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家出來,回到厲家別墅。
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陸笙和厲慕沉回到房間之后,也先后去洗了澡。
厲慕沉看得出來,回來這一路上陸笙緒有些低落。
于是他洗完澡出來之后,坐在床邊,十分自然地將穿著睡的抱到自己上。
“……怎麼了?”
厲慕沉低頭親了親的。抬手將垂下來的發攏到耳后,問道,“你的緒一直不高,是不是那個時希澈對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陸笙驚訝于男人的察力。搖了搖頭,深吸口氣道:“…他就算對我說難聽的話,也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也沒有多難聽。”
“說到底,是原主母親推的那一把,讓他的母親被車軋過去。所以縱然理智上覺得不應該把恨加在我上,可誰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永遠讓理智支配行為。”
說著,陸笙抬起頭來,“我只是到了命運的力量。”
“他母親當年不出去追原主母親,就不會到那條大街上。原主母親不推那一把,他母親就不會被推出去。如果那天沒有下雨路面不,就算推了也不會摔出去。如果沒有那輛車恰好經過,就算摔出去了也不會有什麼事。”
“所以你看,一環扣一環。但凡這個過程中有一點原因沒達到,最終都不會發生意外。可偏偏,每一點都是這麼巧合。就好像,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那樣。”
“這就是所謂命運。冥冥之中,創世神為所有的生靈都設定好了命運的軌道。何時生,何時死,會遇到什麼人,會上什麼人,又會失去什麼人,都是早有安排。”
“所以,我們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對嗎?”
厲慕沉下意識將傭一些,終于問出了說出了他從得知真相后就懸在心里的話。
“……笙笙,那個梵芷的孩告訴我,你其實是神,真正的名字沉音。”
“說,你是第一個墮落的神,在人界造了屠殺,后來被神主懲罰去了地獄了妖。”
陸笙抬眼看向自己的人。
“是害怕我的份嗎?還是擔心,恢復記憶和神力的我會讓人界的災難重演?”
厲慕沉陡然深吸口氣,半晌才道:“…笙笙,我不想對你撒謊。我沒有那麼高尚偉大,擔心全人類的生存安危,甚至我骯臟卑劣。”
“在我心里,沒有什麼比你醒來更重要。如果醒來之后的你真的要去屠殺人類,我想,我寧愿為你的劊子手,也會陪在你的邊。”
“哪怕我的雙手也沾滿鮮,哪怕我被所有人唾棄著憎恨著厭惡著……都沒關系。我只希,你能快樂。”
厲慕沉知道自己這話太三觀不正,可或許,他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原則的人。
他由始至終唯一的原則,就只是眼前的靈魂。
無關于軀殼,無關于份地位容貌,神也好人也好妖也好,他的是眼前的靈魂,并且甘愿為付出一切。
如果是恢復記憶之前,陸笙聽到厲慕沉的話,大概會覺得他只是這樣一說。
但恢復記憶的,聽到厲慕沉的這些話時,猶如過去的一幕幕在的眼前浮現。
過去的檀淵,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即使干出那樣罪孽深重的屠殺之事,他由始至終也只是陪在的邊。
放棄神的份,陪墮落承罵名,最后甚至為而死。
“那,你又是在擔心什麼?”
陸笙原本是要將真相告訴厲慕沉的。結果看到男人臉上凝重的神,便起了心思,歪了歪頭問道。
“我……”
厲慕沉深吸口氣,過了幾秒才道,“…我聽到那個梵芷說,你當時墮落的時候,還有一個檀淵的神陪你一起墮落。”
“梵芷說,那個神慘了你,一直默默守護著你。甚至最后…還替你擋了神主的一擊,保住了你的心魄,他自己卻神魄碎滅。”
“笙笙,你之前沒有記憶,本就不記得這個檀淵。可現在,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我不知道,現在的你會不會對檀淵的看法有改變。如果你……”
說到這兒,厲慕沉有些說不下去了。忍不住抱懷里的人抱得更,手指的骨節都有些泛白。
“如果我什麼?”在陸笙的視角,厲慕沉說這些話實在太有趣了。
尤其是看到厲慕沉這樣糾結的神,忍不住想聽聽他的想法。
“…如果你現在覺得,你心里更那個檀淵一些,接不了別人,我愿意退出。”
愿意退出?
這男人是不是自覺大度得過分了?
一聽這話,陸笙掰過男人的下讓他直視自己,微微皺眉道:“…退出?你舍得放棄我離開我?”
“我怎麼會舍得,”厲慕沉聲音微啞,眼睛發紅,“可他為你做過那麼多,你被他打也是應該的。”
厲慕沉像是住自己心的苦,苦笑道,“陳桉說,在他看的小說里,比白月殺傷力更大的是死去的白月。他說,檀淵對你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所以,我說過的笙笙。在我這里,我永遠以你的意愿為先。”
“如果你心里放不下檀淵,但還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能接你心里有別人。如果你放不下檀淵,想去追尋他……我也愿意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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