生路了斷的。”
“……”
“你怎麽可能不下地獄?既然你讓我和在那裏麵生不如死地活了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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