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獨自靜了幾秒，車停車啟，眼見車拐了彎兒。

說出之前經常去往程紹堂獨公寓的地址，問馮天若：“是不是這個地方？”

馮天若“啊”了聲：“就是那兒。”

唐璃忽然無奈笑笑，心說原來真是如此。

頭頂是廣袤無垠的天空，從道路初始到盡頭，白雲飄浮，背景是難得一見的湛藍。

這裡永遠人湧，可唐璃再次經過，卻沒有了當初那種震撼與畏懼。好像融這座城市了，本該屬於這裡，因為一切都是那樣悉。

馮天若抬起下，拐進一所高檔住宅區大門，說到了。

唐璃摁下車窗，清清亮亮的眼神落在乾淨安靜的行車道旁，車子平穩開進地下停車場。笑著和馮天若聊了一會兒。

到了停車位，馮天若忽然驚呼：“他今天還把位置空出來了。”

唐璃問他什麼位置。

彼時馮天若已經將車子熄火，解下安全帶。他打開車門，一腳踏下地面，隨即整個人從車裡下來，等唐璃站定，他才一本正經地指了指邊一排豪車，說：“這些都是紹堂的。”

空氣寂靜。

唐璃的表讓馮天若自以為說錯話，他問：“你不知道？”

唐璃的視線掃過那一排豪車，除了一輛蘭博基尼認識外，其余依舊不出名字。就連曾經最悉的211都沒在。

在漫長回憶中索真相，知道程紹堂曾為追瞞家。雖然不知道用“追”來形容他曾經的行為是否恰當。

知道他有錢，沒想到他這樣有錢。

馮天若笑道：“怎麼了？”

唐璃搖頭，低聲道：“資.本家的後花園。”

馮天若放聲大笑，在地下格外耳。

“你這人太逗。”他說，“怪不得紹堂對你念念不忘。”

唐璃抿，心說那是他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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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裡，唐璃才發現溫爾雅和周子臣早都在了，三人湊在一起，好似是在教周子臣包餃子，案板麵擺了一整張桌子，儼然像是一家三口。

這話不用唐璃開口，馮天若先出了聲：“你們這跟一家三口似的，幹嘛呢？”

三人應聲抬眸。

馮天若衝唐璃點下：“喏，看看誰來了。”

唐璃遞過手中禮盒：“送你的禮。”隨手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我放在這裡。”

的態度冷淡，聲音也清涼。向馮天若詢問過洗手間的位置後，左右抬眸，緩慢走過去。

唐璃想過這房子價值不菲，進來後卻只有一個。很喜歡程紹堂房子的風格，簡約大氣，又著昂貴氣息。

程紹堂起先給說，從沒陪他過一次生日。唐璃想起多年之前他坐在餐廳矚目的鋼琴前，為彈奏琴曲。覺得自己是該給他還一次，於是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副袖扣送他，見過他西裝革履的模樣，拔俊秀。

明水流順著手腕蜿蜒向下，唐璃輕地洗了洗，起紙時不出意外地看見了程紹堂。

他湊過來，在耳邊笑了聲：“來了？”

唐璃心說都站在你眼前了還問？

他隻問了這一句，而後便眼神拉似的看著，不避不讓，原本還空曠的洗手間竟因他的靠近驟然變得狹仄。

這的線並不強烈，鏡面倒映著兩人並立的影。唐璃轉過臉看他，昏暗中越發朗，且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有種難以察覺的湧。

唐璃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看了半晌，程紹堂那子京腔便上來了：“今兒個我生日，別耷拉臉不？”

唐璃“嗯”了聲：“生日快樂。”

程紹堂被堵了一下，也不氣惱。說實在的，能在這裡看見唐璃，他很開心。

於是他便笑了笑。

唐璃問道：“笑什麼？”

程紹堂順水推舟道：“謝謝你大駕臨，賣我個面兒。”

可唐璃也不知怎麼的，又覺他這話見外了。

後來問秦鉦——要是你去給人過生日，那人卻謝你給他面子，你怎麼想？

秦鉦答：這是多麼好的一句話啊，又謙卑又真誠。

唐璃卻覺得不盡然。

程紹堂等了許久也等不到回應，敏銳察覺到此刻的高冷來源於哪兒。

他看著，目在昏暗線中順著的眼睛向下，定在上。很奇怪，明明線不好，可還是豔滴。

他低了聲音，好似接下來說的話有多麼見不得人。

“我從小到大，和家裡人關系都不太好。”他慢條斯理地說，“天若和爾雅，待我很好。”

唐璃抬著眸，言又止。

程紹堂：“和家人一樣。”

他在解釋，唐璃知道他意思。

程紹堂手不老實，卻落了個空。

唐璃輕輕將手背到後，說他們都結婚了，也都有孩子了，還來陪你過生日，當真難得。

故意把話講得不留面，還突然說了句：“你窮得只剩錢了吧？”

程紹堂斂了神，歎息說：“你這話說的。”

但唐璃不想和他掰扯這些，都過去了，沒意思。靜靜站著，沒有開口的意思，卻在對方出聲前張了——

“你不是和周彌生——有過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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