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比程立秋的經歷要慘上許多，但不確定這種自小父死母棄的世能給自己置換到何種評價。

最後選擇緘默不言，只是聽著，然後哄著，哄到最後，瞌睡全無。

昏暗的窗臺下，臺燈映出的芒虛虛盈盈，空氣裡是涼涼的風和低如蚊蠅的泣。

程立秋茫然無措地說：“你幫我，給我大哥打個電話吧。”

唐璃沉默，長睫慢眨，一層異樣的覺席卷，自下而上。

“白天在宿舍的那位？”

程立秋：“嗯——你就說我半夜發高燒……”

唐璃問：“他會信嗎？”

程立秋吸吸鼻子：“他會來的。”作為妹妹，對他再了解不過。

唐璃：“他會接嗎？”

程立秋不確定地說：“你試試吧……”

夜裡一點，唐璃捧著自己的手機，在淡弱的芒下撥通了歸屬地為帝都的陌生電話號碼。

程立秋過脖頸來看，默不作聲地替按下免提鍵。

於是那磁音更大了。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久到就連唐璃自己都到罪惡，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誰？”他低低地冒出一聲，著些許不爽與迷。

唐璃頓了頓，看向程立秋，程立秋居高臨下，示意繼續。

在程立秋的角度看來，唐璃的睫被熒映得格外濃且長，看了一眼，思緒集中到電話裡。

“我是唐璃，程立秋的舍友。”唐璃低聲說，“程立秋發高燒，你能不能來接？”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冗長而淺的呼息，通話時長按秒計算，卻度秒如年。

“哪個唐璃？”他說，“不認識。”

他掛了電話。

程立秋崩潰：“你快！快再給他打一個！”

唐璃抬眸，表裡有說不出來的尷尬：“萬一——”

“不會的。”程立秋癟著，“他知道你是誰，下午吃飯的時候我們還聊你了，你再打一個。”

“聊——我？”

唐璃靜默地看著昏暗環境中雙眸通紅的小孩，思索著，輕聲說：“那我再打最後一個。”

程立秋用力點頭。

這次的電話接通很快，甚至沒等唐璃反應過來，對面便傳來與之前大為不同的嗓音：“四十分鍾到。”

唐璃愣怔數秒，然後說了聲好。

的聲音很乖，乖到讓對方輕聲而笑。氣音一般的覺，唐璃卻像是被麻了半邊臉。

再開口便有了幾玩笑的意思。

“你問，非得把哥折騰半死？”

唐璃心中悶著一團麻，頭頂那道目細碎著萬丈芒，自己卻恍若無人般轉了話語。

“哥哥。”禮貌地、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什麼名字？”

夜風涼的，從臉頰拂至心口。

“程紹堂。”程立秋迫不及待地點擊掛斷鍵，眼睛亮亮地告訴唐璃，“他程紹堂！”

第4章 玻璃

唐璃趕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待會兒送你出去，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哥哥。”

“你他什麼都行！”程立秋提高音量，如同雀躍的小麻雀。

眼可見的與之前不同的開心。

“噓。”唐璃做了個小聲的作，看著程立秋，說，“你今年真的只有十五歲嗎？”

程立秋搖搖頭：“我下個月就十六了。”

唐璃：“你上學真早。”

程立秋掀開薄毯起下床，堅固嶄新的上床下桌被的迫不及待晃得當啷作響。

唐璃扶著床：“你哥說，他四十分鍾後才到。”

“我知道啊。”程立秋神抖擻，猛得灌了一大杯水，坐在椅子上，“你陪我聊天吧。”

唐璃本來想拒絕的。

可連自己都覺得奇怪，竟然那麼善良？善良到犧牲自己睡眠時間來陪一個臭未乾的小丫頭談心。

唐璃隻比程立秋大兩歲，可在見到的第一眼，再到現在，已經完全把當做妹妹。

唐璃還沒意識到這種狀態的致命。

就像是在家裡，只要能看到，會主包攬李默川的食起居，自覺承擔長姐的職責。

因為唐詩英疼，所以願意把這份疼原封不地轉移到李默川上。

唐璃拉開後的椅子，坐到程立秋對面，小姑娘正看著，一眨不眨。

“你是哪裡人？”程立秋問。

“江蘇。”唐璃反問道，“你呢。”

“本地人。”程立秋說，“看起來不像嗎？”

唐璃：“你不太像，你哥很像。”

打了個呵欠，兩纖細的小臂搭在靠背，倚上去看著程立秋，沒有了繼續開口的神。

程立秋並不能敏銳察覺到旁人的變化，通俗意義來講，更加注重自己的緒變化以及心，唐璃並沒有猜錯。

“我哥怎麼還沒來？”程立秋淡淡問了一句，態度已沒有之前的傲慢驕躁，裡小聲嘟囔著，“希我哥直接帶我去他家，別把我扔回大院。”

唐璃抿了抿，聲溫如水：“有什麼區別嗎？”

程立秋很不淡定：“我舅的小老婆是個畫家，不食人間煙火，我舅又寵寵得厲害，我真是，唉。”

唐璃眨了眨眼睛，象征沉默，而後試探詢問：“你說的小老婆，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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